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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之麻瓜炮灰不想死》第281章 終極之戰:千帆夜渡
  眾目睽睽之下,兩名禦前侍衛前來,奪了蘇炙夜腰間的劍,將他官帽一摘,左右一押,將他直接押往雁江邊。

  蘇炙夜懵了片刻,在侍衛架著走的間隙,回過頭來,大呼冤枉,那呼聲卻被呼號的江風淹沒,連祁慕寒都沒聽清他說什麽。

  公孫薇全程觀禮,忍不住在背後偷笑。

  這就是祁慕寒前些天訂下的“一穩”計策——在醮祭大典上,當眾驅逐蘇炙夜,給祁玉騫一個錯誤的信號,讓他以為蘇炙夜是千真萬確地背叛了他祁慕寒,給他打上一劑“強心針”,讓他在調兵遣將上,產生錯誤預判。

  蘇炙夜的聲音越來越大,好像變成了謾罵之聲,祁慕寒臉色變了變:“將他逐上漁船,限他半炷香時間內,消失在朕眼前!”

  侍衛將蘇炙夜往江邊一艘漁船裡一扔,蘇炙夜還沒爬起來,侍衛一腳踢去船舷,那船登時飄飄蕩蕩地離岸好幾丈。

  侍衛辦事,就是這麽效率。祁慕寒看著逐漸遠去的漁船,露出了一絲笑容。

  蘇炙夜官帽被奪,站在船頭,對他怒目而視。

  戲碼已成,祁慕寒正要離去,余光忽瞥見那地上的箭筒,心中一動,上前拿起了一根箭,搭在手中的雕弓上——張弓搭箭,緩緩對準江上的漁船。

  公孫薇吃了一驚,快步上前,低聲道:“你做什麽?這不在咱們計劃內啊。”

  難道是想讓祁玉騫更加相信,所以才這麽做?
  祁慕寒不答,手中弓箭又拉開了一些,箭尖直指江上的蘇炙夜。

  蘇炙夜剛好罵累了,轉過了身子,並不知背後一支箭指著自己。

  公孫薇的手指攀上他的手臂,語聲微微發抖:“慕寒,你做什麽?”

  箭在弦上,弓拉到極致,祁慕寒的手骨節發白,眸中陡然翻滾出一團殺氣。

  這一息間,公孫薇渾身發冷,她知道祁慕寒的箭法極準,也知道這一箭的後果是什麽。

  她倏然往地上一跪:“陛下.”她腦袋嗡嗡直響,幾乎辨不著自己的聲音:“陛下.他是你的弟弟,你僅有的親人啊。”

  祁慕寒的瞳孔一瞬間泛過清明,箭尖不著痕跡地偏了偏,“咻”的一聲,那箭破空而去,蘇炙夜警覺地一轉身,一支利箭擦耳邊而過,叮的一下,插入他身後的船篷。

  祁慕寒收起弓箭,拉起地上的公孫薇,摟著她的肩膀,低聲笑道:“朕想給他開個玩笑.”

  他低頭這麽看著她,嘴角突然流下一縷黑血,公孫薇大驚,身形一移,遮住身後百姓的視線,飛快為他拭去嘴角的血,心急如焚:“怎麽會這時候毒發?”

  只聽祁慕寒低聲道:“別聲張,就這麽走。”

  公孫薇緊張地點頭,緊挨著他,與他一步步走下祭壇,二人在祭桌前站定,公孫薇盡量站得離他更近一些,讓他重心倚靠著自己。

  觀看完剩下的醮祭流程,一直到月上樹梢,二人在禁軍簇擁之下,登回龍輦,一路接受沿途百姓的跪拜,直到回宮。

  一入寢殿,公孫薇馬上揮退眾人,讓霽月火速去喚粟籬與章知堯,跟著將殿門一閉,扶祁慕寒回龍床,焦急萬分地叫喚他。

  祁慕寒一路上都強忍著體內的疼痛,需要說話的地方,都由公孫薇開口,他只能擺出帝皇之威盡量少語,其實強忍著胸中那一口悶血。如今終於撐到回寢殿,一口氣上不來,頓時倒在床上,嘴角又持續湧出黑血。

  章知堯匆匆背著藥箱趕到,為他把脈片刻,正要說話,祁慕寒突然睜開眼,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雙眸黑得像深潭,直直地望著他。

  章知堯看了公孫薇一眼,低聲道:“臣要為陛下診治,請娘娘回避。”

  公孫薇哪能不知祁慕寒是不想讓自己擔心?心中焦灼,卻不想因爭執而耽誤診治,只能先起身到殿外回避。

  公孫薇這一走,章知堯馬上對祁慕寒說:“不能再用那冰的療法,現在用針也不頂用了,你這毒已經” 他連連搖頭,最後只能無奈:“這樣,我給你開個藥方,你先好好睡一覺再說。”

  祁慕寒聲音嘶啞:“祁玉騫已經橫渡雁江,最快明日便會兵臨城下,朕沒法睡,也不能睡。”

  章知堯真是服氣了,若不是顧忌這病號已經是皇帝,就要翻個白眼,“打便打了,反正我看你也做好了準備,你若是這時候還撐著,我怕你活不過明天!”

  祁慕寒深吸一口氣,望向一旁的粟籬:“去把最後那枚藥丸取來。”
-
  風急浪湧,千帆夜過江。

  祁玉騫看著周圍瑟瑟發抖的將士,心下一片焦躁。

  在出兵前,沒有任何信號顯示祁慕寒會提前繼位——沒有人告訴他,連朝廷內的眼線也沒有傳來消息,仿佛祁慕寒的登基,是臨時決定的。

  這下他們對付的便不是皇子,而是一名皇帝。君為天,這些江東士兵如何不懂?所以當祁慕寒登基的消息傳來,整個江東軍一片恐慌。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祁玉騫冥思苦想,懷疑是丞相左溢背叛了自己。事實上,自從那夜審問蘇豫以後,他便殺了一批自己不信任的幕僚,現在他不管看誰,都覺得有背叛自己的可能。

  前方就是到達汴京前最後的一個落腳點,也是他江東的最後一個勢力范圍——靳城。

  祁玉騫跳下船,在團團升起的霧氣中,召來幾位心腹,再度商討戰術。

  地圖剛往桌上一擺,一名士兵忽然匆匆來報——早先京城醮祭大典上,祁慕寒將禁軍統領蘇炙夜逐出汴京城了。

  祁玉騫臉色一凝:“詳細說說。”

  士兵繪聲繪色說了一番。

  祁玉騫神色複雜,驅逐蘇炙夜?這會不會是祁慕寒的又一場把戲?他現在已經不敢輕易下什麽定論了。

  “竟在這時候驅逐京城禁軍統領,這不怕禁軍會亂嗎?”心腹甲說中了他心中的疑問。

  心腹乙分析道:“這很簡單啊。對方知道殿下舉兵而至,卻拚著禁軍會亂也要驅逐蘇炙夜,那肯定是知道蘇炙夜已經投靠我們殿下了。”

  “有道理!”心腹甲接著道,“只是一個典禮,衝撞祭壇也不是多大的罪,並不需要驅逐蘇炙夜,這麽做無非是找了個由頭罷了!”

  祁玉騫沉吟未語,心腹甲積極諫道:“這是一個好消息啊,殿下!這證明蘇炙夜是真的背叛了祁慕寒。”

  祁玉騫看著這兩名樂天派的心腹,突然想起自己前段時間按蘇豫所給的名單,殺掉的那部分人。現在想起來,他殺掉的這些人,都是忠於原主祁玉騫、跟隨他很長時間的人。

  至於忠於原主祁玉騫,為什麽卻會給他一種背叛了自己的感覺?祁玉騫想到那些人臨死前看向他的目光,都帶著一種鄙夷.似乎是,看到他不再是自己熟悉的人,那種鄙夷和痛悔。

  思及此,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想到這段時間的幻覺,心中升起一股恨意——自己一個現代人,難道還能做得比原主差?絕不可能!他是要君臨天下的人,他是要玩轉這個劇本世界、將自己打造成千古一帝的人!
  “後來蘇炙夜有什麽消息?”祁玉騫看向地上的士兵,“有沒有可能返轉回京城?”

  士兵搖搖頭:“這個絕不可能。屬下有派人一直跟著那船,這船一直順江而下,沒有回頭,這會恐怕都要到江陵的位置了。”

  祁玉騫終於露出一絲喜色,發表總結:“姑且不論祁慕寒是怎麽想的,蘇炙夜這一走,禁軍肯定要亂,他臨時派人接手禁軍,重改布置,也來不及。”

  心腹:“他會不會留什麽後手呢?”

  祁玉騫:“我猜祁慕寒是在賭柰城軍的援軍,柰城一地與汴京離得最是近,有了柰城軍,他便以為可代替禁軍的缺口了。”

  心腹仿佛捧哏:“那麽中軍呢?”

  祁玉騫:“中軍固守邊疆,我起兵迅速,他來不及調。”他眉間又湧起自信之色,手指點在地圖上汴京城的北門:“明日的計劃,稍稍改變一些——前軍再撥兩萬人到北門,共五萬;兩萬先行,三萬駐後,以抵禦後方的柰城來軍。”

  心腹連連稱讚,祁玉騫又道:“凌蠍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跪著的士兵道。

  祁玉騫點頭道:“很好。”

  他呼出一口氣,心中終於穩定了幾分,自己手中握有重兵,對方又驅逐了蘇炙夜,真是一大喜訊,更關鍵的是——

  他摸了摸袖子中那長銃槍支,臉上泛過一絲殘忍涼薄的笑,任對方千謀萬算,在熱兵/器面前,都是不堪一擊的廢料。

  一切就在明日!
  明日過後,那把龍椅上坐著的,就會是自己,他將坐擁萬裡河山,無數美人在懷,他將成就在現代社會裡不曾擁有的一切。

  越想越是高興,他笑出了聲,笑得滿頭長發亂飄。

  心腹很少見他笑得如此失態,面面相覷了一下,前方有副將匆匆來報:“殿下,子時已至,該啟程了。”

  祁玉騫戴上頭盔,探了探風向,一旁的心腹不失時機地拍馬屁:“殿下,風向對我們十分有利,看來我們至少能提早一個時辰到京城,這是老天爺也在助我們也!”

  祁玉騫大笑著上了戰船,看滾滾江水西逝,千帆拉滿,夜色中悄然往京城進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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