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氣依舊寒冷，即使身處人群之中、在大量的38°蛋白質組成體的擁擠之中。地鐵開門的一瞬間還是會被凍的一哆嗦、冷風順著隧道呼哧著。

  學生、上班族、除去遊玩的人門擠在了這個狹小的密閉空間中。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韭菜包子的味道。看樣子是有人買了早飯後就匆匆忙忙的趕地鐵。

  由於要考試的緣故我的書包中並沒有背著書本一類的物品。

  列車急速行駛著、廣播一站又一戰的播報著即將到站的信息。人們便會朝著車門擠去，我只能不斷的從人群之間的分析中穿過來保證自己不會被人群所擠出地鐵。

  還有三站地就要到學校了。現在是七點二十五分、還有機器充裕的時間保證自己不會遲到。

  在經過了漫長的擠地鐵時間後伴隨著大量學生的運動軌道湧進了校內。

  考場是隨機分配的，每一天的考場都不一樣、我看了看手中的準考證、今天的考場位置在餐廳。於是我便朝著食堂三樓走去。

  座位在角落的桌子上、攝像頭就在頭頂的上方、是一個360°無死角的攝像頭。

  坐在過道另一邊的女生貌似是一年級生，此時正在看著課本默念著什麽，那副用工的樣子一定是老師口中的好學生。課本上記錄的公式解釋、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每一個重點都用不同顏色的筆記錄。

  從我這個角度來看仿佛就是在欣賞一副畫，像是注意到了我在看她、這個女生微微扭頭對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回以同樣的微笑。將備好的筆一並放在桌子上後等待著鈴聲的響起。

  現在的食堂比吃飯的時候還要熱鬧、到處都是學生門抱著課本背書的聲音。

  坐在最後一排的我不用擔心卷子的問題。所以有些困倦的我決定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會兒。
——
  當鈴聲響起後我才帶著半睡半醒的狀態填寫自己面前試卷的信息。

  考試的時間過得很快、耳邊的紙筆摩擦聲不斷地響起。抬起頭掃視了一周地環境。巡邏的老師就推了一下眼鏡看著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後再次動筆填寫著試卷上地考題。

  寫完後看了懸掛於前面吊頂上地電子時鍾，還有大概20分鍾的時間。這個時間點已經又不少人交卷後安靜的離開了考場。我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試卷後也靜悄悄的走到前方交了試卷。

  放下卷子的時候才看到交上去的卷子大部分都是空白卷子。

  原來是已經放棄了嗎.
  將筆放到口袋中從後門離開了考場。

  無處可去的我只能再次坐在操場的看台上望著遠處的景色，身後逐漸傳來學生門離開考場後的交流聲。

  寒冷的天氣情侶們在操場上手牽著手散著步。

  突然鈴聲從不遠處安裝在路燈上的巨大印象中傳來。收好卷子的老師們帶著試卷行走在去往辦公樓辦公室的方向。從我這個位置看動作仿佛是同一個磨子中刻出來的。

  緊接著教學樓那邊就吵鬧了起來。學生門離開考場朝著位於籃球場旁邊的休息室走去、同時還能用一次性紙杯接一些熱水暖暖身子。那裡人必定很多、所以從一開始就不在我的考慮范圍內。

  還是喜歡一個人在操場上吹著風周圍沒有人靠近的感覺。就像是動物們會在自己的領地標上記號那樣。一旦有人靠近就會主動出擊維護自己的領地。

  但我不是動物、我只是喜歡一個人呆著，也沒有會佔領別人領地的想法。

  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嘗試著休息一會兒，兩場考試中間有20分鍾的間隔時間。看了看鍾樓的時間，距離剛剛鈴聲已經過了六分鍾了，還有十分鍾的休息時間嗎
  記得下一場考試好像是數學吧
  放棄吧.
  這個科目一直以來和我都沒有什麽關系.——
  經過了痛苦的九十分鍾後卷子被老師收走、看著上面亂七八糟的公式和不知道為什麽的出來這個數據的我在心底歎了聲氣。果然是我的弱項呢，還好考試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以至於現在不會有那麽強烈的心情波動。

  上午的最後一場考試已經結束、將桌子上的筆放進了口袋中伴隨著人群朝著樓梯走去。

  食堂一共有四層，一層二層是取餐的地點，三層四層是就餐的樓層。在餐廳考試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會排極其長的隊伍買飯，很快就排到了我。

  點了一份炸醬面後找了個角落一個人吃著，看著突然湧進的一大批人群不自覺的就加快了進食的速度。如果是在學校外面的餐館中我是不會有這種感覺的，即使人多到要排隊也不會有不適感。

  但是在學校中就會有一種不喜歡被人圍住的感覺。

  啊！難道是我自身的原因嗎、一個人生活、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想要融入群體卻發現早就失去了這項技能。導致現在的我開始厭惡人群多的地方了嘛。

  真是諷刺、從一開始想要得到、到有些反感、現在的想要逃避。這就是理想與現實嗎。

  因為得不到所以憧憬， 幻想著從未接觸過的東西、將它視為世人永遠到達不了的烏托邦。幻想著有朝一日也能得到。但是幻想中的東西本就不可能得到，這個世界中沒有完美的物品存在，即使是幻想中的也會有瑕疵存在。

  當理想被現實毀滅的那一刻，開始後悔、嘶聲力竭的呐喊，到最後的默不作聲、平淡的活著。

  一不小心就又想到了一大堆歪理。我還真如她所說、即使一個人的時候、也是一個不斷散發負能量的人。

  就餐的人群逐漸朝著這裡逼近了、我端起空碗放到了餐車上從後門離開了食堂。

  說起來、

  這個時候的她們在做什麽呢？

  視線移向了那個活動室的方向。腳步卻是朝著校舍走去。

  考試期間大多數人會在圖書館度過、帶著下午要考試的書本到圖書館複習。所以這段時間中午的校舍鮮有人午休。

  回到宿舍所在樓層、一路上未見與我同行者、大多數人都抱著書本朝著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似乎都能在寂靜的走廊中響起回聲。

  推開了宿舍的門、裡面空無一人。將身上的大衣掛在衣架上上了屬於自己的那張床、看著雪白的天花板不一會兒就進入狀態。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溫暖舒適的宿舍、一中午都沒有任何噪音、除去午休結束鈴聲的響起。一切都安靜的進行著。

  走在去往考場的路上看到了教學裡另一邊離圖書館較近的樓梯擠滿了上行的學生。我走的這這邊空蕩的仿佛所有人都死掉了一樣。
——
  在經過了下午的兩場考試後、剩下的便是明天最後一場考試。

  再次提前交了卷子的我趕在沒人的時候出了考場范圍、從教室外面拿起了考試前寄放在門口的書包。

  在即將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後背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軒！”有些熟悉的女聲從身後傳來、似乎在哪裡聽過但可以肯定的是只是曾經在哪裡聽過。帶著有些疑惑的聲音轉過身來看向她。

  “怎麽？看你的樣子好像是把我忘記了。”

  帶著鄙夷的眼神、即使是在這麽寒冷的冬天也依舊穿著短裙、腿上似乎穿著穿著類似於肉色的保暖襪。是女生常穿的那種、一時間想不起來學名叫什麽了。

  “川崎？找我有什麽事嗎？”

  帶有一絲疑惑的聲音從我的口中發出。

  一副辣妹的形象、是川崎無誤了。我和這個女生很少見面、第一次見面似乎是因為接受了老師的委托。

  “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看你這幾場考試都提前交卷離開、是有什麽急事要去處理嗎。”

  川崎走到我身邊雙手敞開靠在欄杆處。冷風吹著她扎起來的卷發馬尾辮。這副樣子像極了那個即將中年卻還未嫁出去的女人。

  “本來是有一點印象模糊、聽到你的聲音後就想起來了。”

  說到這的時候她帶著鄙夷的眼神瞪了我一眼。

  好恐怖。。。。

  “倒也沒有什麽急事、就是單純的不想再考試完後被人群擠著離開學校。”

  “真是個怪人、還以為你是有什麽急事呢。”

  川崎咬著大拇指的指甲眼睛看著腳下的瓷磚。

  “你呢、你應該是有什麽急事吧。”

  “嗯、父母工作比較忙，接弟弟妹妹放學一直都是我的工作。”

  雖然口中說的比較著急但行為上卻一點都看不出來。

  “你還有個妹妹嗎。”

  記得上次理子老師對我說起她這件事的時候隻提到了他有一個即將考試的初中三年級的弟弟。

  “嗯、我還有一個還在上幼兒園的妹妹。”

  說到這川崎單手將書包跨到肩上走到了樓梯口前。

  “本想著能夠與您順路走一道、現在看來應該是不能順路了。明天見鶴軒。”

  打完招呼後川崎急急忙忙的下了樓、現在是下午4點40分。這個時間點是幼兒園放學的時間嗎。不對、至少到地鐵站前這一段路程是順路的，我也加快了速度跟了上去。

  什麽嘛、有話就要當面說完啊。明明還有下半部分的對話吧。

  帶著這個想法的我跟了上去。很快就看到了她的身影。聽到了我的腳步聲的她站在一樓的拐彎處看著逐漸往下走去的我。

  “急急忙忙的跟上來。有什麽事情嘛？”

  川崎單肩背著背包叉著腰對我說道。

  “有話要說的人是你吧。”

  站在了她的身邊和她一同走在出校門的路上。中途也見到了背著書包推著單車走向門口的學生。

  “幼兒園的話現在應該不是放學時間吧。”

  出了校門後我們一同走在去往地鐵站的方向。沒有什麽話題我便順著剛剛的話題說了下去。

  “嗯？嗯，因為家附近的私立幼兒園學費太高、所以將妹妹送到了距離家路程30分鍾外的公立幼兒園。”

  說到這的時候川崎將臉龐的發絲繞道耳後抿了抿嘴，臉也紅潤了一些。

  “所以您那個時候才會在晚上打工嘛。”

  “早就已經不打工了。”川崎抬起頭看向遠處的天空、即將落入地平線的太陽最後一部分也被遠處的商業樓所遮擋、我們走入了被遮擋的陰暗環境、能夠感受到周圍的環境明顯降低。我不自覺的緊了緊衣袖。但川崎似乎並沒有任何感覺。

  “那個晚上你和我說完那句話後我思考了很久。”川崎突然將右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對著我微微笑了一下。與她眼神對視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雙清澈的眼眸。“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那個挑逗你的大姐姐幫助了我。”

  “是那個女人嘛。。。。”

  “嗯、你別看她那個樣子、其實她人挺好的。在我第一天工作的時候出現了很多失誤、客人對我不滿說要投訴我。我害怕的都要哭出來了。是她出面幫我解決了問題。”

  是這樣嗎怪不得那個女人會對素未謀面的我這麽關注。

  “是個很棒的領路人呢。”

  “是啊、你走後我工作上有些分心、注意到這一點的她便過來與我談心。”川崎說著這些時候眼裡閃爍著亮光。“在凌晨三點左右即將打樣的時候我辭去了這份工作。結算了這段時間的工資。”

  不知道為什麽說到這的時候她便看向了我。

  “別這樣看著我、就算你感激我我也不會高興的、這只是”

  我的話還沒說完川崎就直接打斷了我露出了嫌棄的眼神。

  “哈？”我怎麽可能會感謝一個喝醉後在路邊睡了一晚上的人。要不是那個時候對你有印象我都打算報警了。”

  川崎略帶一絲不耐煩的語氣說出了這些。同時視線移向另一側公路上的位置。車輛水泄不通的瘋狂按著喇叭。即使不遠處就有禁止鳴笛的警示牌。

  換一種思想、如果那個時候她沒能將我送到旅館又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謝謝你。”

  “嗯？！”

  似乎是從未想過帶卻突然發生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那樣的反應。

  “別把我想象成一個好人、我也是思考了很長時間才下的的決定。中途有好幾次想直接就把你扔到路邊自取滅亡。”

  “但是最後你還是幫了我。結局是這樣、中間的過程其實並沒有多麽重要。”

  委婉的方式、如果直接道謝的話或許會顯得我們之間有距離感。事實上我們之間真的存在著一道溝塹。只是偶然的機會認識的兩個毫無交集的人而已。

  川崎有些吃驚的看了我一眼、輕微的搖了搖頭用鼻子呼出白色的蒸汽。我們兩個依舊肩並著肩大步向前走。

  在此之前我們沒有繼續交談著，只是沉默的走在人流量聚集的人行道上、周圍的高中生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情侶們之間的談話令人不自覺的就被吸引了視線
  “該說什麽好呢”在走到地鐵十字路口等待紅燈得時候、川崎說出了這句話。接著綠燈亮起、我們移動步伐順著龐大的人群移動向道路的另一面。中途的我等待著她繼續說下去，說出後面那一段還未說出就被人群的擁擠所打斷的話。

  但直到我們在地鐵站分開的時候她都沒能說出。

  “明天見”

  她坐上了開往另一個方向的地鐵站在門口對著我擺了擺手。我也回以同樣的方式對她說‘明天見’。

  列車即將到達的聲音響起、我即將和上班族們擠上同一趟地鐵，晚高峰會一直存在、無論怎樣都要經歷倒不如欣然接受。擠上地鐵根本就不需要多麽費力、只需要等待下車的人們離開後保持身體的平衡不要摔到、身後的人們就會將你推進去。

  後面需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不斷地對周圍的人道歉就可以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一顆大度的心、即使是每天都會經歷的事情、但不是所有人都接受逆來順受。我深知這個道理。

  就像現在的我身處人群之中、即使被人包圍著、也依舊從心底裡感受到孤獨那樣。即使已經過去了一年、我也依舊沒能適應現在的自己。

  周圍的人不斷的減少著、周邊的空間逐漸大了起來、就連座位都能看到空余的。
——
  乘坐在上行的電梯看向出口的方向、當景色浮現於眼前時襯托它們的只是一望無際的空地、漆黑的天空、為數不多卻只有一兩個能夠正常使用的路燈。最後一輛班車停在公交站的位置等待著發車時間的到達。

  這個位置太過於偏僻、而距離小鎮還有一段距離。如果不乘坐這最後一班車換來的下場時即使騎自行車都要一個小時路程的漫長旅途。

  司機人很好、每次都會等我們幾個人到齊後才會出發、我們也很有默契的沒有怨言。

  距離發車還有一段時間、我坐在公交站的座椅上發著呆、從一旁的的販賣機買了一瓶薑汁汽水，喝下後灼燒感順著舌頭一路直通肺腑。喉嚨中還存在著跳動感。

  看了一眼時間、最後一個人差不多該出現在地鐵口的位置了。

  那是一個穿著灰色棉襖的中年人、一上車就帶著不好意思的微笑和司機寒暄了幾句便坐在了距離上車門最近的座位。一路上和司機閑聊著什麽。

  路邊的田地一點點的消失在視野中、從第一處有些殘破的土房子開始我們便進入了小鎮的區域。

  房子也從土房、稻草房變成了瓦房、磚房。現代化設施也逐漸普及了起來、公路也不再顛簸。

  車上的著五個人之中、我是最後一個下車的。因為是小鎮的原因、沒有城市中的公交到站才能停的規定。每一個人都是直接送到家門口。

  看到了熟悉的倉庫後司機停下了車、打開了下車門後對著後視鏡點了點頭、我也點了點頭確認沒有落下東西他便啟動了車輛離開了這裡。

  現在是晚上的8點23分。聽到了輪胎碾壓路面石子的聲音後、大傻貓跳到了房簷上對著我喵喵的叫著，發著亮光的眼睛仿佛黑夜中燈光照射下的綠寶石。不斷地在房簷上踱步，一副急不可耐地樣子。

  “抱歉、回來地有些晚了。是餓了嗎。”

  我抬起右手它便跳到了我的肩膀上，四隻爪子聚集在一處站在我的肩膀上。

  明天是最後一天考試、上午將最後地兩門考試結束後、下午學校會開年度總結、待到校長與各位領導發言後便是令人期待的寒假。學校將會進入封閉期、學生門將會迎來兩個月的假期。同時學校還會為這所高中的學生推薦假期打工的地方、為期是一個月。

  學校一向將學以致用、最大程度接觸社會視作教學理念。

  從這所高中出來的學生一向被業界視為極有能力的後輩。但這也僅限於冰莉彩加那種階層的人。

  一邊念叨著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邊翻炒著鍋中的飯菜。

  貓糧盆已經倒上了大傻貓的晚餐。這個時候的它正在用舌頭的倒刺將牛奶送入口中。

  吃上晚飯的時間已經是接近十點的時間了。匆忙的吃上幾口收拾了一下碗筷便鑽進了柔軟的被窩。大傻貓心有靈犀的跟著我鑽了進來。

  用柔軟的尾巴將自己的身體保護起來睡在我的枕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反倒是我被影響的有些睡不著了、不得已拍了拍它屁股。結果只是睜開眼起身壓了一下背然後將屁股對準了我接著睡覺。

  說好的貓是夜生活生物、結果作息和我一摸一樣。

  將臉對著牆不過一會兒功夫便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