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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折腰》第一百零五章
  顧雪松的眼角帶著濕潤溫柔的笑意,殷殷道:“是啊,當日因著朗哥兒胡鬧,才惹出了後來的一連串事端,才能有今日讓姑娘得了這幾株花去。只不過,姑娘說是老太太借給你的……姑娘難道不是拿它們去送禮的嗎?”

  寧夏青笑著說:“自然不是。正如公子所說,顧老太太愛著幾株花愛得跟什麽似的,讓我將這幾株花帶走的時候,眼睛還舍不得地一直盯在花上呢。既然顧老太太這麽喜歡,我自然不能橫刀奪愛,只是借幾天,之後肯定要還回來的。”

  顧雪松垂首淺笑:“姑娘定是又有什麽好主意了,我倒是真想知道,姑娘借這幾株曼陀羅,究竟想打什麽如意算盤。”

  寧夏青笑了一聲,隨即說:“公子既然想知道,不如就等薛府宴席之日親自來看看。”

  她淺淺笑道:“況且,顧老太太愛這花如命,若是讓我隨意拿走了,顧老太太豈能放心?既然這花是公子尋來的,不如就請公子辛苦一趟,等薛府宴席之日,到場照看這花,免得我這粗手笨腳地侍弄不好。我想,有公子在場,顧老太太也能放心了。”

  顧雪松失笑道:“寧姑娘不愧是生意人,好會打算盤,借到了花,還要順便借一個人,不知姑娘又打算如何差遣我呢?”

  寧夏青只是笑卻不答話,轉而又說:“還有一事,也要公子幫忙,公子應該不會不答應吧?”

  顧雪松看著她笑問:“不知寧大姑娘有什麽吩咐呢?”

  她一點都不臉紅地吩咐著:“聽聞公子也是懂花之人,識得不少好花匠,還請公子幫我找個花匠做個急活,我多付點錢。”

  顧雪松微微想了一下,道:“現在能夠接急活的、又出名的花匠,就是城南的柳師傅了。你要請他做什麽?”

  寧夏青嫣笑著答:“自然是替我好好伺候公子的這幾株曼陀羅了。”

  等安頓好了那些名貴的寶貝曼陀羅,天都黑了。

  這天真是黑得越來越早了,夜風還不是那樣寒冷,風勁卻很大,幾乎光禿禿的樹枝被風刮得左搖右擺,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音,細小的沙塵飛揚起來,被風卷上了天,在天空的高處飄舞著,寧夏青不由得微微咳了幾下。

  顧雪松自然而然地問:“既然都這個時辰了,不如姑娘就賞個臉,同在下一塊去郡裡有名的烹雪廬用膳如何?”

  寧夏青不由得抱歉道:“今日這般麻煩公子,本該設宴好好款待公子。可眼下天色已晚,我今日又沒有跟家裡交代,若是太晚不回家,家人會為我擔心的。隻好對不住公子了。”

  “用完了我就丟到一邊嗎?”顧雪松玩笑道,隨即有些遺憾地說:“好吧,姑娘早點回家,免得家人為你擔憂。這餐飯就先欠著,顧某不用姑娘如何宴請答謝,只要顧某相邀之時,姑娘能賞光前來,顧某便心滿意足了。”

  寧夏青不由得撇過目光,忍不住笑起來,隨即福了一福,瞧了一下顧雪松的面容,上了馬車離開了。

  寧家的小破馬車剛剛駛離,裡頭又傳來寧夏青的咳聲。

  翠玉擔憂至極:“姑娘剛剛就咳來著,是不是著涼了?”

  寧夏青只是擺擺手,笑了笑,說:“沒事的。”卻忍不住又咳了幾下。

  翠玉立刻擔憂地念叨起來:“姑娘肯定是著涼了!姑娘如今這般辛苦奔波,卻怎麽也不知道要照顧自己呢?我瞧著姑娘每天忙裡忙外,還沒胃口,臉越發瘦下去了呢。這……姑娘就當是為了我也得多吃點啊,不然老太太和太太一定要說我伺候得不周到了……”

  翠玉向來碎嘴子,寧夏青今日也沒打算,只是由著她念叨,一邊聽一邊閉目養神。

  “姑娘……姑娘?你睡著了?”翠玉小聲問。

  寧夏青睜開眼,笑道:“沒有沒有,我這不是一定在聽著呢嘛。”

  翠玉歎了口氣,又轉口道:“其實今日……”

  幾日後,寒月到了,已入初冬了。

  天空一碧如洗,日頭似乎拉近了與人間的距離,顯得格外清晰,格外耀眼。

  燦爛的陽光正從密密的松針縫隙間射下來,被層層疊疊的松針過濾,變成了淡淡的圓圓的輕輕搖曳的光暈,灑在褐色土地上。遠處巍峨的群山,在陽光照映下,披上了層層金輝,精神抖擻,紅光四溢。

  但即便豔陽高照,卻怎麽都熱不起來。凜冽的西北風嗚嗚地吼叫,搖晃著蒼翠的松樹,發出尖厲刺耳的呼嘯。

  西北風像刀子似的猛刮,肆虐地在街道上奔跑,仿佛握著銳利的刀劍,能刺穿嚴嚴實實的棉襖,更別說那暴露在外面的臉皮,被它劃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難熬,路上行人的口鼻中噴出來的團團熱氣,凝成了一層層霜花兒。

  錢氏古玩店側門外那條小巷子的巷頭,是一個不起眼卻又乾淨的茶館。

  寧夏青和趙香娥坐在樓上包間裡。

  早幾日前,寧夏青就給趙香娥托了話。之後,趙香娥去錢氏古玩店買點東西,和錢氏古玩店裡的錢大奶奶聊了幾句,暗示說會介紹有錢的客人來,錢大奶奶一高興就白送了趙香娥一個小銀墜子,於是趙香娥今日送了一食盒的昂貴點心還禮。

  寧夏青將一隻市面上到處都能買到的、隻雕了一個“福”字的木盒子遞給趙香娥,道:“冬天到了,該著手進補了。這是我家裡廚娘用糯米和龍眼蒸的米糕,我給你帶了點。雖然你在萬嫣坊被人處處捧著,定然不缺這點東西,但這到底是我一片心意,希望你別嫌棄。”

  趙香娥一怔,接過那木盒子,打開一瞧,忽然笑了,說:“若說收禮,我在萬嫣坊裡只收到過那些價值不菲的衣裳、首飾和胭脂。雖說也算是終日吃香喝辣,倒是從來沒有人送過我這等時令進補的玩意。”

  趙香娥將盒子好生生地放在手邊,問:“我謝謝你好意,不過我現在倒是更希望你能告訴我,你讓我跟那錢大奶奶扯上了關系,為的是什麽?”

  “自然是為了我的買賣了,具體的事暫時先不告訴你。”寧夏青微微晃了晃冒著熱氣的茶杯,道:“不過也不全是為了我的買賣。我之前答應盡快幫你救出趙小寶,而此事也的確跟救趙小寶有點關系。”

  趙香娥立刻問:“你想到救我弟弟的辦法了?”

  寧夏青輕聲道:“有一些打算,但我不保證一定能成。薛府宴席的時候,我會為我的買賣周旋一番,若是我的買賣成了,或許就能直接把趙小寶接出來了。”

  趙香娥微微蹙眉:“你到底賣的什麽關子?事關我弟弟,我必須得問個清楚。”

  寧夏青讓趙香娥附耳過來,簡單說了幾句。

  在寧夏青跟趙香娥耳語之際,在錢氏古玩店的後院,譚文石正在穿衣。

  一隻豐滿綿軟的手從後面搭上他肩膀遊移著,笑道:“這就急著走了?沒良心的男人,自從娶了水靈靈的大姑娘,就忘了我這半老徐娘,好多日子都不來一次,好不容易來了一次,也是匆匆就走,半點心都不放在我這裡了!”

  譚文石握住那隻不老實的手,在錢大奶奶豐滿的胸脯上狠狠抓了一把:“我哪裡不對你上心了,這不是特意給你帶買賣來了嘛。再說了,若你都算是半老徐娘,那全天下的男人豈不是都得愛上半老徐娘了?那些年輕小姑娘們豈不哭死去了!”

  錢大奶奶嘻嘻笑了兩聲,浪笑著拍打他,嗔道:“就你嘴甜!”

  錢大奶奶纏上去,意猶未盡地說:“你還好意思說!你給我帶的是什麽買賣啊!讓我去給你聯系那姓鄭的印染商,卻把價格壓到這麽低,我怎麽跟那姓鄭的交代?我少不得還要自己搭些銀子去貼補他,不然他怎能甘心接你這一單?”

  譚文石一邊在錢大奶奶的一邊捏著,一邊笑道:“那姓鄭不是很疼你嘛,只要你開口,他為你生為你死都可以,哪用得著你自己貼銀子?”

  錢大奶奶被捏的花枝亂顫,軟弱無骨地倚上去,整個人癱在譚文石懷裡,嬌聲道:“我才不想讓他為我生為我死呢,我就想為你生為你死,可是你個沒良心的,平日裡用不著我的時候,連來看我一眼都不記得……”

  譚文石松了手,笑著斥:“行了行了,別把生啊死啊的往自己身上說,不吉利。這一單的確是價格低了,但我也是沒辦法,三老爺剛剛盤下盧家的作坊,我要是不能為他把經營的成本降到最低,他豈不覺得我讓他盤下那作坊是坑他的銀子?”

  錢大奶奶猶在譚文石懷裡蹭啊蹭的,譚文石無奈地說:“行了行了,你就放我走吧,我一會還得去九成巷辦事呢。你記得催一催那姓鄭的,那批染料我急著要,讓他抓緊點。”

  錢大奶奶嬌嗔一聲,道:“你若想讓我替你辦事,就在我這裡多待一會,多陪我幾回……”一邊說還一邊在譚文石身上蹭來蹭去的。

  譚文石差點把持不住,伸手在她胸口那狠狠刮了兩眼,隨即走到桌邊坐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無奈地說:“看來你今兒是不打算放我走了,也成,我就多坐一會,不過我只能多坐一會,我後面是真的有事。”

  錢大奶奶披了件袍子下了床,掏出自己的帕子,替譚文石擦了擦臉,咯咯笑道:“剛剛你也累了吧,瞧這汗出的,真是心疼死我了……”錢大奶奶拿過一旁的食盒,從裡頭拿出幾盤點心,坐在譚文石的腿上,豐滿綿軟的手指拿起一塊牛乳糕。

  錢大奶奶自己吃了一半,又將剩下的一半放到譚文石唇邊蹭了蹭,直勾勾地瞧著譚文石,用軟得似水的語氣笑道:“你也吃點,一會我可還指望著你賣力氣呢……”

  那牛乳糕做得極為精致小巧,錢大奶奶咬了一半後,剩下的一半讓譚文石一口就吃了,譚文石心不在焉地粗粗嚼了幾下咽下去,不經意間咂摸了一下唇邊殘留下來的味道,忽然臉色一變,沉聲問:“這是什麽?”

  錢大奶奶一怔,隨即答:“牛乳糕啊,裡頭好像還裹了杏仁。”

  “你怎麽不早說?”譚文石喝道,立刻起身,顫抖著手去夠桌上的茶壺,臉色蒼白至極,額頭上浸出汗水。

  “你又沒問我!”錢大奶奶有些不悅地回嘴,可一瞧譚文石這幅模樣,不由得有些慌了神,連忙幫譚文石拿茶壺倒茶水,問:“你這到底是怎麽了?”

  “我不能吃杏仁的東西……”譚文石大口大口地飲茶,死死壓著自己的脖子,不停地眨眼。

  錢大奶奶也懵了:“你之前怎麽也沒跟我說過這事……”錢大奶奶趕忙去扶譚文石,溫言道:“你快躺下,在我這裡歇一會兒。”

  “我沒什麽大事,緩一緩就好了。”譚文石起身就往外走,說:“我今天真有事,必須得去九成巷看看。你記得催一催那姓鄭的,別讓他耽誤了我的事。”

  說完,譚文石就扶著牆顫顫巍巍地往外走了幾步,匆匆穿好了衣裳的錢大奶奶從後頭小跑著追上來,憂心不已地跟在他後頭。

  譚文石走到門口,刀子似的西北風一吹,仿佛銳利的刀劍將他刺穿,他直接扶著牆根吐了出來!

  錢大奶奶嚇了一跳!不敢上前,叫出聲來,錢氏古玩店裡衝出來幾個夥計。

  譚文石吐過之後,臉色稍稍和緩了些,抹了抹嘴邊的涎液,還沒直起腰來,忽然聽見一個輕柔的少女聲音:“譚爺這是怎麽了?需不需要看大夫?”

  譚文石猛地抬頭,只見眼前正是她那雙似水的眸子。

  那雙眸子素日裡雖然帶著談談的冰冷,如今卻好似很是關切。而她就站在離譚文石不遠的地方,似乎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淡雅清香,秀若蘭花,溫婉斯文,那冰雪出塵之姿格外令他癡狂。

  譚文石沒說話,一旁的錢氏古玩店夥計已經匆匆端了茶過來,譚文石粗粗漱了口,身上早已出了一層虛汗,他結果夥計遞來的巾子,抹了抹額頭,剛剛的窘態這才消去了一些。

  譚文石有氣無力地回答:“沒事,只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吐出來就好了,已經沒事了。寧姑娘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我是來這裡辦事的。華彩苑的夥計今日請了假,我隻好親自來送貨,送完了貨路過這裡,想起這裡是錢大奶奶的地方,想著與錢大奶奶也很久沒見了,就來串串門,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了譚爺。”寧夏青一臉真摯地答。

  寧夏青極為真誠地關心道:“譚爺真的沒事了?若是譚爺還是覺得不舒服,可一定要去看大夫啊。”

  譚文石看著寧夏青的眼睛,不由得面上有些動容,微微苦笑了一下,沉聲道:“沒事的,只是自小便脾胃失調,時不時就會這樣,只要吐出來就好了。”

  寧夏青語氣平淡地說:“眼下剛剛入冬,正是易感風寒之時,譚爺平日裡奔波匆忙,也該注意進補。咱們這些做買賣的,要是沒個好身子,怎麽經得起這一天裡沒完沒了的到處跑呢?”

  譚文石不由得目光閃動,殷殷看向寧夏青,而錢大奶奶不住地瞥譚文石和寧夏青,寧夏青則是一臉坦然真誠,絲毫沒有做作之態。錢大奶奶堆出笑容,道:“譚管事身子不舒服,還是進我這店裡休息一下吧。寧姑娘不是要來串門嗎?寧姑娘也進來吧。”

  錢大奶奶招呼了一聲夥計,吩咐夥計上好茶來招待譚文石和寧夏青,話還沒說完,譚文石就說:“不麻煩了,我還有事要辦。”譚文石又對寧夏青點了點頭,隨即在祿子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目送著譚文石的馬車走遠,寧夏青撫著胸口,驚魂未定地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譚爺是發了什麽病呢……”

  錢大奶奶扯了個笑,寧夏青又道:“原是我路過,想著既然看見了錢氏古玩店的招牌,總不能裝作沒看見的樣子,所以就來打個招呼,既然也見過錢大奶奶了,我這就回去了,還有別的貨要送呢。”說完,寧夏青福了一福,扭臉就走了。

  寧家的小破馬車往華彩苑駛去,翠玉抿了抿嘴,終於忍不住地開口問道:“姑娘,你到底讓趙香娥在那牛乳糕裡加了什麽啊?”

  寧夏青瞧了翠玉一眼,瞬間失笑,彈了彈翠玉的腦門,嗔道:“想什麽呢?難道我還能乾出下毒殺人的勾當?”

  翠玉揉了揉腦門,傻乎乎地笑了,剛剛眼神裡的那一點點憂慮徹底笑沒了。

  寧夏青掀起車簾,看了看這初冬的街景,目光柔和而堅定。

  譚文石不能吃杏仁,而他也從來不對外人說這件事。

  譚文石身在江湖,又牽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裡,萬一這事被旁人知道,加以利用想要暗算譚文石,譚文石根本防不勝防。

  所以他一直把這秘密藏得很好,在外頭吃喝之時,只能靠自己在暗地裡多加留意。譚文石不能吃杏仁這件事,只有譚母知道,譚母也會把這個秘密告訴自己的兒媳,讓兒媳多加留意。寧夏青就是這樣知道這個秘密的。

  一股冷風竄進來,寧夏青隨即放下車簾,卻不由得咳了起來。

  翠玉一邊解下自己的鬥篷披在寧夏青身上,一邊擔憂地嘟囔起來:“姑娘一定是著涼了!之前就咳嗽來著!我就說讓姑娘多吃點嘛,姑娘就是不聽,還成天成宿的勞心勞力,身子愈發虛了,這天又冷起來了,姑娘著了風寒可怎麽好……”

  寧夏青又咳了幾聲,咳得一聲比一聲劇烈,心想,或許自己是真的著風寒了,不過眼下不是生病的時候,她必須將全部的精力放在薛府的宴席上。

  薛芊芊那般傲慢的人,卻舍下了臉面,登上顧府的門求走那株曼陀羅,看來譚文石對薛府之宴是勢在必得了。

  聯想起最近的事,寧夏青估摸著,譚文石的算盤可能跟寧三老爺收購的盧氏作坊有關。如她所料不錯,宴席之日,譚文石一定會跟薛芊芊一塊回薛家,用那株曼陀羅巴結上姚三興,替寧三老爺的作坊出貨。

  薛芊芊倒是對譚文石真心,不僅願意舍下臉面替譚文石求曼陀羅,還願意讓譚文石借著薛家的人脈巴結姚三興,薛芊芊對譚文石還真是仁至義盡。

  寧夏青忽然有些同情薛芊芊。

  在薛芊芊身上,寧夏青幾乎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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