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離許凡的臉只有幾厘米時，六麅子的手不能再動分毫，等到六麅子叫出聲來，店內的客人才反應過來。

  六麅子的胳膊被一名警察緊緊抓住，整隻手變得通紅，滿臉橫肉的大哥和另一個被另外兩名警察控制，低著頭。

  “警察叔叔，疼疼。”六麅子咧著嘴，往後仰著背。

  “你還知道疼？吃霸王餐就不知道人家老板心疼？”警察松開六麅子的胳膊，怒視著他。

  六麅子看著警察，心裡別提多發毛了，平時都是二狗（就是坐著那同夥兒）發橫，可今天二狗進來是屁都不放，他可算逮住機會，這可勁兒地吹噓，發橫，誰知道會碰上警察呢！
  “我們沒吃霸王餐，我是正準備給錢呢。”六麅子趕緊從兜裡面掏錢付帳單，他是敢跟普通人豪橫，跟警察豪橫，那他真就成傻麅子了。

  “警察叔叔，帳單結清了，那我們能走了吧？”六麅子揉著胳膊，向警察征求。

  “不要叫我警察叔叔，你的年齡都快跟我大爺差不多了，給我裝嫩。還有，這裡的帳單結清了，其他店的呢？”警察轉頭看向大哥，他們三人可是臭名遠揚，這附近的店可都遭他們禍害過。

  “警察大哥可不要冤枉好人，我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滿臉橫肉的大哥抬起頭來辯解，他們要真被抓進去，他可就是頭犯。

  “沒有證據還會抓你們？”警察從兜裡掏出錄音筆：我們兄弟三人吃免費的霸王餐可不是頭一回了……，正是剛才六麅子對許凡說得話。

  鐵證如山，滿臉橫肉的大哥低下頭，手攥得緊緊的，要不是有警察在場，他真想一拳打死六麅子。

  “跟我們走。”三名警察押著六麅子三人，店裡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昔日的大哥成了今日的笑柄，滿臉橫肉的大哥都快把頭伸進褲子裡了。

  小插曲過去，大家繼續歡快的吃飯，有幾個小朋友對著許凡豎起大拇指，警察叔叔是他們心目中的超級英雄，許凡是小英雄。

  許凡被老板叫到了後廚。

  “許凡，你做得很出色，我看好你呦。”老板從兜裡掏出兩百塊錢遞給許凡。

  許凡沒有推遲，他要找人人，也得掙錢，無論幾天后的結果怎樣，他都得活下去。

  之後的日子，大家工作在一起和睦融融。有同事曾問過許凡為什麽敢和三個“社會人”針鋒相對，許凡只是說他感覺應該那樣做，當然，他並沒有說實話。

  店裡不忙的時候，許凡一直盯著窗外，他希望能碰見季婉兒。時間稍長點，許凡發現每天都會有三個警察固定時間巡查，於是，他在三人進來的時候就有了計劃，算是為民除害了。

  離成績公布還剩三天，許凡心裡還是有點激動，但他還是繼續認真工作，盡量不被影響。

  平日的中午，客人主要以女性和孩子為主，不知怎麽的，今天的客人異常的多，一批接著一批，好像來客又都是一家子，小夫妻帶個小孩。

  老板樂開了花，客人越多，他的收入就越多，可許凡和其他的服務生就難受了，從第一波客人來開始，他們就不停的傳菜、上菜，汗水早就打濕了半袖，拿手能擰出水。

  許凡的胳膊都快斷了，肚子餓，再加上高溫，他的眼前有些模糊，終於，在傳毛肚的時候，許凡暈倒在地。

  醒過來時，許凡靠在後廚的櫥櫃旁，身旁是幾個揀菜的大媽，手裡拿著毛巾，許凡暈倒的時候，她們輪流照顧他，給他用冷毛巾降溫。

  “謝謝各位阿姨。”許凡向幾人表示感謝。

  “許凡啊，你還年輕，可不能累壞了身體。”

  “對啊，你還讀書嘞，沒有個好身體，哪能保住個好成績。”

  “工作該認真就認真，但也得學會休息。”

  大媽們你一言我一語，許凡很感謝大家，至少她們在他有困難的時候不是袖手旁觀，冷眼相待。

  “許凡，你跟我出來一下。”老板走到許凡身前冷冷地說道。

  大家本是想扶著許凡過去的，但許凡謝絕了，他只是個普通的打工人，而且他感覺自己可以，沒必要打擾大家的正常工作。

  “老板，你找我有什麽事啊？”許凡雙手交叉在身前。

  “許凡，這是你的工資，還有你為店裡做出貢獻的酬勞。”老板從包裡拿出錢遞給許凡。

  許凡並沒有接過老板的錢，他不是日結帳，現在給他工資，明顯是要他走人的節奏。“老板，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你沒什麽做得不好，我外甥明天就要到我店裡幫忙了，因此只能委屈你了。”老板再從包裡拿出二百塊錢。

  “我知道了，老板，謝謝你。”許凡接過錢後再拿出二百還給老板，工資是他的勞動所得，“委屈費”？談不上，老板對他是很好的，他不覺得有什麽委屈。

  許凡簡單的收拾準備離開，恰巧聽到老板和後廚大媽們的談話。

  “老板，許凡是個好孩子，你為什麽要趕他走呢？”

  “老板，我說句您不想聽的話，您是獨生子，跟哪來外甥啊，這是騙人啊。”

  幾位大媽圍在老板身邊，她們希望老板能給許凡個崗位，她們常年在外打工，知道生活的不容易。

  “各位，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可是大家都懂，我是大家的老板，可我也受人牽製啊！”老板很無奈，從內心來講，他也不想辭退許凡，可有人通知他了，他也得保住自己現有的生活啊！

  大媽們不再說什麽了，老板說得是實話，她們的惋惜也的確沒有用了。

  “許凡，你，走了！”一個大媽見到許凡，很尷尬地問許凡，她們本想幫許凡一把，可是並沒有如願。

  “嗯，我先離開，等我有時間了，我再回來，和大夥兒一塊兒聊天，一塊兒工作。”許凡走到人群前，跟各位大媽握手，萍水相逢、共事不足半月，真的夠意思了。

  “嗯，我們等你回來，到那時姨姨們都老了，你可得多幫襯我們啊。”大媽們依依不舍，眼角閃爍著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