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秒鍾，許凡繼續道，“那些外出狩獵人的父親就是被鐵軍在夜裡殺害的人，殺他們為的就是斬草除根。”

  　“那鐵軍為什麽殺害他們的父親？”黑衣女子聽出來了，所有的這一切都源於幾十年前鐵軍的那場殺戮，如果沒有那場殺戮，鐵族根本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更不會與他們兩個人有任何的交際。

  　許凡平穩了心情後道，“因為要把鐵無痕趕出鐵族，他做鐵族唯一的主宰。”

  　黑衣女子將所有發生的、聽到的事情串聯到一起，一張醜惡、陰冷、殘暴的臉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畜牲。”黑衣女子一拳錘到桌子，桌面被砸成五塊兒，四條桌腿兒被硬生生砸成兩截。

  　許凡走到門外把掃帚拿上清理打碎的茶具，他昨夜推測到前因後果比她好不到哪兒去！
  　足足幾分鍾之後，黑衣女子才逐漸消氣，揮揮衣袖走到床沿坐下來。

  　“對了，你和老嫗說她們過去的那些事情是從哪兒知道的，可別告訴我又是從書上看到的，我可不相信。”黑衣女子面若桃花，發出甜甜微笑。

  　終於還是問道這個問題了，許凡習慣性地撓頭。

  　“看，又憋著壞心思，準備騙我了。”黑衣女子輕咬下唇，作出一副生氣的模樣。

  　“對了，我去其他屋找桌椅，你先坐著。”許凡一溜煙竄了出去。

  　花開幾朵，各表其枝。

  　鐵族主門處，鐵軍身穿寬大長袍、頭戴帷帽，雙手負背，面前七人長槍觸地，面容清冷。

  　三層“聚義堂”，鐵武靠坐在木板床，斷臂上結著黑色血痂，面色蒼白無比，身邊十幾後生圍坐。

  　許凡去過的小山包，兩人打著火折子，鬼鬼祟祟地刨挖許凡埋好的“完美偽裝”，借著微弱的火光，可見兩人嘴咧成花，肩膀因為興奮顫抖。

  　許凡搬著兩把椅子進入房間，黑衣女子已經離開回到她自己的房間，只有香味還沒消散。

  　一天，兩天，鐵族沒有任何變動。

  　第三天伊始，大半個天空被烏雲遮擋，僅有的幾顆星星也忽明忽暗，濕潤的空氣讓人感覺呼吸不適，胸悶氣短。

  　主門樓，四個大漢身披重鎧，手握長槍站在門後；門樓上，一個大漢悠閑第在上面遊走，跌跌蕩蕩似醉酒漢，眼睛卻是清明。

  　距主門樓五裡地外，鐵無痕雙腿夾在著馬身，仰面躺在馬背上，嘴裡叼著一株綠草發出輕鼾。

  　後面是他的異靈組，戰馬、彎刀的標配，以及專門為了今天準備的黑色繩索。

  　一個異靈組成員騎著戰馬從眾人中出來，走到鐵無痕戰馬邊停下，低聲說道，“大人，時間快到了。”

  　“嗯，知道了。”鐵無痕從馬背坐起，用力在臉上搓了幾把，粘在眼角的眼屎被搓下好幾塊兒。

  　“娘西個皮的，那外鄉來的家夥不知道靠不靠得住？”鐵無痕問身邊的人，也問自己。

  　“大人是懷疑那兩人被策反？”該人狡黠地看著鐵無痕，右手做抹脖子的動作。

  　“不是，他們兩人靠的住，就算是死，他們也不會背叛我，可是這麽短的時間就改變了風向，我有點不放心啊！”鐵無痕隨意地看了看該人，手拍馬身發出咚啪的聲響，就像是衝鋒時的戰鼓聲。

  　該人雙眼放光，立刻揪緊馬韁繩說道，“那我先帶著人去探探底細？”

  　“不用了，我既然來了就不能白來，你一會兒機靈著點兒，多到後面給兄弟看看撤退的路子別讓人包了餃子。”鐵無痕破天荒地發出正常的笑聲，用粘著不少馬毛的手拍打該人的脖子。

  　該人高挺起脖子讓鐵無痕拍打，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其他的異靈組成員嘴上不說，心裡也是羨慕該人，蝮鐵因為幾句話最終在回去的路上落得個暴屍野外，該人同樣是幾句話則討得鐵無痕的喜歡！

  　鐵無痕停止拍打，該人面露喜色，抱拳彎腰倒“小人定當注意撤退的路，為兄弟們的安全兩肋插刀。”

  　鐵無痕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讓該人回到隊伍中。

  　聚義堂裡，鐵無痕還是坐在木板床上，蒼白的臉多了一絲血色，嘴唇的乾皮掛在新生的皮膚上，就像是書頁。

  　鐵無痕正在閉眼休息，大門忽然外忽然傳來劇烈的敲門聲，咚、咚、咚，連敲三聲是他們定下的暗號，聲音越亮說明事態越緊急。

  　鐵武呼地睜眼叫醒爬在床邊睡著的人，被叫醒的人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打開大門將敲門人帶了進來。

  　來人還未跪下，鐵武急聲道，“大事不拘小節，快說，發生了什麽事？”

  　來人急喘幾聲，而後捂著胸口說道，“報告族長，我剛從外面回來，發現，發現鐵無痕來了。”

  　叮，鐵無痕身邊一人驚得把手裡的水杯掉到了地上。

  　“族長，對，對不起。”掉水杯人立刻跪下頭磕地，雙手顫抖著把水杯捧到頭頂上。

  　鐵無痕折返了！鐵武手按床板往起坐了一些，眼睛盯著跪在地上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幾個呼吸之後，鐵武突然發笑，心情大好地說道，“大家不要太過拘束，你們能在鐵軍的壓迫下選擇我，我們就是過命的弟兄。”

  　跪在地上的人心驚膽戰地從地上起來，小心把杯子放到木板床邊的圓木樁上。

  　“族長，那我們該怎麽辦？”進來報信的人有些不自在地問道，小腿有些哆嗦。他們這些人選擇鐵武已經冒著生命危險，可不想兩天好日子還沒過，今天就被鐵無痕衝進來砍了腦袋。

  　“大家不要怕，你們沒事的話盡量不要離開這間屋子，如果有必要的事不得不出，就在頭上綁條白色的東西。”鐵武細心叮囑。

  　“族長，鐵無痕會因為我們投降就對我們沒有殺心嗎？”該人繼續問道，兩軍交戰，放白旗就意味著投降，因此他很自然地把頭上系白色東西當成向鐵無痕投降。

  　“鐵無痕不會放下對你們的殺心，但只要頭上綁著白東西，他就不會殺你們。”鐵武十分肯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