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來不及想相琴怎麽樣了,她此刻隻想著,若是南宮傾蒅跑了,那麽,相琴就活不了了。
芩一路上都悄悄的跟著蓮心,直到看見蓮心往靈洲的方向走。
蓮心拉著南宮傾蒅到了一家馬場,買了兩匹馬。
芩尾隨,也買了一匹馬。
“蓮心,我怎麽看你這麽趕?”南宮傾蒅問。
“王妃,你被綁走的那天,阿克伺圖跟阿爾塞二次夜襲。基本燒毀了駐扎的那些帳篷,現在已經搬到綠洲駐扎了。”
“綠洲!”南宮傾蒅聽到“綠洲”二次,整個人都驚訝了。
“王妃,有什麽事情,等到我們回到靈洲再說,好嗎?”
南宮傾蒅點了點頭。
蓮心跟南宮傾蒅領了馬,就上了馬,努力在天黑之前回到靈洲。
在回靈洲的路上,要穿過一片樹林,稍有不慎,就會走到懸崖的那個方面。
看著進入森林,芩趁機向南宮傾蒅甩了一個飛鏢,正擊她的肩膀。
“啊~”
南宮傾蒅停了下來,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傷。
蓮心轉身一看,是芩!
婉皇貴妃不是派相琴殺南宮傾蒅嗎?為什麽芩會在這裡?
蓮心轉身的那一刻,雖然蓮心帶著面具,但畢竟芩跟蓮心相處了一段時間,她不會認錯蓮心的。
但芩萬萬沒有想到,蓮心竟然還活著。而且救了南宮傾蒅的人,竟然會是蓮心。
芩十分的確定那是“死去”的蓮心,她很激動,也很難過。
激動是因為她還活著,難過是因為她護著她要殺的人。
南宮傾蒅受傷,怕是不能騎馬了。
蓮心想都沒想,一隻腳脫離馬蹬子,“唰”的一下,就到南宮傾蒅的馬上了。
蓮心坐到南宮傾蒅的後面,手抓韁繩,“駕~”
蓮心的騎術還不錯。
蓮心要快些回到靈洲,她不知道芩的飛鏢有沒有毒,若是有毒,晚了就來不及了。
每一個被原天閣訓練的殺手,騎術不用很好,但必須過關。
雖然蓮心曾經也是原天閣的殺手,可如今,她在他人的心中,已經“死了。
“蓮心,停下!”芩大喊。
蓮心聽得見,但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問意思。
芩的緊追,蓮心誤判,走了懸崖的那條路。
“蓮心,停下!”
芩再一次大喊,讓蓮心停下。
芩知道,無論蓮心騎得再快,走到了盡頭,也無路可走。
樹林很美,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就一閃而過。
南宮傾蒅在前面看的一清二楚,“蓮心,快停下。前面是懸崖!”
蓮心聽見後,立刻停了下來。
蓮心趕緊下馬,扶著南宮傾蒅下了馬。
芩看蓮心跟南宮傾蒅都下了馬,便也下了馬。
蓮心實在是太著急,竟然誤判。如今前面已是懸崖,無路可走。
她知道,她的死期,真的到了。
她真的要離開她了。永遠的離開。
她要食言了。
蓮心拿出一封信,塞到南宮傾蒅的手中,說,“信拿好,等回到靈洲了,你再打開看。”
南宮傾蒅不知所措的收下蓮心塞到她手中的信,也將信收好了。
蓮心護在南宮傾蒅的面前,說,“芩,你要有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你是誰,就算你帶著面具,也逃不過我的眼睛。”
“芩,我只知道相琴要殺王妃。卻不知道,你是來監視相琴的。”
“我是來監視相琴,更是來殺北王妃的!”
“那飛鏢有毒嗎?”這才是蓮心最關心的事情。
“飛鏢沒毒,但是,我也不會讓她活著離開這裡。”
“芩,你知道的,你不是我的對手。你還有你自己的孩子,我不願與你同歸於盡。放我們走。”
芩笑了笑,“你以為,你有的選擇嗎?”
芩拿出了原天閣專屬的伸縮弓箭,手握弓中,一展,一把完整的弓便呈現在她們的眼前。
伸縮弓裡自帶伸縮箭,無另帶。
芩架好弓,拉弓,箭慢慢的被弓拉出來,“蓮心,你應該很清楚我的箭術。”
蓮心自然知道。
在原天閣中,除了相琴的箭術精湛,無人能及,沒有任何一個人比得過她的箭術。
芩瞄準了南宮傾蒅,只要箭一脫弦,南宮傾蒅必然一箭斃命,刺中心臟中心。
“芩,你一定要為她做事嗎?”
“蓮心,你說服不了我的。你知道的,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了。我不是相琴,我會死忠與她。”
話一剛落,芩手中的箭便脫弦了。
蓮心不曾反應過來,那箭刺中南宮傾蒅的肩膀。
那箭剛脫弦,芩便拉出了另一支箭。
“啊~”疼的南宮傾蒅直慘叫。
蓮心瞪大眼睛,震驚的看著芩。
她萬萬沒有想到,芩真的執意要殺南宮傾蒅。
等蓮心剛反應過來,第二支箭,已然脫弦。
這一次,蓮心替南宮傾蒅擋住了那一箭,命中心臟。
“蓮心!”南宮傾蒅大喊。
蓮心拿出一把匕首,一絲的猶豫都不曾有,扔向芩。
那匕首刺中芩的心口,隻怪刺中芩的,是把匕首。若是一把劍,芩就沒命了。
“王妃,保重。”
說完,蓮心衝向芩,一把抓著芩,跳下了懸崖。
南宮傾蒅眼睜睜的看著蓮心跟芩跳下了懸崖,跑到懸崖邊上,看著蓮心與芩一點點的消失,直至再也看不見她們的人了。
蓮心抓著芩跳下懸崖的那一刻,她真的要食言了。
她真的食言了。
她說,她要護她一生周全。她說,她要用余生來報答她。
她唯一沒有食言的,那就是用命護她周全。就算是死,也要她活著。
南宮傾蒅跑到懸崖邊上,雙膝跪著,衝著懸崖大喊,“蓮心!”
“噗。”
一口的鮮血從南宮傾蒅的嘴裡吐了出來,她伸手擦了擦。
拿出蓮心給她的那封信。
信的內容:
南宮傾蒅,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說明我已經死了。
我是蓮心,那個你以為被牢中的那場大火燒死的蓮心。
我沒有死,牢中被大火燒死的那些人,都是本來就是死人。若是沒有王爺,或許,這些日子我也無法留在你的身邊照顧你。
我一直都在。
可是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我知道,就算我不拜托你,你也一定會做到的。
替我,好好的照顧我的爹娘。也請你不要告訴他們,我就是那個他們以為“死”去的蓮心。
請原諒我,我雖假死留在你的身邊,護你周全。可我不能告訴你那個讓我變成殺手的人是誰。
就算是死,這也是我要死守的任務。
再見了,我發誓要護你一生周全的南宮傾蒅。
一滴眼淚滴在信紙上。
南宮傾蒅手拿著那封信,流著眼淚,笑著說,“我的傻蓮心,就算你假死之前我們沒有什麽交集。但是,我不是傻子啊,我一直都知道,蓮心就是蓮心,蓮心不是別人。”
“我一直都知道是你啊。”
“從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在同你說啊!從見你的第一眼,從你假死回到北王府,從你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從你告訴我你叫蓮心,我就知道,你就是蓮心啊!你一直都是蓮心,我一直都知道是你。”
“你不是說要護我余生周全嗎?可現在呢?你走了,誰護我余生周全?”
一道閃電閃過,“轟隆~轟隆”
雷聲很大,天上滴落下來的每一滴雨水,浸濕的衣裳,冷在她的心裡。
雨下的很大,大到南宮傾蒅手中的信已經濕透了,稍有不慎,那信便壞掉了。
雨水與血融為一體,雨水一點點滴落在她的傷口上,宛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雨水拍打在她的臉頰,已經不知是雨水,還是她的淚水。
蓮心說,北然他們已經搬到綠洲了。
南宮傾蒅收拾了一下心情,小心翼翼的將信折好,收好。
艱難的上了馬,連夜趕回靈洲。
一路上,馬不停蹄的,慢慢的,第二天一早,終於回到了靈洲,來到了所謂的綠洲。
南宮傾蒅艱難的下了馬,一步,一步的走到裡面。
守在門口的將士看見南宮傾蒅,看她身上的傷,立刻向北然稟報。
那將士急衝衝的跑到北然的帳篷中,著急的說,“王爺,王妃回來了。”
墨然也在。
北然聽到士兵說南宮傾蒅回來了,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跑了出去。
墨然聽到說南宮傾蒅回來了,心中的大石頭也算是放下了。
北然一跑出去,就看見南宮傾蒅身上有一支箭插在肩膀上。
南宮傾蒅看見北然,便再也撐不住了,腿一軟,便雙膝跪在地上。
北然跑上前,一扶著南宮傾蒅,便摸到她的衣服都是濕透了。
“你去哪了?為什麽傷成這樣?”
南宮傾蒅拉著北然的手,有氣無力的說,“算我求求你了,你派人到懸崖下,找一找蓮心。”
“快去,快去懸崖下找蓮心!”南宮傾蒅前腳剛說完,北然後腳就命人去找了。
北然一把抱起南宮傾蒅,回到自己的帳篷,識相的士兵也去喊了大夫。
墨然看著北然懷裡中箭的南宮傾蒅,“她怎麽傷成這樣了。”
北然不知道南宮傾蒅肩後還有傷,並且飛鏢還在身上。
北然雖輕輕將南宮傾蒅放下,“啊!”南宮傾蒅一聲慘叫。
墨然看見了!
墨然指著說,“她肩後還有一隻飛鏢!”
北然慢慢將南宮傾蒅扶起來,順著墨然指著的方向看了看,果真肩上還有一隻飛鏢。
“大夫來了!”那士兵大聲的說。
南宮傾蒅的肩後還有一隻飛鏢,北然坐在床邊,扶著南宮傾蒅,不敢讓她躺著。
大夫一來,便看見她肩上的傷。
大夫拿了一塊布,塞到南宮傾蒅的嘴裡,說,“王妃忍住。”
大夫的話剛說完,就將那箭拔了出來。
那箭一把出來,鮮血四濺。
那布塞著,痛的南宮傾蒅暈了過去。
“南宮傾蒅!”
北然生怕她怎麽了。
“王爺放心,王妃只是暈了過去。”
緊接著,大夫給箭傷上了要,也給包扎好了。
大夫手拿鑷子,小心翼翼的將肩後的那鏢取了出來,也上好了藥。
“王妃如今有兩處傷口,請王爺今晚照看好。王妃的傷口隨時會發炎,一旦發炎,便會高燒。要時刻看好王妃是否有高燒,若是有高燒,定要給王妃換藥。要是燒得厲害,定要喊大夫。箭與鏢雖沒毒,若是王妃熬不過這高燒,怕是要.”
“本王知道了。”
墨然送大夫出去,北然小心翼翼的將南宮傾蒅放下。
相琴醒來,便是想到將她劈暈的人是蓮心。
雖然蓮心帶著面具,相琴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劈暈了。但是將她劈暈的人就是蓮心,她不會認出。
相琴慢慢的起來,看見門上的鎖被撬開了。
便趕緊跑進關南宮傾蒅的屋子,卻發現屋子的門是開著的,屋子裡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她知道,是蓮心將南宮傾蒅救走了。
相琴是從靈洲將南宮傾蒅帶走的,那麽,就一定回了靈洲。
相琴抓緊時間去到了靈洲。一到靈洲,卻看見一堆人在懸崖下找些什麽。
相琴隨便找了一個士兵問,“為什麽這裡這麽多人?”
那士兵回答說,“北王妃的貼身婢女為了救王妃,與擄走王妃的問歹徒一起跳下懸崖,同歸於盡了。這不,王妃回來了。回來第一件事便是讓王妃找那婢女。”
“北王妃的貼身婢女是叫蓮心嗎?”
“對啊。”
“那你們知道那個歹徒叫什麽嗎?”
“不知道啊。”
緊接著,便聽見有人大喊,“找到了找到了!”
相琴聽見後,便跑了過去。
一看,便看得出是蓮心與芩。
相琴看了一眼之後,便離開了。
相琴無法相信,蓮心竟然為了救南宮傾蒅,與芩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