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同買票乘坐了地鐵、她先我四站下車,走時對我微微揮了揮手。我隔著地鐵車門的窗戶點了點頭露出了微笑。
黑暗的隧道能夠看到自己的倒影、我清晰的看到自己身體的輪廓。
地鐵緩緩發動、沒有位置的我手中握著欄杆保持身體的平穩。即使高峰期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之久、也依舊會有這個時間點下班的上班族。每一次列車門的開啟都會下去一部分人、緊接著就會湧進另一大批臉上寫滿了疲憊的旅客。
我被擠到了一個角落靜靜的等待著下車那一戰的到來。
望著窗外急速閃過的路燈、我終於看到了熟悉的風景。
在列車停靠後我急忙擠出了人群、這一站幾乎不會有多少人下車,我離開地鐵後享受著一個人走在公路上的放縱感,忽閃忽閃的路燈在遠處閃爍著。空氣也逐漸冷了起來。
乘上了最後一班車朝著小鎮駛去。車上的人也不多、算上我不過五個人。我是這幾個人之中最年輕的。那場大火後多數人都離開了這裡、留下的都是一些孤寡老人、破損的房子略微休整便也就接著住下去了。人員不斷地流失、有時坐在門口的石階上一天連一輛車都看不到。
在快要到達家門口時我在下車口按響了鈴聲、司機聽到後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將車停在了路邊打開了車門。
大傻貓趴在門框上懶洋洋地耷拉著尾巴。被吵醒後跳下來以極其優雅地走姿跳到我的肩膀上,在我耳邊‘喵喵’地叫喚著。
從口袋中掏出了鑰匙打開了家門。空蕩蕩地庭院被風吹得有些凌亂了、但偏偏我又不想去打掃。就一直讓它亂了下去。
——
溫暖的客廳讓我一瞬間就感受到了困意、將貓糧盆中倒了少許的貓糧與牛奶後我便脫衣回到了房間準備睡覺。
但那一晚我怎麽也睡不著、沒有任何原因、莫名的焦躁感油然而生,卻始終找不到源頭。
輾轉反側、時間就這樣流逝著、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晚上十一點一刻。 在床上猛地起身下地走向客廳,正趴在床上睡覺的大傻貓抬頭衝著我‘喵喵’的叫著、似乎對我吵醒它很不滿。我揉了揉它的腦袋它伸著舌頭打了個大大的哈切就放下了腦袋。
打開了冰箱拿出了一罐啤酒靠在沙發上喝著。
打開了電視又不知道看些什麽比較好、對著電視發呆了一會後便放棄了。
冰涼的小麥啤順著喉嚨流入腹中、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好久沒有現在這種感覺了,這種心臟被揉成一團喘不上氣的感覺。找不到源頭、不知道因何而引起、也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
不知道在思念著什麽、但是內心極度空虛、那種想要用什麽填滿內心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望著漆黑的天花板眼淚就這樣不自覺地順著臉頰留了下來。意識到地時候已經止不住著滾燙地眼淚了。
我.為什麽會流淚呢。
老爹、我到底是怎麽了呢。
我好想你。
心臟痛地讓我喘不上氣來、有什麽東西堵住了我的胸口。靠著靠枕捂著胸口在沙發上無意識地拚命呼吸著。
大傻貓像是聽到了什麽似的從臥室中跑出來跳到了我的身上、在我的身上蹦跳著。
不知過了多久我就失去了意識、漆黑的世界什麽都看不見。只能感覺到耳朵旁邊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不斷地呼吸著。想要睜開眼去看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夢中只有一塊被光亮照亮地墓碑。我不斷地向它地方向前進著、卻怎麽也到不了那個位置。我移動、它也不斷地移動著,就像兩條平行線那樣永遠不能相交。
為什麽.
為什麽啊、我明明已經很痛苦、我明明已經很難受了。為什麽在夢中就連想要到達墓碑那裡短短地距離都做不到。在夢中連那個人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在夢中也無法實現我那不值一提的夢想嗎。
這個世界連存在於理想中的烏托邦都要徹底阻斷掉嗎。
眼前所見之處全部由黑色組成,能看到的只有那一座墳墓。我不知走了多久、那座墳墓的距離始終沒有和我拉近過、這個世界仿佛沒有盡頭。
我放棄了。果然、悲慘的人生永遠無法逆轉。看著漆黑的世界中自己的左手如同煙沙般逝去,周圍的環境如同被打碎的玻璃那般破裂。緊接著出現在眼前的是天空之境。
我看到了赤裸的自己站在面前。失去了左臂的人滿頭白發的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身上的傷疤左腎處的傷口縫合的痕跡在這個世界中刺眼的讓人無法直視。
‘你的存在、讓這個世界變地不完美.’
用僅有的右手觸碰了我的臉頰。即將與他的身體觸碰時便消散在了我的面前。如同虛影一般.
身邊的環境一瞬間就轉變成了火焰洶湧燃燒著的房屋。
這是——
驚魂未定的我瞬間坐了起來、外面的天空還有些黑暗。大傻貓跳到我的身體上用爪子拍了我一巴掌後轉身就跑掉了。
是.是夢嗎.
我抱著自己的左臂大口地喘著氣。
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是早上六點十二分、原來我隻睡了六個小時嗎
坐在沙發上發愣了足有十分中之久我才敢穿上拖鞋打開燈。誰都沒有出現、這讓我送了一口氣。
最近總是做這些噩夢、每一次都要比之前的夢境更加真實。
雖然知道是夢、但是為什麽卻又那麽真實.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歎了口氣。
找個時間去看一下醫生吧。我在心中為自己下達了這個決定。
——
明明知道現在所獲得的東西終有一天會失去、我卻還是渴望得到。明明知道得到後會遍體鱗傷、我卻還是想要追求著那根本就得不到的真物。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既然如此的話!
就讓這遲早會崩潰的內心隨著這具身體一起崩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