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富貴將女子抓回去時,女子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跑出去多遠。
可笑的是她卻以為快要擺脫這兩人了。
想及此,女子牽了牽嘴角,似感冰涼蜿蜒而下,淌進嘴裡,腥鹹無比。
王老太太見狀,喲呵一聲,“你這還哭?怎得,我們可苦待了你,叫你如此委屈?當真是白眼狼,早曉得那天就不依著二郎救你了!”
王富貴不知女子所想,卻轉頭對王老太太說:“娘,你看著點。”
王老太太投來一個深以為然表情,“我曉得了,你也是注意點,莫要太累著,今天柴還沒怎麽劈呢?最近這天氣冷得快,感覺今年比去年還要冷。”
王老太太有些悵惘,“也不曉得那京城的沈三姑娘會不會還要發棉衣。”
女子愣了愣,喃喃了一聲,“沈三姑娘……”
她抬起迷茫的眼,“沈三姑娘是誰?”
那臉上淚光順著如此舉動滑過頰畔,於下頜閃爍著芒,令王富貴乜過來,不由得心軟了軟,語氣亦和柔了幾分,“是個大善人。”
“你跟這賤娘們兒說這些幹啥,你不怕被她兜著兜著,又讓她跑了?”
王老太太皺著眉,粗魯地低喝一聲,渾濁的老眼將女子一瞪,“還有閑心問別人,先顧好你自己罷!”
說著,王老太太便踅身欲出,拉著門把手時卻又轉過頭看向王富貴,“等會兒你完了告訴我,我叫你大哥過來。”
王老太太看著王富貴眉峰蹙了蹙,添油加醋地說:“你忘了你小時候要不是你哥,你現在都可能不在,你還吝嗇一個娘們兒?還是這麽賤的娘們兒?”
王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話讓王富貴有些不耐煩,搔著腦袋直道:“我曉得了,我曉得了,你不用一天到晚都給我講這些,大哥救了我,對我好,我一直記在心頭的。”
王老太太見他欲急,忙不迭地點頭,連道了三聲行,“我不說了,我就是順嘴說那麽一句。.”
眼看著王富貴臉色更沉,王老太太趕緊道:“我出去了,就在柴房,等會讓你完了來找我。”
說著,王老太太拉開了木門,臨走時還望了似麻袋扔在地上的女子,眼神裡流露出來的幸災樂禍和得意洋洋令女子不由得頭皮發麻。
而王富貴那沉沉聲音更讓女子如夢初醒地打了個寒噤,連忙往牆角縮去。
那懼怕,泛著水光的眸子讓王富貴難堪至極,面色更是陰冷下來地望著她,“你怕我?”
女子沒有躲避他的目光,雖然內心膽寒不已,嘴角卻扯起巨大的弧度,“你們母子都要這樣對我了?我難道還要坦然面對?”
王富貴被她的笑容刺激到,那殘存的理智在這個時候轟然崩塌,他聽到他血管裡的血液澎湃地流淌,不斷地迫使著他邁開步,將女子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方。
那張在所有人心中憨厚老實的臉猶如現世檀郎,裂開那層層鉛粉裸露出最裡子的實質。
讓女子冷汗俱下,但她沒有發出一絲尖叫聲,在天光輝映下,那被照亮的半邊臉和脖頸上顯示出既淒涼脆弱又堅韌凜冽的美。
王富貴冷眼看著,所有的思想都在叫囂著,讓他奮不顧身,拋去所有的雜念如同野獸一般往前撲,拽著女子的領子準備扯。
女子只能竭力抵擋那雙如同銅牆鐵壁的手,還有那不斷湊上來的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王富貴淫邪一聲,“我當然曉得我在做什麽,我在和我媳婦同房。”
女子心頭顫抖不已,感受著那汙濁的手粗糲地掃在自己唇瓣上,她惡心得要吐,不斷地捶打王富貴的胸膛,“放開,你放開我,.叔父。”
王富貴獰笑一聲,“你叫天皇老子也沒有用,還叫什麽叔父。”
女子那雙猩紅的眼在聽到‘叔父’一詞微微惻動,未及反應,王富貴已經將她的衣服扯開了大半。
女子不由得打起了擺子。
那如玉雕的肌膚暴露在王富貴的眼底令他雙目俱紅。
女子求天不應,求地無門,雙眼淌出絕望的淚,卻不斷喃喃著‘叔父’,好像呼喚這個就能使她稍微感覺安心,稍微感覺希望。
可是希望在哪兒?
在這從窗欞翕進來的細弱天光裡嗎?
還是這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腳步聲?
女子一怔,緊接著聽王老太太怯懦地聲音,“大人們!這裡真的沒有什麽女子,就我兒子和我兒媳婦同房呢!”
“同房?同房也要叫他們出來,給我搜搜,怎得還要我等著他們快活完?”
女子心頭燃起火光,驚呼,“救命!”
只是還未出口,那本解著褲帶的王富貴一把攫住女子的嘴,惡狠狠地威脅,“你再叫,到時候,不要說是大哥,我還要叫你去和別的男人上床!”
王富貴嘴角一扯,溢出獰色,“我們這個村落就女的少得可憐,我救你回來的時候,那些男的各個都盯著你,那眼底流露出來的色.欲根本沒遮掩,要不是有我在,你以為你這幾天能安安生生地躺床上?早就被千人騎,萬人枕了!”
女子被他的話驚駭到了,心裡卻更加篤定若是這個時候不搏一搏,到後面不知道是什麽噩夢等著她。
依照王富貴這種小肚雞腸又沒有道德底線的人,只要她軟弱,他就能變本加厲,況且,他這人根本就不把女人當回事!
故而,女子不可遏製地劇烈掙扎起來,並狠狠咬向王富貴的手心。
王富貴吃痛,縮回了手。
女子趁這個時候大呼,“救命,救命.!”
她聽到錯綜的步聲,橐橐猶如甘霖,而王富貴的巴掌亦在這時呼呼扇了過來,伴隨著咒罵,“娘說得沒錯,你就是個賤娘們.!”
女子倒在地上,因為劇烈動作,那傷口早就撕扯開,此時流出汩汩的血,混著天光,有一種杜鵑啼血似的淒涼鬱色。
那王富貴本欲再動作,忽聞一道劇烈聲響,那本就是破敗的門被一臉色發黑的男子踹開。
女子睜了睜眼,腥鹹的淚水淌進她的嘴裡,讓她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可她伸出手,想去觸摸門口的男子。
恍惚中,那個男子有一雙入鬂刀裁似的眉,深邃的眼眶裡滿是心疼地望著她。
她記得這雙眼,她應該是記得的,怎麽就忘了呢?
不知為何,女子想到此處,竟比方才還覺得苦痛,竟然哭起了聲,“救我。”
說完此話,她眼前一片模糊,隻遙遙看著那男子走近他,是她夢過的那張臉帶著焦色,而那張被她描摹過數遍的嘴唇此時一開一合.
但聲音那麽遠,遠到天邊,遠到她恍恍惚惚只能聽見,“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