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景神色冷淡,沉默不言。
宋六月默默的看著他,良久,才又開口,“不是必須要有蠍子才會中毒的,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有人將蠍子的毒提煉出來,並且讓它在某種催化劑的催化下生成的毒素。”
聽著她的解釋,戍景依舊沒有開口,神色莫辨。
“少爺,府裡的下人已經都召集在大堂了。”殘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戍景的思緒。
“既然娘沒事了,你要不要也一起去看看?”
其實他也並不相信是宋六月做的,只是她本身就行為怪異,身上隱藏的秘密不得不讓他懷疑是否與這件事有關,又或者有其他的目的。
“去,我要看看到底是誰下的毒。”
要讓她知道是誰這麽熊心豹子膽害人,她不介意讓那個人嘗嘗她新研製出的幾十種毒藥,輪流試!
彼時,大堂內。
戍府的下人包括負責荷花池清掃的下人站了一排,足有三十余人,一個個膽戰心驚,渾身顫栗的注意少爺和老爺的臉色,大氣也不敢出。
戍武神色慍怒的掃視了一邊堂裡站著的下人,沉聲怒吼,“說!到底是誰給夫人下的毒?”
一群人戰戰兢兢的猛晃著頭,面色茫然,一直否認。
戍景帶著宋六月從後院走出來。
“爹,娘已經沒事了,你快去看看吧,這裡交給我。”這件事不簡單,如果是和他有關,他也不想戍武被牽扯進來。
一聽沈悅沒事了,戍武的神色才漸漸好轉,對於這個兒子,戍武向來是全心信任的。
“好,務必把這件事查清楚!”
“您放心。”
說罷,戍武離開去了後院,戍景落座,身上的寒氣自進來的刹那便凍得那群下人身子抖得更離開了。
戍景冰冷的目光掃視著那些人的反應,“一個個說罷,先從今晚負責送茶的人說起。”
底下的人面面相覷,幾個身形瘦弱的小丫鬟顫栗著身子站了出來,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麽。
殘低沉的聲音提醒,“晚膳前的三個時辰,你們都在做些什麽,在什麽地方,可否有異常之處都一一說清楚。”
這一提醒,幾人才反應過來,紛紛供述了這一天的經過,從負責打掃荷花池,到烹煮茶葉,到端茶上桌,全都仔仔細細,與往常一樣,並無不同。
宋六月和戍景認認真真的聽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但是聽下來實在沒發現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戍景,能把婆婆喝過的茶給我看看嗎?”
思來想去,沈悅中毒的原因還是因為那盞茶,從這上面入手總會查出來的。
戍景猶豫了一下,頷首答應。吩咐人將沈悅喝過的茶杯和泡茶的茶壺都一一拿了上來。茶壺裡的茶葉是天元上層才喝的普洱,從茶葉,茶壺,到茶杯都沒有異樣,但是……
宋六月用系統便看到茶壺裡的殘茶裡就是沈悅中的毒。
“今天府裡隻泡了這壺茶嗎?”
幾個小丫鬟不明所以,但在戍景的示意下還是恭敬的回道:“不是,因為夫人愛喝茶,所以早晨泡了一壺,曬午的時候,老爺和賓客在書房議事,也泡了一壺。”
“之前泡的茶還有殘余嗎?”宋六月若有所思。
“有倒是有……只是都倒在了泔水桶裡……”
小丫鬟支支吾吾的,說話聲音低的蚊子都聽不見。
那泔水桶可以說是整個廚房最惡心的東西了,那酸臭的氣味連他們這些下人都無法忍受,更別提少爺和少夫人了。
“把它拿過來,算了,還是我自己過去吧。”
宋六月倒是一點也不嫌棄,她搞研究那些年,什麽惡心欲吐的氣味沒聞過,一個小小的泔水桶算什麽?
不過考慮到大多數人的感受,她還是自己過去看好了。
小丫鬟糾結了一下,見宋六月神色篤定,隻得在前面帶路。戍景神色如常,起身跟了過去。
一行人轉到了廚房,那桶泔水被人抬了出來,一打開蓋子,撲鼻而來的酸臭惡心立馬佔據了所有人鼻腔,所有人皺著眉頭捂著口鼻後退了幾米,就連戍景也免不得微皺眉頭。
唯一面不改色的就是宋六月了,她鎮定自若的走上前,入目便是泔水桶裡那些剩菜剩飯,還有幾根茶葉漂浮著。
“這裡面就是今天泡茶的茶水了。”小丫鬟捂著鼻子口齒有些不清。
宋六月面色凝重,用系統掃視一遍。
沒有,這個泔水桶裡沒有剛才茶壺裡的毒。
“今天泡的所有茶,茶葉和水都是一樣的嗎?”
“是的,因為普洱是夫人最喜歡的,平時有客人來時沒有特別囑咐也都會泡這個茶,茶水都是用井水燒製之後再泡的。”
負責泡茶的大丫鬟站了出來。
戍景看出宋六月眉間的疑惑未去,想來是沒有特別的發現,他的人也並未在府裡發現什麽異常,神色越來的陰沉。
“已經晚了,既然夫人已經沒有大礙,此事明日再查也是一樣。”
若真是衝著他來的,此事還是秘密調查的好。
這件事出的蹊蹺,若是不盡快查清楚,只怕會有更多的人中毒。宋六月剛要開口,卻接收到戌景眼神的警告。
這個姓戍的到底要搞什麽么蛾子?
她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但這是他的事,既然不讓她多管,她也懶得插手!
在戍景的命令下,眾人散去,宋六月給沈悅取了吊水,確定她無恙之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剛進去就看到雲兒彎著腰在地上左看右看的,不知道在找什麽。
“怎麽了?”
“小姐……雲兒在找之前買的那個聖水,本來說拿去扔的……”但不知道掉在了哪裡,等她想起來的時候就不見蹤影了,她都找了好些地方了。
宋六月靈光一現,腦裡閃現出一個莫須有的想法。
“我記得你當時是收在衣袖裡,這期間你去過哪裡?有沒有遇到什麽人?”
她表情認真,雲兒也不敢敷衍,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當時,雲兒從小姐房間離開後就往廚房去了,路上倒是沒遇到什麽人,就是這幾天夜裡下雨,石路有些滑,摔了一跤。”
那一跤摔得徹底,她倒在地上,剛養好的傷都有些隱隱作痛,緩了好久才緩過來的。
“在那裡摔的?”見雲兒的身體沒有大礙,她有些急促的問道。
雲兒一怔,喃喃道:“在……靠近廚房的院子那兒。”
“帶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