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逃脫的每一天。
猶如哀悼死者般的每一天。
為了不讓失去之物變成借口,為了不屈服於世間歪理,所以還是要硬著頭皮,裝作跟往常一樣。
這是毫無疑問的欺騙。
但也是我選擇的。
已經沒有機會再來一次了,時間常常是不可逆的,很多事情都是無法挽回的。歎息便是背叛曾經的自己的行為。
後悔則是曾擁有過那些美好事物的佐證。因此,我不會歎息。起碼曾經擁有過自己無法獲得的東西,我應該感到滿足了。
無論是幸運還是幸福,習慣之後也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日常。只有突然中止的時候,才會感到不幸。
那麽,如果告訴自己,就算今後再也無法奢求也是理所當然的,就會發現如今的人生其實也是相當美好的。
至少不要否定過去的自己。
今後我也要這樣活下去。
——
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文件,這間活動室只剩下我一人,好累,好想休息一下,但是,如果我真的就這樣去休息了,這份委托要到怎樣的時間才能夠完成。
但是,通過一周的時間去解決這麽多的問題,絕非易事。平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沒法改變現狀。
怎麽辦才好呢?我該像誰求助嗎?
仔細一想,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沐梓曦與.格雷
但是,沐梓曦在那天看望鶴軒後已經很少會來到這裡,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也曾再去探望過他,但醫護人員卻說:
“那個孩子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出院了。”
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沐梓曦來這裡的時候也從未提起過這件事情。我也不太好開口去詢問,不過、知道他出院這一點就足夠了。
格雷
腦海中閃過一瞬間他的模樣,不、不可以,要是真的那樣做了,母親便會以此為突破點出手乾預我的事情。只有這一點絕對不可以。
這樣一來,還有誰?
果然只剩下他了嗎
不對,這不是他的錯。
責任和原因都在我。
我簡直是太弱了。
為什麽馬上就想到依靠別人?因為被幫過一次,就誤以為假人之手是被允許的,所以遇到問題才想到去拜托別人嗎?
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用了?
人與人之間的羈絆是一劑麻藥。它會不知不覺讓人產生依賴,心也會隨之軟如哦。最後變成若不依賴別人就會一事無成的人。
那麽,我幫助別人的行為,實際也是在這麽他人嗎?這不就像是在培養不靠外力就無法站立的人嗎?
不應該授之以魚,而應該授之以漁。
輕易就能從他人那裡獲得的東西必是虛假的。而越是容易獲得的東西,也就越是容易失去。
我總是在依賴鶴軒,總是在依靠他的力量,從我遇見他的那一刻起,就總是如此,不斷的依靠著他去解決委托。
越是如此,我便發覺自己越是想要陪在他的身邊。
所以,從那時起我就錯了。
姐姐的話語,母親的抉擇,兩家的聯姻。
一直以來都被這些困擾著,妄圖從這三件事情上找到行動的理由,為了姐姐、為了母親、為了.
但是,我真的要為這些事情去接受嗎?
再遇見他之前,或許這樣的人生怎樣都無所謂,於我而言,不過是在走一條已經被準備好的路罷了,我只需要做好學生該做的事情就好。
但是,那家夥卻突然闖進了我的生活中,像一個卑鄙的尾行者在我的生活各處都留下他的身影。
不、不對,前提條件就錯了。思考的關鍵也錯了。
如果要把矛盾糾正過來,那必須從頭開始。
這些都不是我這樣去做的理由,我有真心想要得到的東西,真心想要得到的存在。
從那次的聖誕節活動過後就想要得到的,從很早的時候我就一直想得到它。因為不想要其他的,從而不去接受,甚至厭惡。可是,想要的卻無論如何也得不到,也是我便擅自認為它是不存在的。
可是,明明感覺到了,看到了,觸碰到了。
所以,是我錯了。
問題已經出來了。那麽該思考答案了。
端起還在冒著熱氣的紅茶,窗外即將落山的夕陽將這間活動室照的通透,塵土圍繞著他們所在的位置漂浮著,最後緩緩降落在桌面。
一直苦苦地思索,無論手段,戰略,還是計策,可是什麽也沒想到。也沒有得出任何邏輯,理論、道理或是歪理。
所以、也許,這就是我的答案吧。
看著對面那張空曠無人的椅子,我不自覺的就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