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感性的生物,人也被階級束縛著,說到底、人不過是有了感情與思考能力的進化物種罷了。如果將一隻剛剛出生的老虎當作寵物飼養的話,長大後的它只是一直加大版的貓罷了。
但是人卻不一樣、人是一種有著進化能力的生物,動物的轉變或許需要上千年才能進化成適應這個世界的樣子。但人卻能在某一個瞬間進化,不、進化說的有些兒戲了,應該說思想會在某一個瞬間得到提升。
那麽、這一瞬間的提升是在經歷了什麽事情、在什麽環境、受了多少傷害才能對人生有一絲絲的領略呢。
或許大部分人窮極一生都不明白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麽,想要追尋什麽,想要成為什麽,想要得到什麽。
所以我們不斷摸索著前進,受傷後標記地點警示後人。本著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大無畏精神走向那片迷霧。但是、前人的警戒也僅僅是警戒罷了。
所以、老師說出的那些話其實也是在告誡我吧。
當暮光降臨後,黑夜也如期而至,正如夜裡喋喋不休的蟬鳴一樣,生活、學習、工作的煩惱,不順心,這些不斷的在寂靜的夜晚充斥著自己的大腦,經過酒精的洗禮後,封鎖著這些記憶的鐵鏈被腐蝕、夜裡頗感甚多。而這、也終究是個不眠夜,鳥鳴聲忽起,打破了夜的寧靜,黑夜迎來了曙光,人們需要起床去面對不願面對的生活、學習、工作。
然而這些並非一帆風順的,正如春日細雨一般喋喋不休的降臨。抬頭望向天空,只有灰色的雲朵不斷的翻騰。
可是、這些終究會過去,正如那細雨漸止一樣,總能迎來躲藏在烏雲身後的陽光。
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慕夜降臨了,夜晚接踵而至,生活日複一日。人們不斷地承受著名為‘生活’的滾輪的碾壓。最後、人們失去了夢想、變得現實起來,看到那些高談論闊、高歌理想的少年。眼中滿是曾經自己的樣子。
因此、我得出結論:
災難總是接踵而至,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以為只要呼救就會有人來就自己太過於自我意識過剩。什麽是現實?現實便是不斷地泯滅人的夢想,不斷的將人套進一個又一個的模具中,你試圖打破、卻發現自己早已身處另一個模具之中。正不斷的被塑造成他人所期待的樣子。
——
睡著的老師已經略微響起了輕微的鼾聲。口水從嘴角流下。
酒館的門微微開啟,屋內黃色的燈光照相外面這仿若混沌之初模樣的世界。
莉秋小姐站在門口借著身後的燈光尋找著什麽,因為背光的緣故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我卻能看到環視一周的動作,寒冷的風吹散她黑而秀麗的短發。
在黑暗中與我的視線相交,莉秋小姐利落著頭髮朝我走來。路上看到了嘔吐物的她扶著額頭歎了口氣。站在我面前看著正在睡覺的老師莉秋小姐開口問道:
“理子她又催吐了嗎。”
“嗯,看樣子老師不止一次這樣幹了。”
聽到這莉秋小姐蹲下來看著理子老師的臉。
凝視長久之後用手指捏住了老師的鼻子。像是惡作劇般的期待著什麽。
枕著我的大腿的老師身體微微動了下,想要說出些什麽結果只是嗚嗚哇哇的說了一堆聽不懂的語句。
大意應該是:把手松開。
然後憑借著慣性打掉了莉秋小姐捏住鼻子的手。
莉秋小姐松開了手後站起身來微笑著看著理子老師。
“理子是不是和你說了些什麽啊。鶴軒弟弟。現在的她睡得挺安心的。”
“也沒有說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無非就是對生活中不順心的事情略微吐槽了一下而已。”
確實、這麽概括也可以。雖然有些壓縮的不成樣子了。
“是這樣嗎?嘛、讓姐姐猜猜,是向你說出真心話了吧。”
莉秋小姐走到我身邊將右手搭在我的左肩膀上,用力的捏了一下。這用勁地力道很難讓我理解成她在與我開玩笑。
我吃痛顫抖了一下身子,劇烈地刺痛從左肩膀中地關節處傳來。用盡全身地力氣讓自己保持冷靜。
“你想幹什麽。”
我扭過臉瞪著莉秋小姐。
說實話、我對這個家夥並沒有什麽好感,雖然她是冰莉彩加的親姐姐。即使如此也不能憑借這一條因素讓我以同樣的態度對待她。
而且、那個毒舌女在她面前總是保持著敬畏,車站見面的那時候、來這裡的路上、這一路我所見到的冰莉彩加都與平時完全不同。
與我在校園中見到的她完全是兩個人。
“不要用這麽恐怖的眼神看姐姐啦~”莉秋小姐掩著嘴發笑。“姐姐只是想測試一下彩加說的是不是真的呢。”
莉秋小姐做出一副可愛的樣子。手指點著下嘴唇歪著頭看著我。
接著她用高跟鞋敲擊了一下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後接著說了下去。只不過、語氣中夾雜著些許嚴肅的味道,這與我對她的印象完全不同。所以我聽著她講了下去。
像是確認了一下是否想要聽她繼續講下去。莉秋小姐微微低下頭看了我一眼,得到了答案的她移開了視線靠在椅背上看著遠處的都市。
“小軒你是怎麽看待我妹妹的呢。”
是嘛,原來是這樣啊。她所說的現階段得不到答案的意思是想要從我口中的出答案嗎。
“一個不斷追尋你腳步的、沒有方向的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麽一直堅持到現在的人。倒不如說是一個傀儡。”
這便是我的看法,一個沒有具體思路的看法。似乎什麽信息都提取不出來、又或者這些都是有價值的信息。
莉秋小姐從身後的椅背起身伸了個懶腰坐到了我的身邊。
雙手捂著膝蓋筆直的坐在那裡,從側面看這個坐姿將她的完美身材最大程度的展示了出來。
“果然是這樣嗎.連外人都能看出來為什麽媽媽她就是不懂這點呢.”
莉秋小姐仰起頭看向遠處的明月。寂寥的情緒感染了周邊的環境,就連我也有些稍許被帶入這令人反感的氣氛中。
一段時間後,莉秋小姐閉上雙眼低下了頭,將眼中的眼淚衝散後微微側臉看向我與躺在我腿上的理子老師。
“彩加她、”莉秋小姐頓了頓語句,像是思考著接下來的話是否該說出來似地猶豫了一下。或許是刻意這樣做、我想、應該是這樣地,想要通過刻意的動作讓我記住這一刻的瞬間。
談話中的技巧便是在不知情對方的情況下被對方有意為之的動作所牽引,從而一切都被對方所掌握。
莉秋小姐經常出席一些重要場合,這應該是必修課才對。因為年齡過小會讓對方輕敵,等待對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達不能逆轉的地步。從而達成目的。
我明白這點卻意外的沒有打斷的意識。也許是因為酒精麻醉的緣故。我不願意再去細想之後的事情發展。今天我接受到的信息太多了,如果不好好消化一下繼續接受新的知識的話。我一定會做出錯誤的決策。
即使我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即使就這樣錯下去也無所謂,但我也想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莉秋小姐與我四目相視,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憂傷,眼睛是不會說謊的。
“我希望你能揭下彩加臉上的面具。”
說出這句話後莉秋小姐眼中閃過一絲淚光。那也僅僅是一瞬間的淚光。
“母親她總想要彩加成為我,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我走過這條路,我才知道彩加面臨的壓力有多大。”莉秋小姐說完這句話後再次轉過身抬起頭看向月亮。“彩加就是彩加,她沒辦法成為任何人,她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如果繼續戴著那副面具的話。”
說到這裡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握緊了拳頭。
“.她會崩壞掉的”
不甘心的語氣,是嘗試後無能為力的表現。同時、和理子老師那時一樣.
又是這件事嗎
身邊的莉秋小姐說完這句話後我測過臉看向她。
沐浴著月光的莉秋小姐與冰莉彩加那時一樣、宛如女王一般的氣場。即使感到憂傷也絕不會放下身上的氣質、已然已與自身融為一體,舉手投足間的那般優雅的動作處處彰顯著尊貴。
唯有這點,她們姐妹一致。
莉秋小姐的性格與她的領袖氣質有關。上次在商場遇見的時候她的時候、聚集在遠處等待她的朋友也被她用一句:“抱歉、我遲到的熟人。”給打發了。
逐漸有些看不清她了。
“為什麽你知道這些、”我深吸了一口氣開了口,莉秋小姐聽到我的聲音後顫了一下身體,不解的眼神中帶有一絲落寞。
我不習慣與這樣的眼神注視。只是對視了一瞬間我便移開了視線。
“為什麽你這麽清楚的明白這件事、卻還要拜托我這樣一個毫不相關的人。連身為家人的你都沒有辦法,我這種人又能幫助她什麽呢。”
躺在我腿上的理子老師吐字不清的說了一大長串聽不清的話語。然後再次響起了鼾聲,下意識的將自己的大衣緊了緊抵禦風寒。口水從嘴角流下滴在我的褲子上。
說完這句話後莉秋小姐似乎有些語塞,幾次張嘴都未能說出話來,最後只是微笑的搖了搖頭。用手撫摸著理子老師的臉龐。
“你不是也曾經幫助了理子嗎。那件事情我是知道的。”
莉秋小姐扶起理子老師將她背了起來。就在我思考這句話的時候莉秋小姐略過了這個話題。
“該回去了、理子她這樣會感冒的。我先將她送回去、之後再來接你們。”
老師的車停在了不遠處的車位上,莉秋小姐走到路燈下的時候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原本沒有任何想要跟上去的想法、但莉秋小姐轉過身的意思卻如同言語一般告知了我。
起身朝著她的方向前進著。
幫助打開了車門後、莉秋小姐將理子老師平穩的放在了副駕駛上同時從老師的口袋中拿出了香煙。
關閉車門後莉秋小姐點燃了一支煙後遞給我。然後再次點燃了一支煙將煙盒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中。
“你的事情我都聽理子說過。”吐出了一口煙霧後莉秋小姐靠在了引擎蓋上。
我看著手中的煙不知道是否該抽下去。紅色的光亮仿佛夏日中的螢火蟲一般。
“半年前、也就是五月底的時候,理子她接手了這個班級。”莉秋小姐彈了彈煙灰抬起頭十分瀟灑的抽了一口煙。這抽煙的動作和理子老師一樣。
“那個時候我剛剛出席完一場會議,說起來我好像還沒有向你介紹過這件事情。”
莉秋小姐往旁邊移了移位置,右手拍了拍他剛剛坐的那個位置示意我靠在那裡。我本想拒絕她但環視一周沒能發現可以休息的位置,只能接受了她的建議。
看到我接受了她的建議後,莉秋小姐微微笑了一下、接著她說了下去。
“這種對外事務都是由我負責的,而且必須是身為長女的我。從很久以前媽媽定下的方針。換句話說、我才是父親的正式繼承人。長女被指名為繼承人,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莉秋小姐抽了一口煙後看向了我,舉起手中的煙晃了晃。沒辦法、我也抽了一口煙。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就像是日常呼吸那樣沒有一點不自然。
“這個是媽媽的意思。”莉秋小姐說到這歎了聲氣。“分清楚點比較好。這是媽媽的原話。”
莉秋小姐似乎等待著我接下這個話茬。
“重要的是別人怎麽看。讓別人知道繼承人只有一個,這樣就不會出亂子。看起來有繼承糾紛的話,會造成負面的評價吧。會涉及到公司的財政問題。”
我簡短的說出了自己的見解,或許也確實就是這個意思。聽完我的話語後莉秋小姐苦笑著點了點頭。
“就是這樣,媽媽想要把彩加培養成另一個我。如果哪一天我出現了什麽問題的話,彩加她就可以代替我。”
莉秋小姐用左手的手背貼著額頭,輕輕地發出煩惱地歎息。
“哎、在我們家。媽媽可是強勢又可怕地存在。”
像是說出無法改變的事情那樣。
“所以彩加才會在三年前提出一個人住,媽媽是彩加不擅長應付的那種類型。彩加她從來就不是一個任性的孩子,所以父親一時興起就將那套公寓給了她。”
“和我說這些幹什麽。我對她的過去一點興趣都沒有,也不會因為你和我說這些之後就會萌生想要幫助她的想法。”
莉秋小姐將手中抽完的煙蒂丟在了地上同時踩了一腳確認熄滅之後面向我。
“但是彩加她很在意你呢,雖然我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上次她在洗澡的時候與你通了電話,但是那天媽媽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進入了那套公寓。她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我抬起頭看向面前靠著路燈的莉秋小姐,此時的她腳踩著一塊碎掉的石頭。像是對一切都感到好奇的好奇寶寶那樣用腳將石塊分開。
腦海中已經想起了那件事,難道是因為我嗎,我又讓人因為我的存在而受到傷害了嗎.
想到這裡我握緊了拳頭、果然是這樣嗎、我的存在只會給她人帶來不幸。
無論是什麽事情、只要和我沾邊就沒有一件好事。
“不可以這樣想、小軒。”
我明明什麽都沒說、莉秋小姐卻似乎是知道我的想法那樣說出了這句話。抬起頭看向她、此刻的她嚴肅著臉就這樣看著我,我們誰都沒有一開視線,就那樣注視著對方的眼睛。
一段時間後莉秋小姐看著我開口說道:
“理子那個時候告訴我,她即將接手的班級中有一個讓人無法下手的學生。成績差勁、沒有朋友、不善言語、眼睛裡沒有一絲光亮的人存在。”
“這種說法真是差勁呢。”
“是呢,不過那個時候的你確實是這樣的呢。”
“確認這個說法更加差勁呢。”
“哈哈哈、你真的好有趣呢。”
莉秋小姐突然笑了出來。但我卻絲毫感覺不到笑點的存在。似乎是笑夠了、莉秋小姐用手指擦拭眼眶中的淚水。
“那個時候我剛走出會議室、看到了靠在牆上玩手機的理子。我雖然是她的學生但因為家族的原因我和她之間也算是朋友關系。”莉秋小姐不忘解釋一下這之間的聯系。
其實就算不解釋我也完全猜得出來。
“其實那個時候的理子是想要幫助你的。但那段時間你直接就不來學校了。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查詢到你的家庭住址。”似乎是回想起那時的事情感覺到厭煩把。莉秋小姐歪著頭歎了一聲氣。
“這樣真的好嗎,直接說出這件事”
我指的當然是私人信息的問題。
“哎、誰讓你這家夥填寫的信息都是錯誤的呢。緊急聯系人的手機號顯示是空號。”
“因為父親他已經去世了。帳號注銷也是正常的流程吧。”
手中的煙已經燃到了盡頭,現在正在一點點的燃燒著煙蒂,紅色的線條不斷地朝著手指移動著,即將與我地皮膚接觸。這支煙我隻抽了那一口。
“抱歉、無意間提到了這件事。”
莉秋小姐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身上的奶香味順著冷風吸進我的鼻息中。
車裡突然有了動靜,我轉過身去看向老師。莉秋小姐走到副駕駛處打開了車門,理子老師橫跨著主駕駛副駕駛兩個位置打著鼾聲熟睡著。
“我先把理子送回去。鶴軒、你先回去把。她們還在等你。”
莉秋小姐將理子老師用安全帶綁住然後做到了主駕駛的位置上啟動了車子。系好安全帶後放下了車窗。
“鶴軒、你去陪著彩加她們把。你們不在的時候我給她們兩個人灌了酒。”
撂下這句話後從我面前駛離。看著小心翼翼行駛在這條有些坑坑挖挖道路上遠去的汽車。我開始思考莉秋小姐對我說的這些從中途斷掉的話語中所包含的意思。
一段時間後思考未果我便放棄了這件事,
先回去吧,她們應該也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