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特別棘手的難題,也沒有齡人耳目一新的意外,每天的日常依舊進行著。學校裡面的事物沒有任何改變。一切都顯得那麽的稀疏平常,只是從這一點去看的話,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每一天都是全新的一天,唯一不變的只有那堆積成一個小山似的檔案袋與課本。
時鍾指針剛轉到預定刻度,大家便互相看了一眼,仿佛在說‘我的工作完成了,先走一步了。身邊的同時簡單打過聲招呼後,辦公室的人群紛紛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這似乎已經成為了職場不變的原則,即使每個人手中的工作都完成了。如若沒有人先一步起身離開的話,大家就會互相忌憚著不願意稱為那隻牆頭鳥。
不管是誰都會討厭的吧,這樣的生活,但是卻沒有辦法改變,社會就像是一個大染缸,本以為當一個老師就能夠遠離那些紛擾是非,可結果卻只是換了一個程序去執行而已嘛。
真是令人惋惜,憧憬的未來在長大成人後竟然是這副摸樣。做不完的工作,無法逃避的應酬,還有、從未有過的感覺,竟然會如此在意一個比我小將近十歲的孩子。
看樣子我的修行還是不夠呢,不過、也只有那個家夥才會如此讓人在意吧。真是個亂來的學生,因為他的所作所為這段時間一直被校方叫去談話。
不管發生怎樣的事情,如若學生穿著本校的校服,無論是怎樣的事情,學校都一定會受到波及,網絡的輿論也好,留言的關心也罷。無論是哪一種都會將學校推到風口浪尖之上。
但是、我從不在乎這件事對學校會造成怎樣的影響。倒不如說,很感謝媒體能夠在第一時間將這件事情與現場的照片公布到網上。喝到微醺的我原本打算繼續將應酬繼續下去。手機突然彈出的新聞消息讓我一瞬間醒了酒。
‘那個男人,果然又亂來了嘛.’
雖然這樣想著,祈禱著不要是他才好,但當他的摸樣出現在鏡頭中時,在多的祈禱都沒有任何用處。那個家夥、總是用這種方式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總是讓自己受傷,從不在乎自己會受到怎樣的傷害。
對於這樣的男人,我的心情只有惋惜與害怕,在這之外的,更多的是想要保護他。這樣的願望從那時起就已經許下。
收拾著桌面上散落的文件,和最後走的幾個同事相繼打招呼,看著她們一個一個的離開了這間辦公室後,久違的一個人點起了香煙雙腳放在了桌面上靠在椅背處。
寒冬的尾巴,夜風敲打著窗戶,辦公室那間破舊的窗戶被吹得哢哢作響,看向窗外。夜色已深,黑暗中只能看到忽隱忽現的路燈光芒。記得第一次與他交談的時候,就是在那個位置。那時候他還是一個愛頂嘴說著不著調的大道理的問題生。
說著各種各樣地俏皮話讓人火大,從不和教室中地她人交流,上課地時候也總是趴在桌面上睡覺,最可氣的是即使如此這家夥的成績卻總是讓大部分人仰望。
鶴軒嘛.
那時認為他是個無可救藥的問題生的我才是,被他所欺騙了。我才是那個無可救藥的笨蛋。
享受著口中香煙的味道,不自覺地過了一次從未有過的吸煙過肺,結果嗆得自己咳嗽了好久差一點弄翻椅子。
‘理子,你怎麽又在辦公室抽煙啊。被教導主任看到的話可是要被說的。’
門口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我嚇了一跳,還好穩住了身體,辨認了聲音與對方的摸樣後終於松了一口氣。
‘什麽啊、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姬百合,有東西忘了拿嗎?’
姬百合是這間學校中唯一一個相處起來沒有隔閡的老師,相似的年齡與差不多的境遇,唯一的不同點是,她已經結婚了。有著讓人羨慕的戀情。
‘啊!我的愛人說今晚要帶我去晚飯酒店慶祝結婚兩周年,結果我好像把結婚戒指落在桌子上了。’
炫耀這家夥絕對是在炫耀 用著那麽可愛的聲音說著與她年齡完全不符的話語。看著她那副忙碌的聲音,不自覺的就歎了口氣。
哎.誰讓自己沒有呢,說不定在她眼中這只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而已吧。
‘結婚紀念日啊.真好呢。’
一不小心就說出了這句話,將鑽戒戴在手上的她伸出了左手在燈光下晃了晃。什麽啊,好刺眼,那是什麽,那是愛情嗎?
‘欸~?理子,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些什麽啊。’
被聽到了嗎,糟糕。我只能打著哈哈將這個話題敷衍過去。用收拾桌面上的文件來掩蓋這個事情。當一切都收拾好後背上了自己的挎包時。卻發現姬百合還沒有走,反而是歪著頭站在門口看著我。
是在等我嗎?將信將疑的走了過去,她就這樣看著我關閉了辦公室的門窗,所好了大門後面待笑意的看著我。
‘我的臉上有什麽很讓你在意的東西嗎?’
一直被人看著我也有些在意起來了,是起痘痘了嗎?但是我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呀,洗漱用品也是買的最有效果的。
‘嗯~~~不是呢,只是好奇理子你剛剛在想什麽,啊!果然是男朋友吧!’
右手的食指抵住下嘴唇的位置做出思考狀,然後自說自話的捂住嘴唇做出了驚訝的摸樣。
‘理子你終於有男朋友了嗎?不不不、竟然有人能夠入你的發言,不可思議呢!’
‘你在說什麽啊’
面對她這無聊的猜測我真的是忍不住不去反駁了,要是現在不打破她的幻想的話,恐怕會流言四起。
‘男朋友啊!理子你有的吧,畢竟已經二十八歲了,欸?是二十八歲嗎,還是二十九呢,過了一年的話.難道說理子你已經奔三了嘛!’
笨.笨蛋!一不小心就用力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我才沒有奔三,老娘我現在才二十八歲,女人最成熟的年齡。奔三什麽的是你吧。已經結婚了就不要總是在我面前秀恩愛了。’
‘欸?原來才二十八歲嗎?喔.這樣啊。’
高跟鞋踩踏地板磚下樓的聲音打開了聲控燈,白色的燈光照亮著沒有任何遮擋的旋轉樓梯。冷風迎面吹來。高處不勝寒。
現在已經八點了嗎,遠處的天空已經有了些許繁星的光亮。校園內寂靜的可怕,已經沒有多少人在校園內滯留。倒不如說只有身為老師的我們才會在學校中工作到現在。
‘理子你是有喜歡的人吧。’
即將到達一樓的時候姬百合在我耳邊說出了這句話,轉身看向她的時候她正站在燈光下方兩隻手領著自己的挎包。棕色連衣裙的裙擺在冷風的吹拂下露出了下面的白色高腳襪子。在襪口處還有這蝴蝶結類似的裝飾。
今天的她,真的有好好的打扮一般呢。
‘你在.說什麽啊,能夠讓老娘看上的男人還沒.’
‘有的喔。’
姬百合打斷了我之後要說出的話語,欸?不知為何,她這句話仿佛有著停滯一切動作的魔力。楞楞的看著她的眼睛,這一瞬間頭頂的聲控燈熄滅。黑夜中她的眼睛仿佛深夜中趴在房頂的貓咪一般。
‘欸?如果有的話我為什麽會不知道.’
她下了一步台階,清脆的高跟鞋踩踏地面的清脆聲音再次讓頭頂的聲控燈亮了起來。
‘有的喔,我能夠看的出來。這段時間理子你總是在走神,上課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在一個位置上停留許久。’
‘那那只是.嗯!畢竟是自己班級的學生,那樣的傷勢身為她的老師的我不可能不擔心的。對吧,如果是你的學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也一定會很擔心的。’
‘欸?可是我還什麽都沒有說呢理子你為什麽要這麽急忙地去解釋啊。’
面對她突然地說辭,我竟一時說不出話來。不、不對,只要裝出生氣地那一面就好,這相當於玷汙我的名聲了。
‘說出的話是要帶法律責任的,姬百合。’
她似乎愣了一下,原本睜大的雙眼緩緩閉上,然後露出了笑容,緩緩抬起頭來看向遠處漆黑的天空。
‘是嘛。理子也有了在意的人了啊。太好了’
她突然的感慨擾亂了我之後為了反駁她而做的思緒。
‘都說不是啦!姬百合!’
緩緩睜開雙眼的她配上今天所穿的這副服裝,如同從睡夢中醒來的女王一般,射出的視線讓人不寒而栗。不、應該說是我的內心活動在作祟。
‘好啦、快走吧。我老公等我應該也等急了。’
說出的只有這樣的話語,讓我不禁松了口氣。
夜空星光璀璨。寒風肆虐,空氣也十分清新。夜晚的校園竹林街道被月亮、星光、街燈以及鱗次櫛比的萬家燈火充斥著。
通往校門的街道上,出我們兩人之外沒有幾個人影。
就算我們即將分開的時候,姬百合突然牽住了我的手。
‘去追求自己的愛情吧,理子!就算是師生戀也沒有關系。我知道的呦~你很喜歡那個叫鶴軒的男孩子。現在的他受了這麽嚴重的傷,我知道的,你很痛心。所以,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說完了這些後,她松開了我的手,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小跑著朝著她愛人的車輛跑去,一邊揮手一邊遠離。
看著那背影良久,我才反應過來。內心五味具雜,更多的卻是害羞。
真是的.這家夥!再說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