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縣令聽到這話又垂下頭。
他在京城中原本就只是一個小小的管理,後來得了性恩,過來這裡做一方縣令,剛來的時候也是志得意滿,想要在這裡大展宏圖治理出一番成績,卻沒想到上一任留下來的攤子太過於離譜。
就這小半年,他整治了山匪,不過,在整治山匪的過程中和師爺發生了矛盾,也不知道師爺是想了一個什麽法子,一夜之間京城外的山匪全部都化作乞丐。
他剛開始還想著這些人沒有東西吃的話,他們自然會好好勞動,沒想到縣裡又開始傳風言風語,沒辦法,他隻好在城中施粥。
但是這樣一來,原本在家裡邊吃飯的人也不幹了,畢竟不乾活就可以吃飯,那誰願意辛苦勞動呢。
只是時間一長,他府裡也沒有那麽多的糧食可以供大家這樣消耗,這些天就連張記酥鋪也是入不敷出.
小廝進來通報了一聲,“老爺,外邊開了一個色,說是叫沈晉安。”
“快,快請進來。”張縣令立馬起身。
沈晉安和林如嬌過來的時候張縣令和張夫人已經整理好情緒,除了兩個人之間有些不可名狀的凝滯以外,感受不出其他的什麽。
“今日過來打攪張縣令了,下官有一事有些疑問,還希望張縣令可以據實以告。”沈晉安端起旁邊的茶杯輕輕的泯了一口。
張縣令搓搓手,有些緊張的樣子,“沈大人有何吩咐直接說便是。”
“今日我去城外的時候,發現這縣城中的乞丐異常的多,而且都是以青壯年為主,想知道最近這縣裡可曾發生什麽事。”沈晉安不疾不徐的描述。
張夫人一下就變了臉色,林如嬌注意到了,但是沒有點破。
她想看看這位縣令怎麽說。
張縣令擦擦頭上並不存在的汗,轉身看著沈晉安,笑的幾近諂媚,“沈大人,這每一個地方都多多少少會有些乞丐,有人家裡邊實在困難,自己又不能出去打工,時間久了,可不就以此為生。”
沈晉安搖搖頭,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縱然其他地方也有乞丐,卻都是些老孺病殘,我看這縣城裡卻大多都是青壯年。”
沈晉安停了一下,又開口說道,“況且我今天路過城外的時候,看到有人在那裡布施,許多乞丐都在那裡等著排隊,又或許有些不是乞丐的也在那裡。”
“這”張縣令顧左右而言他,“不知道沈大人這次過來修築堤壩的事情考察的怎麽樣了?”
張夫人閉上眼睛,下巴微抬,似乎在忍耐些什麽。
她剛嫁過來的時候自己的丈夫還是一個舉人,這麽多年她看著他在這條道路上兢兢業業,克己勤勉,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這個位置,卻沒想到到如今卻落得個如此下場。需要到如此卑微的轉移話題的地步。
她終於下定決心,站起來朝著沈晉安開口,“我說,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張縣令猛地抬頭,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