柳雲燦一抬頭,卻看到眼前跟她搶花的人竟然是翁主孫玉霞。
翁主扯著嘴角趾高氣昂的笑看著柳雲燦。
柳雲燦冷冷的說道:“這花是我們看中的。”
孫玉霞仿佛剛認出來眼前的人是柳雲燦:“哦!是柳小姐啊!你看中可沒有買下來,而我已經買下來了。小二給我送車上去。”
店小二看著兩個女子爭一盆花,猶豫不決,不知道該給誰?兩個姑娘的穿戴可都差不多。
女孩很誠實,不由得說道:“這盆花是這位小姐先看中的。小姐想要,這邊還有幾盆一樣的,一起種嗎,一起養,大小差不多,花量也差不多。您不如選這一盆?”
“我就要這一盆。她沒付錢,就不算買了。我可是付錢了,這盆花自然是我的。”孫玉霞拿出一個錢袋子扔在了地上。
周子簫聽到了爭吵,轉過身看過來。
柳雲燦正與一女子對峙著,與柳雲燦對峙的那女子,他覺得很面熟。
周子簫皺了皺眉頭,不確定的喊道:“翁主?”
孫玉霞朝柳雲燦後方看過去,一看,嚇了一跳:“啊!殿下!殿下您也來買花嗎?”
“你們這是怎麽了?”周子簫目光來回在她們之間。
柳雲燦看著周子簫,搶先說道:“這盆花是我要買的,我不會讓給任何人。”
柳雲燦眼神裡的意思可是很明確,這花誰都別想動,你,也不行。
周子簫啞然失笑,他當然是幫著她的,翁主這個親戚,他可不熟。不過,在他看來一盆花而已,有什麽好爭的?
她竟然認識殿下?看起來還很熟?
孫玉霞心裡掂量了一下,康王是親王,而她是翁主,不過呢,她娘親可是皇帝的親妹妹,而且是皇上最疼愛的妹妹,新城公主。而,康王,雖然被封了王,卻一直沒有封地,小時候病秧子,不惹人喜愛,現在,明顯康王亦是不得皇上疼愛。
不得皇上疼愛的皇子,那可不一定比得上她。
孫玉霞眼睛一轉,扯著笑容,說道:“殿下,這花,可是我買下來的,你可不能為了不相乾的人跟我搶。”
翁主的意思也很明確,這花是她的,你來搶她可不讓。
周子簫一頭霧水,柳雲燦與翁主什麽時候有過節了?
店家一看就知道倆個女娃較勁上了。這個時候可不能插進去。東家忙拉著要勸解的賣花女孩。
翁主嬌縱的命令道:“秦嬤嬤,把這盆花搬到咱們車上。”哼!你們不搬,我有人搬。
翁主身後的一個嬤嬤看了一眼康王,再看一眼自家的小姐,猶豫著走上前來。
柳雲燦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竹筒,打開蓋子,一抹綠色直奔那盆君子蘭。
“啊!蛇!蛇!”
孫玉霞身旁的丫鬟指著那盆君子蘭驚叫起來。
翁主嚇得抱住身旁的丫鬟,高聲喊道:“啊!快打死,快打死!”
彎下腰的秦嬤嬤忙縮回身子,驚恐的望著那盆君子蘭。
這碧綠色的蛇,誰敢打?她不敢啊!
店家看看君子蘭盆中的蛇,再看看柳雲燦手中的竹筒。自然不會多事的上前抓蛇,再說,這個色的蛇怕是有毒。有毒就更不敢上前多事了。
翁主後面有個膽大的小廝想上前的樣子,看看碧綠的蛇又有些猶豫。
柳雲燦冷冷的看著翁主說道:“它可是竹葉青,毒蛇!劇毒!你們碰了它,被毒死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一聽到有毒,聽到會被毒死字,翁主更加害怕。
“啊!救命啊!”翁主跳起來尖叫,她那尖叫的聲音能掙破身後本不夠結實的泥土屋子。
柳雲燦手招了招,“小青,過來。”
碧綠的蛇瞬間竄進了柳雲燦手中的竹筒。
秦嬤嬤總算看清,憤怒的問道:“是你放的蛇?”
柳雲燦哪裡會理一個嬤嬤的話,她冷看著翁主,說道:“吆!蛇喜歡這盆花呢!這盆花我不要了,給翁主吧!”
“小二,翁主付過錢了,你快點給翁主搬到她的車上。”柳雲燦提醒一旁的店小二。
翁主聽說蛇喜歡的花,又想到那條蛇,冷冷的打了寒顫,忙搖頭:“不要搬,我不要了,我不要這盆花。”
不要了?
那她可就不客氣了:“既然翁主不要了,就搬到我柳府的車上吧!多好看的一盆花啊!可惜,翁主害怕蛇。我不怕呢!”
翁主怒目圓瞪:“你……”可惜,話到嘴邊,她就是不敢再說要那盆花。想想會有蛇,就害怕。
柳雲燦扯起嘴角,笑問道:“怎麽?翁主又想要了,翁主想要,我給你。蛇喜歡的花,不知道蛇還會不會再去。”
“你……”翁主看看柳雲燦手中的竹木筒,咽下心中恨意,“我們走!”
丫鬟攙扶著翁主趕緊的往外走,就怕柳雲燦又打開竹筒,蛇從裡面鑽出來。
柳雲燦望著翁主的後背,警告道:“翁主慢走!翁主以後還是不要打別人東西的主意,他人的東西不知道會是什麽樣,或許是翁主不喜歡的東西呢。要是是那竹葉青的蛇,可是會傷了自己的。”
遠去的翁主轉過頭,瞪了眼柳雲燦:“你……”看著她身邊的殿下終究沒說出什麽狠話,隻道,“你等著。”
柳雲燦一點不懼,“我等著呢!”
翁主氣呼呼的走了。
周子簫什麽話都沒插上。女人說話,男子插不上嘴啊!
柳雲燦也沒了心思再看花,隨意買了幾盆就回去了。
這事店家也挺倒霉的,兩筆大生意就這樣黃了。
不過,店家也算幸運,要不然兩方打起來,損傷的可就更多了。這些非富則貴的人家哪裡有他說話的地方。
上了馬車,周子簫猛盯著柳雲燦的袖子看。
本來柳雲燦不想開口問的,可是,周子簫一直盯著她袖子的好奇目光,讓她不得不開口問:“你瞧什麽?”
這是明知故問!
周子簫指指她的袖子:“你隨身帶著竹葉青蛇?”
柳雲燦摸了摸竹筒,蛇睡覺了,她解釋道:“上次,有事把它叫醒了,隻它一條蛇挺孤單的。它不樂意獨自待著,就喜歡跟著我。我就把它帶在身邊了。”
周子簫:“你……”他無話可說,把蛇帶在身邊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她怎麽會想起來養蛇呢?還是毒蛇?
“你為什麽要養隻毒蛇?毒蛇耶,一不小心可能就被它毒死了。”周子簫問出心裡的疑問。
“不會的。”柳雲燦見周子簫不理解,又解釋道,“它不會咬我的,它認識我。”
蛇認識她?
別搞笑了!
它今天見了我一面,難道我也可以說,那它認識我嗎?
太搞笑了。
她可真的什麽都養,小紫,他給的貓,這又來了竹葉青。
周子簫隨口問道:“你還養了什麽?除了小紫,皮皮還有這蛇。”
柳雲燦搖搖頭:“沒有了,有,也是它們自己跟著我的,不是我養的。”
“它們?”周子簫疑惑柳雲燦口中的它們,它們是什麽鬼東西?
柳雲燦點點,想著那些小動物,心裡就高興起來,她微笑道:“嗯!它們喜歡跟著我。比如,簪子上的瓢蟲。”
“瓢蟲?簪子上?”周子簫仿佛不會說話了,只能像孩童那樣跟著人學重複他人的話,那樣學說話。
“嗯!”柳雲燦點點頭,它們就愛跟著她。她也沒有辦法。好在,它們不惹人眼。一般看不出來。
周子簫低頭看過去,一隻九星瓢蟲一動不動的臥在柳雲燦頭上的金簪子上,就像假的一樣。
不,假的哪有這麽真?
不,真的哪有這麽假?
不對,話到底該怎麽說?這簪子上的瓢蟲像假的真瓢蟲。
還是不對。
不管了,反正,這簪子上就是真瓢蟲。剛剛它的翅膀可是展開了一下。
周子簫余光掃過柳雲燦鬢角的步搖,一隻紫紅色的蜘蛛栩栩如生。
蜘蛛步搖?好像從來沒聽說過有蜘蛛形狀的步搖。
這蜘蛛是真是假?
周子簫伸出手,……
手剛伸出,就聽到柳雲燦喝道:“別動,蜘蛛是真的。有毒!”
“啊!”
周子簫楞楞的收回手,盯著那栩栩如生的蜘蛛,不,它本來就是真的。不,它像假的,誰見過紫紅色的蜘蛛?
“你不早點講。差點就被它毒到。”
周子簫搓了搓手,掩飾剛剛心中的驚駭,他剛剛可是在死神那裡轉了一圈。
柳雲燦斜瞥了他一眼:“誰知道你會動手摸它?”
周子簫頓時無語:“你……,好奇,好奇知道不?”
“以後,別好奇。好奇心會害死貓。”
周子簫掃視柳雲燦周身,問道:“你身上還有什麽動物?”
“還有隻蝴蝶。”
“這隻蝴蝶釵?”周子簫望著跟前的蝴蝶金簪。剛剛他真沒看出來,與普通的金釵有什麽不一樣。
“嗯!”
看著與普通蝴蝶沒什麽二樣的,只是顏色鮮亮點的蝴蝶,周子簫讚歎道:“挺好看的蝴蝶!”
蝴蝶應該沒事!周子簫想看看,他抓它嗎,它會不會飛走?
周子簫剛伸出手,又被說了。
“不要碰。”
“蝴蝶也有毒?”
周子簫又驚詫了,蝴蝶還有毒,他從來沒聽說過。
柳雲燦的話刷新了他的認知:“嗯!你不要碰。”
“怎麽這些動物全有毒?”
“嗯!就是都有毒。”
周子簫心“怦怦”跳,這以後,她的頭還不能摸了?
周子簫時不時瞄一眼九星瓢蟲,時不時瞄一眼蝴蝶,時不時又瞄一眼柳雲燦的袖子,再看一眼沉著冷靜的柳雲燦。
他不冷靜了。
一直默默無語的把柳雲燦送回家,再回到康王府,他都一直處於震驚中。
柳雲燦是不能惹的!
一個下午,周子簫得出了這麽一句話。至於,柳雲燦與翁主為什麽有矛盾,他都沒有時間、心情想。
柳雲燦買花遇到了翁主,看看空蕩蕩沒有小紫的屋子,她心情又低落煩躁了。
晚膳隨口吃了兩口,就上了床,看著書就睡著了。
翁主回到家,大發脾氣。
新城公主忙問起:“怎麽了?今日不是去買花的嗎?怎麽不高興了?”
“娘,有人欺負你女兒。”翁主拉著新城公主的胳膊告狀。
新城公主不相信京都還有人能欺負她的女兒,她玩笑的問道:“誰欺負我的乖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