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裡,凌風剛聽李瑾揚、秦聿匯報完如今的情況。
“皇叔他竟真的站在我這邊?他不會到時候來個反戈一擊吧?”凌風一臉的難以置信,這確實不怪他多想,凌莫寒這些年一直是一種和年家勾結的形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攝政王擁兵自重,當今聖上處處受製於他。
想到凌莫寒對自己講的那些話,秦聿打心裡還是相信凌莫寒的,他也是這麽說的。
“據我所知,這攝政王一直都在保護你,年昌卓於他有些恩情,他不忍傷害,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心疼你的遭遇,這麽多年一直充當著你與年昌卓之間關系的潤滑劑。不然,以他的實力,再加上兵符的加持,奪權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嘛?又豈會等到今天。”
凌風一時說不出話來,想要反駁什麽又覺得秦聿說的完全在理,索性跳過這個話題。
“多謝你們了,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
有兵變就一定會有傷亡,刀劍無眼,他們做事還是危險很大的。
知道凌風這是關心他們,秦聿和李瑾揚也是真心的謝過皇上。
等到秦聿和李瑾揚離去,凌風這才一個人走進內殿,從錦盒裡拿出一張泛黃的紙,裡面的字並不好看,歪歪扭扭甚至有些難看,旁邊還有幾個好看的大字,蒼勁有力,曲線流暢。
透過這張紙,凌風好像看到了凌莫寒教自己寫字的日子,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嘴角放松的笑意。皇叔,還請你不要讓我失望啊。
年昌卓回去以後,果真是立馬行動起來,畢竟是準備了這麽多年的,不到兩天,年昌卓就調整好了軍隊。
第三天,早朝退朝之際,年昌卓帶兵一路殺進皇宮,凌風的禁衛隊將乾元殿整個包圍起來,大臣們被年昌卓的人關在殿外,年昌卓本來也沒打算和禁衛隊硬碰硬,何必自相殘殺,非得找不痛快呢。
“皇上,如今乾元殿已經被我包圍了,宮門的守衛都被殺了,你還是好好交出傳國玉璽吧。也好免受一些皮肉之苦。”這話說的可真是冠冕堂皇,他自己聽到不會想笑嘛。
外邊喊的再大聲,凌風也不為所動,信了你就怪了。
年昌卓的耐心一點點的消磨下去,也許是見年昌卓半天也沒動靜,大臣們膽子也都大了起來,分析起了如今的情勢。
“看來這皇位是得落到攝政王手裡?”雖然人人都知道凌莫寒覬覦皇位,但是也不可否認他是個有著良好的治國頭腦的人。
“別落到年昌卓這種急功近利的人手裡就是最好的,否則真是不敢想象。”
年昌卓本來就有些急躁,聽到他們在這這麽光明正大的議論這些,更是暴躁。這時突然有人來報,“太尉,王爺帶著精兵來了。”
年昌卓松了一口氣,等了這麽半天都還沒有收到攝政王的信,還以為是攝政王臨時反悔了呢,既然凌莫寒來了,那完全就可以直接殺進去了啊。
正在年昌卓在心裡盤算時,又一人跑來,“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攝政王殺過來了。”
“攝政王本就是來助我們的,哪裡不好了?”
“攝政王,攝政王說是來捉拿叛賊的?”
“判賊,捉拿什麽判賊?什麽,攝政王真是這麽說的?”
年昌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騙了,連忙召集人防禦起來。但是年昌卓的精兵哪裡比得過凌莫寒用兵符帶過來的人啊,很快就被包圍起來。
“判賊年昌卓,發動政變,難逃一死,手下精兵現在投降,可保你們不死。”凌莫寒舉著兵符向各位保證。年昌卓手下的人嘀嘀咕咕的,議論紛紛一陣,很快又歸於平靜。
哩哩啦啦的一陣兵器放到地上的聲音傳來,“我等願意追隨攝政王,效忠於皇上,甘願受罰。”
“我等願意追隨攝政王,效忠於皇上,甘願受罰。”
年昌卓面如死灰,眼裡滿是疑惑不解的看向凌莫寒。凌莫寒直接無視他,徑直走向乾元殿,與秦聿、李瑾揚他們一起跪在地上,“臣等護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凌風這才走出來,看著乾元殿外的慘狀,心中一陣無奈。
“年太尉罔顧忠義禮法,發動政變,理當連坐三代,念及年太尉多年操勞,勤勉愛民,不及三代,收繳全部財產,遣散全部家丁,於五日後處以凌遲。”
“陛下勵精圖治,勤政愛民,實乃東安之幸,本王受先帝所托暫管兵符,如今陛下早已可以獨立應對,也是時候歸還兵權了。”凌莫寒雙手舉起兵符遞給凌風。
聽著凌莫寒的話,凌風心裡很不是滋味,所以這麽多年都是誤會了皇叔?
“多謝皇叔多年來的體恤和栽培之情。”
秦聿和李瑾揚早早就回到將軍府了,留下凌莫寒和凌風兩人。
凌風猶豫很久,才慢慢開口,“多謝皇叔,所以一直以來皇叔都沒有和年太后勾結,也沒有想要至於我於死地,對嗎?”
凌莫寒無奈的搖搖頭,“陛下覺得呢?想要弄死你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何至於等到你這麽大。”
聽到凌莫寒親口這麽說,凌風心裡很是觸動,又是感動又是慶幸,在這世上還有一個真心關心你的親人真幸福。
看著凌莫寒離去的背影,凌風心頭一動,“皇叔,小風有在好好長大啊。”凌莫寒身影明顯一頓,嘴角掛著清淺的笑意,低聲道,“皇叔知道了。”
凌莫寒離開後,凌風又一個人坐了一會,才離開去往范婉兒的寢宮,由於懷有身孕,范婉兒最近很是嗜睡,太后禁足,又免了去請安這一環節,倒是能多睡一會。
范婉兒才正吃早餐,就傳來一陣通報聲,“陛下駕到。”
驚的范婉兒連忙起身出去迎接,“采玉,這皇上怎麽這個時候來了,不會有什麽事情吧。”
盡管年昌卓兵變死了不少人,但是凌風讓人將消息封鎖了,暫時還沒傳到后宮,范婉兒自然也不知道在她還安穩睡著的時候,這皇權差點被顛覆了。
還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個身影衝過來,緊接著自己落入一個帶著些許涼意的懷抱。范婉兒錯愕在原地,盡管兩人近來關系愈發親密,凌風倒也是極為克制的,從未見過他像今日這樣。
范婉兒小心翼翼地將手搭在凌風的腰上,試探的開口“皇上?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凌風疲憊的開口,語氣裡都帶著一絲滿足,“想見你了,朕就來了啊。”
范婉兒倏地一下臉就紅了,雖然兩人孩子都有了,范婉兒還從來沒有聽凌風說過這種話,露出一副女兒家的嬌羞樣子。
“嗯,臣妾也想見皇上。”
“婉兒,朕現在感覺自己很幸福,一直以來都是朕誤會皇叔了,朕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朕有皇叔,有婉兒,還有我們的孩子,以後我們一定都要好好的。”凌風手指間把玩著范婉兒的一縷頭髮,露出從沒有過的孩子氣。
聽到凌風這突如其來的表白,范婉兒整個人都好像在夢裡一樣,她向來知道攝政王與年太后勾結一直是凌風的心結,也正因如此他才不敢輕信身邊人,總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那個。如今聽凌風這樣說,也明白了這是倆人間的嫌隙解除了,打心底裡為他高興。
“嗯,以後我們一家就好好的過日子啦。”
因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兵變,大臣們也真正見識到了攝政王的手段,也明白過來這麽多年來攝政王擁兵自重不過是場假象,有了年昌卓的前車之鑒,本來還打算向攝政王表忠心的大臣們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這場兵變徹底改變了年家掌控朝堂的局面,也順利的讓凌風掌握實權,收歸兵權,凌風自身本就勵精圖治,有卓越的政治遠見,攝政王的扶持於他更是如虎添翼,一時之間朝堂之中的黨派分崩離析,歸於凌風。
第二天早朝,眾大臣紛紛就年昌卓兵變事件發表看法,有人認為凌風昨天的處罰太輕了,年昌卓覬覦皇位,罪行滔天,應當誅九族。也有人認為凌風這樣處理更能體現皇家處事公正,不牽連無辜之輩,更有人提出,十幾年來年家一家獨大,把握朝政,如今還有年太后、范貴妃在后宮之中,如若不斬草除根,恐日後卷土重來。
凌風剛和范婉兒互表心意就聽到這種話,心裡煩悶的很,之前他也確實沒有考慮到這點,對他而言,有威脅的向來只有年太后,范婉兒從來不在他的防備之列,如今倒是牽連到了范婉兒。
“柳大人,朕且問你,范貴妃與年昌卓關系如何?”
“范貴妃乃外室之女,年昌卓也不曾關心,自然不如何。”
“那朕再問你,范貴妃與年家眾人關系如何?”
“范貴妃向來隻與太后親近,與年家眾人毫無聯系。”
這一點倒是眾所周知的。
“那如今年太后瘋癲,年昌卓倒台,范貴妃一介女流,又如何對朕的皇權產生威脅呢?”
“這”柳大人啞口無言。
“行了,今天就到這吧,明天沐休。”凌風拂袖而起,徒留在場的各位大臣面面相覷。
凌風一下早朝就去看范婉兒了,年昌卓兵變的事她也聽說了,雖然自己與這件事沒有關系,與年昌卓更是不親近,心情也很是複雜,凌風一來就發現她情緒不對了,還以為是因為懷孕心情不好,就特地吩咐宮人們準備了些開胃的吃食。
“婉兒,嘗嘗這個?”
想到剛才采玉回來說的話,范婉兒更是吃不下飯了。原來范婉兒聽說了年昌卓兵變和凌莫寒歸還兵符的事,也更明白過來昨天凌風的反常,特地派采玉到乾元殿候著,想著凌風一下早朝就來陪自己吃早膳。
沒想到采玉正好聽到幾位大臣議論凌風在朝堂之上為了范婉兒與柳大人爭執的事,沒等到凌風出來,采玉就先回宮告知范婉兒這一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