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本來打算踩著原重上位,好好展示一番自己的作品,結果,原重竟然直接說讓,根本不理會他。
這簡直就是讓他比小醜還要難看了。
白衣男子手裡的折扇柄被掐的極緊,若是扇柄脆弱一點,可能碎成兩半兒了。
原重已經出了叢雲樓,白衣公子黑著臉,也準備下台。
他還沒下去呢,就被一個小二攔住了。
“公子,您的魁首獎勵還沒領呢!”
小二這話,直接引來所有人的笑聲,白衣公子臉上又怒又氣,一把推開小二,氣衝衝的同樣出了叢雲樓。
小二還在疑惑,怎麽不要了,主持人卻上場,狠敲了一把小二的頭道:“沒點眼力勁兒,他又沒寫詩,不曾比試,算得上什麽魁首?更何況,文人,總有那麽幾分傲骨在,他能要才稀奇!”
小二揉著被主持人敲過的地方,撇了撇嘴,十分委屈。
而樓上雅間裡,秦聿摟著他家娘子道:“熱鬧看完了,不如回家去?”
蘇錦月點頭:“那咱們回去吧,天都暗了。”
兩人結帳,出了叢雲樓,再走繁華的街道上。
這個時候,不到睡覺的時間,在沒有什麽電視電腦的古代,閑著人,便喜歡,提著一盞小燈籠,在鬧市裡慢慢走,或欣賞擺攤的物件,或欣賞月色。
秦聿和蘇錦月手拉著手,漫步街頭,兩人沒有說話。
就這樣慢慢走著,蘇錦月心裡生出一股安靜,祥和的感覺。
人在經歷一場風波之後,身心俱疲,所以需要放松。如果不放松下來,一直繃緊,也許會突然之間,斷裂開來。
而現在,蘇錦月和秦聿,就是在放松。
這一刻,他們腦子裡,沒有那些爾虞我詐,沒有那些陰謀詭計,也沒有什麽傷心,兩人的腦海裡,只有,對方。
心靈,靈魂,都在得到一個洗滌。
不知不覺間,兩人竟然已經走到了太子府門口。
果然,美好的時間,總會在不經意間,從指縫裡流逝。
站在門口,蘇錦月停住了進去的腳步,反而抬頭,看向星空。
“真好看!”蘇錦月臉上洋溢著笑容,帶著甜蜜。
秦聿也抬頭,繁星閃爍的夜空,那個畫面,美極了。
“想不想去屋頂看星星?”秦聿道。
蘇錦月一愣,隨後高興起來。
秦聿帶著她進了院子,隨後摟住她的腰,上了屋頂,坐在梁上,互相依靠,仰望星空。
這個時候,沒了喧囂,顯得十分安靜,比起街頭,又是另一種風景。
“今夜的星空,格外美好。”蘇錦月嘴角上揚。
“因為有你,所以美好!”秦聿笑。
猝不及防,一句情話。
而對於直播間的觀眾來說,那叫狗糧。
“所以你覺得,因為有你在,所以我的星空美好?”蘇錦月問。
秦聿點頭。
蘇錦月,默默吐槽,臉呢,人星星關你啥事兒?
我們兩看的可能,不是同一個星空……
吐槽歸吐槽,情話雖然老套點,但不難為蘇錦月感動。
這個異界,因為秦聿,才讓她更加覺得美好,更何況,星空?
兩人看了許久的星空,聊著秦聿小時候的趣事。直到蘇錦月困了,靠在秦聿的肩膀上,閉上眼睛。
秦聿把人抱了下來,回屋睡覺。
第二日,秦聿去戶部忙活,蘇錦月閑著也是閑著,便又帶人出去逛街了。
她別的地兒沒去,去了長信樓。
皇城各家酒樓排名的話,叢雲樓第一,長信樓第二,風意樓第三。
在科舉之際,各家酒樓客棧那都是滿住了,來往也大部分都是學子。
蘇錦月找了進入長信樓,找了一間靠窗的位置坐下。
本來只是看看,卻又被隔壁桌的談話吸引了。
隔壁桌坐著三個舉子,一個藍衣,一個灰衣,一個黃衣。
而其中,黃衣的公子很是不服氣道:“要說我,那原重,就是太猖狂了。”
藍衣學子也是義憤填膺道:“就是,竟然敢指著唐越溪,讓他滾出去,真是一個詩魁讓他不知天高地厚了去。”
灰衣學子,是個老實人,便勸道:“那原重,是有身份的,咱們還是不要說他了吧。”
黃衣一個冷笑,語氣輕蔑:“身份又如何?多的是詩詞魁首,不中舉的人,他也別得意太早,到時候,考不上,貽笑大方。”
藍衣學子和黃衣公子一樣,對那原重的囂張,很是看不上眼。
“就是,再說,那唐越溪,那可是詩詞文章,樣樣都有才名的,昨日,是他不曾去罷了,否則,詩詞魁首,哪裡輪得到他?”
“跳梁小醜!”
“哎呀呀,李兄,趙兄,慎言!”灰衣的學子膽子小了些,見其他兩人越說越上火,聲音也越來越大,生怕惹來禍端,連忙阻攔道。
“劉兄,我等讀書人,就該有膽氣,你總是這般小心翼翼做什麽?”黃衣學子鄙夷道。
灰衣學子苦笑,沒有再說話。
而那藍衣學子道:“劉兄一向這般,趙兄,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此小心翼翼,進了官場,還不得被欺負壞了去?官場多是勢利眼,各方也算不得清明,劉兄,你這性子,不適合啊,更別說為百姓做事,為社稷謀福祉了。”皇衣學子教育道,觀棋起言語間,似乎很有雄心壯志,而且,對官場也很了解的樣子。
灰衣學子搖頭苦笑:“李兄趙兄,尚有高中的希望,可我……唉,能考過末端就不錯了,今年也是最後一次來了……”
藍衣和黃衣一對視,皆沒有想到,灰衣竟然已經這般打算了,就這點目標了。
可又想到,灰衣已經考了三年了……三年未中……要說文才不行,倒也不是,偏偏,只是這不幸運吧,要麽,考試趕不上,要麽考場昏厥,要麽……身體抱恙……就好像,老天爺針對他似得。
一時之間,他們三人卻是安靜下來了。
蘇錦月還在納悶,怎麽寫出那樣詩詞的原重……竟然為人囂張,一點也不如他的詩詞。
想曹操,曹操到。
原重依然還是青衣,身後跟著好幾個護衛模樣的人。
蘇錦月眯著眼睛,來這吃飯帶護衛,怎麽看著,不太對勁的樣子?
果然,原重帶著護衛,走到了隔壁桌兒。
黃衣學子見他來了,暴躁道:“這座坐滿了,沒有位置。”
蘇錦月打近了瞧,卻見,原重長的有幾分陰柔,特別是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總帶著高高在上的得意。
原重手裡還拿著一把劍的,他把劍拍在桌子上語氣不善道:“聽說你們對我不服氣?”
蘇錦月?一臉疑惑?這是昨天的原重?
幹啥?還不準人說話了?
“怎麽?天底下不能有不服你人麽?”黃衣學子拍桌而起,語氣很衝,沒把原重放在眼裡。
“這倒也不是,就是聽說,你們覺得我考不上?”原重陰陽怪氣道。
“這裡沒人覺得自己一定能考上,不知你哪裡來的自信?”黃衣學子不屑道。
灰衣學子起身一拱手道:“我們就是隨意說了一兩句,原兄大量,不必放在心上的!”
按照灰衣學子的性格,,只是怕起爭端,所以早早起來說和。
原重眉毛一挑:“怎麽,堂堂平州有名的才子,竟然這般沒志氣?據說,你是平洲舉人試第一?我看,不過如此!”原重鄙夷道。
黃衣指著原重怒道:“你!”
原重一偏頭道:“別說中舉,這狀元都是我的,哼!”
眼見兩方就要打起來了,這時又進來另一個人。
還是一個熟悉的人。
秦子故,今日一聲淡青色的衣裳,手裡一把扇子,頗有文人騷客的樣子。
只見他進來,也是走到隔壁桌,蘇錦月在他進來時,撇過頭,避免撞著。
索性,因為原重他們把蘇錦月也擋著了,秦子故也沒有看見。
秦子故走上前,拍了拍黃衣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都是舉子,大家何必謙虛呢?誰不想狀元,藏著幹什麽?”
黃衣學子沒見過秦子故,看他打扮,覺著大概也是個舉子什麽的。
“讀書人,是該心有大志,但謙虛還是要的!”黃衣舉子稍緩。
“既然你們兩,看法不同,不如,你們兩來打賭?”秦子故笑眯眯道,給他們兩個想了一個好法子。
“打賭,賭什麽?”藍衣學子問。
秦子故折扇輕搖,緩緩道來:“賭誰考中狀元。”
原重和黃衣一對視,原重挑釁之意明顯,黃衣也不服,便答應道:“好啊,那就賭,誰輸了,誰以後再不趕考。”
黃衣話一出,藍衣學子和灰衣學子就想要來攔住。
誰知原重滿口答應道:“好啊,那就看看,誰更厲害!”
藍衣和灰衣無奈,想要組織,卻已經雙方同意。
兩人當場立下字據,字據為證。
秦子故十分滿意,卻又道:“在座諸位,我們來點助興的,賭局開了,總得有點其他的,在下做東,開個盤,各位可以壓住!”
這熱鬧可越來越大了。
蘇錦月繞有興趣,更何況,堂堂六皇子,參合進來,這是打算幹什麽呢?
說到押注,這一時半會兒,人還挺多,也都跟著,來湊熱鬧。
押黃衣的有,押原重的有。
黃衣,也是這些舉子裡,有些名頭的。
所以兩人,幾乎是五五開。
而秦子故,往原重方,押了五百兩,大數額了。
一時之間,到沒人再下注。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這五百兩,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