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這之後卻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違和感。片刻的寧靜後是有內心升起的類似於愧疚感的存在。
為了查清楚著沒來由的苦楚,我靠在椅背上看著她們兩人的笑顏。
但即使如此,那沒來由的苦楚也久久退至不去。
明明我們三人此刻的狀態和在社團活動室別無二致,可卻總感覺有一堵透明的牆壁阻隔了我與她們兩人之間的距離。
能看清她們的摸樣,卻聽不到她們的聲音,想在胸口凝結著一般附著著的東西。無法沉靜下來的絲絲寒意。至今為止潛伏在體內未曾表露症狀的,那股惡心感。
老師指出的【違和感】,莉秋姐所說的那些話,我讓自己不去想的事,都被她們兩人值了出來。
我能夠語言將其描述出來。
【那並非信賴,而是更加不可原諒的,讓人厭惡的某種東西。】
但令我心臟感覺到苦楚的是、我竟然覺得這樣就好。習慣了這樣的日常,也習慣了與她的交流,習慣了她的一舉一動,漸漸的、我似乎對她有了不該有的情感——
在這個烹飪室也不例外,大家做完了自己的點心後便開始各自收拾東西,三三兩兩的離開。
人漸漸變少,原本還算熱鬧的烹飪時也徹底變地安靜。只剩下少數學生會的成員與我們社團一行人。
本想要幫著收拾垃圾和複原設備,但劇烈的胃痛讓我不得不放棄這一想法。
靠在暖氣片旁感受著徐徐傳來的溫暖,我的身體卻依舊沒有任何好轉,相反,竟然開始冷汗直流,逐漸虛弱了起來。
我看像窗外,盡可能地回壁她們的視線,卻還是從窗戶的倒影中看見了她們勞作的身影。
“剩下的交給我們學生會來乾就可以了。”
“嗯不過,我還是幫忙到底吧。”
冰莉彩加如此回答者,妹妹她也點頭讚成了彩加的提議。
他們互相對視笑了一下,也就在這個時候,看著窗外的倒影的我卻看到了格雷的身影。
他站在社區中心的入口處看著我這邊的方向,我能夠感受到我們兩人視線的碰撞,他注視著這扇窗戶中的我的身影。
似乎在等人,雪花飄落在他的肩上,突然,他移開了視線看向大廳的為止。
由美子的身影躍入眼簾,邁著輕快的步伐手中拎著自己的背包小跑到他的身邊。兩個人互相說了些什麽後便一起轉身離開。直至消失在我所能看到的視線范圍中。
水壺嗡嗡作響,燒開的水發出了尖鳴聲,我想要起身關閉掉爐火,卻被注意到這一點的彩加先一步抵達。
“我來就好。”
說著、她關閉了爐火拿起了放在我面前的紙杯緩緩注入開水。輕輕的推到我面前後對著我略微點了一下頭。
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也隻好順著她點了點頭。
收尾工作差不多快要完成的時候,妹妹梓曦口袋中的手機響起。
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備注信息後小跑著來到了窗邊的位置四處張望著。
“嗯嗯,嗯嗯,好的,沒問題,我這就扶著哥哥下去。”
她一邊揮著手一邊應聲作答。
隨著她按下掛斷鍵後轉過身看向了我。
“走吧,媽媽來接我們了。”
說著,她開始收拾起自己的衣物與背包,同時向其余的工作人員致歉。不過他們也沒有表現的不太舒服,只是友好的微笑著答應並且致謝她的幫助。
將已經徹底冷掉的紙杯捏扁,塞進垃圾袋,緊緊封住袋口後,手中的工作終於告一段落。冰莉彩加直起身來擦拭著額頭的汗液。
“來接你們了嗎。”
她輕聲問著。
“嗯,已經到樓下了。”
“這樣啊嗯,路上要小心,”
她們兩人互相說了些什麽後我也準備起身,驅使著身體站起來,卻發現只能借助身邊一切可以用力的物品勉強弓著身體。
仿佛只要站直就會將腸子扯斷一般,裡面仿佛打上了死結。
深呼吸緩解著疼痛,可卻遲遲不見好轉。
“唉、不要勉強自己了,我背著你下去吧。”
已經收拾好的她來到了我的面前,說出了這句話後蹲了下去背對著我,同時拍了拍自己的後背示意我快一點。
“呼你背不動我的吧。”
雖然這樣說著,可我還是向她的方向緩緩邁出腳步。
“沒問題的。”
“嗯,我來了”
雙手劃過她的肩膀,失去了借力的物品後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了她的身上,能夠看的出來她有些吃力,只是稍微走了兩步後就開始有些搖搖晃晃。
經過了那麽長時間的工作,怎麽可能還會留有余力。可她卻偏偏不信,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將我放下來。
冰莉彩加站在一旁看著我們兩人,看了一眼已經整理的差不多的料理用具。她緩步朝我們走來。
“好重.”
隨著這句話的說出,她終於松開了手,同時也放棄了這個念頭。
“那個.我們兩人或許做的到。”
來到了我們面前的冰莉彩加這樣說道,右手輕微握拳抵在胸口前。她的摸樣略顯擔心,同時又不安的看向一邊。
妹妹她露出了窘迫的笑容。
“是啊、我們兩人能夠做到。”
只是簡單的回答、卻總感覺有著言語之下的意思。
她們兩人對視了一眼後,妹妹來到了我的左手邊,將我的胳膊架在了她的肩膀處。
“還有力氣行走嗎?”
這句話是對我、還是對她說的呢。
“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當然!”
我回答的同時也聽到了她的聲音,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那樣輕撫著胸口緩解著情緒。
“那就出發吧,小區中有診所,離家比較近,如果要輸液的話帶回到家中就好。”
不等我回答,她先一步邁出了腳步扶著我的後背朝門口走去。我捂著疼痛的腹部感受著每一次行走刺激帶來的疼痛。
我也盡可能的讓她輕松些,盡最大努力獨自行走。如果說在室內還比較好的話那麽推開門冷空氣吹拂表面的那一瞬間,就是一切努力都化作泡影的定格。
心痛也好、那時身體被割傷也好,這種由內而外的疼痛最讓人無法忍受。一點想要反抗的余地都沒有,持續的陣痛最要人命。突然的右腿發軟讓身體偏向一側,還好被她扶著後背不至於摔倒。
“怎麽了!”
“抱歉,腿軟了。”
想要尷尬的笑笑表示回應,卻發現根本沒有任何可能性。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又一隻手扶在了我的後背。將我的右手繞過她的左肩膀。
“雖然拜托學生會的男同學會比較好,但我身為社長,幫助社員是義不容辭的事情。”
她這樣說著,輕呼出一口氣。
“沒問題吧,梓曦。”
黑暗的樓道因為此刻她們兩人的交談,距離較近的聲控燈已經亮起。能夠看清自己呼出的白色氣體。
“根本就是你擅自決定下來的吧。”
“嗯。”
“承認了呢,我無所謂,走吧。”
——
將我送入車內後,冰莉彩加隔著車窗對我輕輕的揮了揮手。直到我們拐過前面的十字路口,她才轉身離去。
想要再看清她的身影,卻被一片雪花擋住。
車內開著暖氣,路邊的街景如同幻燈片般一閃而過,靠近窗戶會冷,所以我坐在後排的中間位置捂著自己的腹部,這個時間已經過了下班高峰期,路面的車輛較少,但由於下雪的緣故並沒有行駛的很快。
也許是提到了我生病的事情,上車後沐姨就遞給了我一張毛毯以及一個抱枕。
“小軒,不舒服的話在後面稍微躺一會兒休息一下,很快我們就能到小區診所了,啊~”
妹妹的家不是很遠,不過我也是第一次乘車去,從她們搬離小鎮後,記憶中只有去年那一次去了她的家中。
而那次沐姨沐叔又不在,這次見面距離上一次已經有了一年半之久。
而且、時隔這麽久的見面就又要拜托她們照顧,如果可以的話,完全不想要這樣的。
所以、現在的我抱著毛毯靠在椅背處看著窗外的街景。車內除去發動機的聲音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她們母女之間也沒有什麽交談,昏暗的車內只有著儀表盤處亮著些許光亮。其余的便是迎面射來的汽車前照燈。在這樣的環境下,我的精神逐漸開始疲憊。
困意不斷地席卷而來,間接性襲來的刺痛感讓聽覺變的潦草起來。仿佛沉入水中一般,一切聲音都附著著朦朧感。
我深知現在睡著會帶給他人麻煩,一直強打精神,試圖用窗外變換得景物分散自己的睡衣。
也許是注意到了我的意圖,沐姨開始向我搭話。
“軒、上次見面是在兩年前的秋天吧。”
透過車內的後視鏡,我看到了沐姨的摸樣。
“嗯,父親的葬禮之後就沒在見面了。”
“梓曦在學校受你照顧了,雖然她從來沒有和我說過學校的事情,但我能夠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