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這一句話,一下子就說到了南宮傾蒅的心裡。是,她唯一不能說的秘密,那就是她根本就不是南宮傾蒅,而是來自現代二十一世紀的陸蒅。
這裡的一切,無論是人,亦或者是事,本該都與她無關。
卻又因為她是南宮傾蒅,又不得不與她有關。
她不是南宮傾蒅,這便是她陸蒅最大的秘密。
馮裡雲舒沉靜的這些日子,沒有哭,沒有鬧。
只有日日的冷靜,就好像恢復了在塞外的生活一樣,很平靜。
她也沒有找婉皇貴妃,婉皇貴妃一直在等著馮裡雲舒找她,但是,馮裡雲舒始終沒有到綿娉殿找她。
就算婉皇貴妃很想讓蘇姑姑去找馮裡雲舒,但是,終究還是沒有這麽做。
馮裡雲舒安靜的讓馮裡文德,婉皇貴妃覺得奇怪,異常。
若是從前的馮裡雲舒,絕不會現在這樣安靜。定會想盡辦法找北然,教訓南宮傾蒅。
在去年馮裡雲舒安靜的一個月裡,馮裡文德有派人跟著她,但是,回來匯報的,都是很日常的。
雖然後來沒有跟蹤的那麽勤,但是,回報的,依然是很日常的馮裡雲舒,與在塞外的時候,沒什麽不同。
所以後來,馮裡文德便沒有再讓人跟蹤馮裡雲舒了。
這天,馮裡雲舒與往常一樣,正常的時間出去,馮裡文德正好看見了,也沒覺得怎樣。便轉身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馮裡文德剛一轉身,馮裡雲舒便轉身看著馮裡文德,眼神裡充滿了得意。
就好像什麽自己計劃的什麽東西得逞了一樣。
馮裡雲舒往北王府的方向去了。
在去的路上,很多人都指著馮裡雲舒,好像在說些什麽。
馮裡雲舒也沒有在意,因為,就算在意,也沒有用了。
馮裡雲舒直徑走進北王府,北王府的下人們看見馮裡雲舒,都很驚訝,馮裡雲舒怎麽會突然來了。
距離上一次馮裡雲舒來北王府,已經是去年的事情了。
如今已年過半,馮裡雲舒竟然來了!
“馮裡小姐,您找王爺嗎?”一婢女問道。
“不是。”馮裡雲舒面無表情的回答。
她不再像以前那樣,面帶微笑的回答她們。雖然那是裝的,但是,現在的馮裡雲舒,已經裝都不願意裝了。
“您找王妃?”那婢女接著問。
馮裡雲舒隻一眼狠毒的看著那婢女,回答說,“你要是再問,就別怪我對你動手了。”
那婢女被嚇得定在了原地,在一旁的人,也都聽見了馮裡雲舒與那婢女說的話,都被嚇到了。
從前的馮裡雲舒,對於這些字眼,隻字不提。
卻不知為何,僅僅只是大半年的時間沒見,變化卻這麽大。
馮裡雲舒沒有裡他們的反應怎麽樣,就直接往蒅溪殿的方向走過去了。
南宮傾蒅正在跟商枝說話,說的正高興。笑的仰面朝天的,突然一低頭,就看見了馮裡雲舒在面前。
南宮傾蒅跟商枝同時看見馮裡雲舒,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她們也很驚訝,馮裡雲舒怎麽突然就過來了,毫無征兆。
“你怎麽來了?”南宮傾蒅起身,與馮裡雲舒說。
馮裡雲舒一改剛才的神情,一瞬間便與之前那般一樣。
突然跪了下來,嚇得南宮傾蒅跟商枝連退幾步。
“你幹什麽!”南宮傾蒅大聲的說。
馮裡雲舒跪著走向南宮傾蒅,抓著她的衣服,說,“我求求你了,你把北然還給我,好不好?”馮裡雲舒眼眶含淚的哀求著。
“我怎麽還給你?我跟北然又沒有在一起,我怎麽還給你。再說了,你要是可以贏得北然的心,那我也毫無怨言。”南宮傾蒅說道。
“我真的求求你了,你把北然還給我好不好?既然你不愛北然,為什麽不主動與北然提出和離呢?”
商枝聽到這話以後,很惱,“馮裡雲舒,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既是還沒有得到北然的心,憑什麽讓傾蒅跟北然和離?”
“商枝,你我情同姐妹,你怎麽會不知道,我有多愛北然說!”馮裡雲舒大聲的吼著。
商枝一把揪起馮裡雲舒,看著她,嚴肅的說,“我確實是知道你很喜歡北然,也知道你有多喜歡北然。但是,你喜歡北然,難道就代表北然也喜歡你嗎?你憑什麽認為傾蒅離開了北然,你就可以得到北然的喜歡?還有,自從那一日我從阿奇俐俐回來,來到馮裡閣找你,你不願告訴我,你對付傾蒅的辦法的時候,我就已經與你沒有任何姐妹可言。馮裡雲舒,你知道的,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可以查出來。如今我已經查出來了,你早就跟婉皇貴妃站在同一條線上,都已經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了。北然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是,你應該很清楚的,北然跟婉皇貴妃之間的事情。雖然婉皇貴妃本就與你無仇,只是,你口口聲聲說你喜歡北然,你愛北然。我並不要求你討厭婉皇貴妃,遠離婉皇貴妃,但至少,不要與婉皇貴妃站在同一條線上。”
馮裡雲舒聽到商枝說自己已經知道她跟婉皇貴妃站在一條線上的時候,腳不自覺的往後推了幾步,“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而且我還知道,傾蒅與北然到郊外,突然遇險,也是你派的人。不僅如此,你那日來北王府鬧事,惹得傾蒅被北然杖罰五十。你太過分了!”
馮裡雲舒聽到商枝說南宮傾蒅被北然杖罰五十的時候,突然笑了笑,看著南宮傾蒅說,“那時她活該,如果她不打我,她會被北然杖罰嗎?”馮裡雲舒雖看著南宮傾蒅,卻是再與商枝說話。“北然會舍得杖罰她,就說明,北然根本就不愛她!”馮裡雲舒突然變臉,大聲的吼著。
南宮傾蒅隻淡定的看著這一切。
“如果不是因為.”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南宮傾蒅,北然他怎麽會舍得杖罰她。
這句話剛到嘴邊,卻不能說出來。
“因為什麽?”馮裡雲舒笑著說,“因為北然不愛南宮傾蒅是個事實,這是一個人盡皆知的事實!既然北然不愛你,你也不愛北然,為什麽就是不能與北然和離呢!為什麽!”馮裡雲舒朝南宮傾蒅大吼。
商枝正想說話,南宮傾蒅卻搶先一步,站在馮裡雲舒的面前,回答說,“你要是搶的走北然,能夠奪得走北然的心,到時候,別說和離了,就算是讓我將北王妃的位置讓給你,那也是可以的。只是,你有本事奪走北然的心,坐上這個位置嗎?”說完,南宮傾蒅笑了笑。
馮裡雲舒突然一笑,說,“很好,我今日來,便是等你這句話。你最好給我記住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商枝,”馮裡雲舒突然轉向商枝,“你最好也給我記住了。到時候,可別再說什麽了。”
說完,馮裡雲舒就出了蒅溪殿,滿臉的春風得意。
馮裡雲舒轉身走了以後,南宮傾蒅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就消失了。
“你幹什麽要這麽說!”商枝不服。
“屬於我的別人奪不走,奪得走的,說明不屬於我。再說了,一個人要是真的變心了,你再怎麽挽留,也是留不住的。更何況,北然的心裡,本來就沒有我。”
說著,卻不知為何,眼睛卻有些酸了。
“你是傻子嗎?哪對夫妻在一起三年了,絲毫感情都沒有?先不說北然對你有沒有別的感情,難道你沒有感覺的嗎?北然對你的關心,難道你一點都感覺不到的嗎?就算是因為你是北王妃的身份才關心你,但是,如果不是因為想關心你,他會以你是北王妃這個身份去關心你嗎?”商枝試圖罵醒南宮傾蒅。
“行了,他對我怎麽樣,我自己知道。”
“你趕緊回去吧,也不早了。”
說完,南宮傾蒅就進了屋子,關上了門,隻留商枝一個人在外面。
南宮傾蒅像沒了魂一樣的,走到床邊上坐著。
“我怎麽會不知道他對我的好,對我的關心啊。沒有人比我更加清楚。可是,我不屬於這裡,他不屬於我的,他本就是屬於南宮傾蒅的。而我,只是陸蒅,只是一個魂穿到南宮傾蒅身上的陸蒅。僅此而已。我不能愛上北然,北然也不能愛上我。所有人都跟我說,現在的我,很招人喜歡。所以啊,北然不能愛上我。若是有朝一日,我離開了南宮傾蒅的身體,回到了現代二十一世紀,那麽,北然會不會還是愛著南宮傾蒅?要是我愛上了北然,又離開了北涼,回到我該呆的地方,那我要怎麽生活?怎麽習慣沒有他的生活?”南宮傾蒅小聲的呢喃。
小聲到也許坐在她旁邊,也不一定聽的清楚她在說什麽。
“我不僅不能愛上北然,而且要學會習慣沒有他在的日子,我應該會怎樣。”
商枝被南宮傾蒅留在了外面,她沒有喊,沒有叫。只是默默的離開了。
商枝剛出了蒅溪殿,北然就突然出現了。
看了看商枝的背影,又看了看蒅溪殿。
“原來,在她的眼裡,本王只是一個可以隨意拱手相讓的人。就好像是一個玩具,別人搶到了,就是她的。”
“她就這麽不信任本王嗎?本王既是當初與父皇主動將你許配給我,定是有我的理由的。就這麽不相信本王嗎?”
馮裡雲舒一臉得意的笑著,走回了馮裡閣。
馮裡文德看見馮裡雲舒這麽高興,便問,“雲舒,你怎麽這麽高興?”
“爹爹,很快你就會知道了。”說完,就轉身回自己的房間了。
馮裡文德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說,“這丫頭,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