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濃,繁星閃爍,夜色之下,金瓦紅牆殿宇巍峨,琉璃宮燈點點,和天上的星光相輝映,綿延不絕的九重宮闕在夜色中顯得更肅穆冰冷。
東方蕪藏身在一顆香樟樹上,從葉疏的縫隙間望了出去。
香樟大而高,從上面可以俯瞰下面,隱秘的假山背後,兩道人影光著下身,似乎正在做著不可描述的動作。
萬千星子的夜空下,竟然有人在這皇宮中做這等汙穢之事,東方蕪本就煩亂的心情,更添了幾分鬱悶。
若是旁人或許還看不清楚,可她在夜色下也是可以正常視物的,東方蕪斂氣屏息,躲在樹上,一動也不動,幸好這顆香樟枝葉茂密,將她遮得嚴嚴實實。
東方蕪本以為是這深宮中寂寞之人在此苟且,看清那兩人身形時,頓時大吃一驚。
那後面動作的兩人竟皆是男子,並且是一個男子在對另一個男子施暴,前面那男子口中被塞了一隻足袋,雙手背被反綁在身後。此時他衣衫零落一地,光著雙腿被身後的男子抵在假山石壁上施暴。
他大概是想呼救,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卻被撞得支離破碎,如燎原之火一般,更撩起身後男子獸欲。
這畫面衝擊力太大,驚得東方蕪差點從樹上跌落下去,幸好她見多識廣,很快便平息了這畫面帶給她心靈上的衝擊。
正想悄悄離開,不想多管閑事。畢竟這裡是皇宮,世上不平事不知凡幾,她也不是好管閑事之人,只要不波及到她,一般能避則避吧。
正待要動作,有輕微的腳步聲傳入了她的耳中,從腳步聲中能聽出是兩個人,其中一人步子及輕,此人功夫不弱。看樣子來了個高手,這種級別的高手進了皇宮,基本上就如履平地,若不是絕頂高手,定難覓蹤跡。
若不是她有芯片輔助身體機能進化過,怕也不能察覺此人。
此時,東方蕪想走卻也不能,若是出去,定然會被人察覺,隻得斂氣屏息,一動不動,不敢有一絲掉以輕心。
那兩人在假山外圍停了下來,兩人明顯是能聽到假山裡傳出的汙穢之聲,只是,這兩人既沒進去打擾兩人,也沒有離開。
東方蕪擰眉,微微一思索,莫不是這兩人也跟她一樣,不想管閑事,免得招惹是非?
待假山內消停了之後,那滿足了淫、欲的男子一邊系著褲腰帶,一邊威脅他,“哼,本宮早說過,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最好把嘴巴閉緊了,若是讓我聽到了什麽風聲,小心你的狗命!”
本宮?
皇子?
這聲音怎麽還有點兒耳熟呢!
說完,那自稱本宮的男子從假山內走了出來,而方才在假山外兩人立刻迎上前,那人語氣陰狠道:“事情都做好了嗎?”
其中一人回答:“已經準備妥當,量她今夜插翅也難飛!”
竟是女子的聲音,若東方蕪沒有記錯,這聲音分明是夏靈秀。
那人頗為惋惜道:“好,只是可惜了那麽一張臉,便宜了別人。去吧,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說完,三人前後腳便離開了。
東方蕪心中疑惑,夏靈秀到底又要弄什麽么蛾子,怎麽哪哪都有她?
那日,安平候上她門前鬧事,九幽殿後面那幾箱子金銀珠寶,聽說都送進了將軍府。
一時之間,京華城大街小巷便傳開了,說是秦蕭買了九幽殿的人,對她東方蕪下殺手的人就是秦蕭。只是眾人都不明白,秦蕭為何要買凶殺她,況且,秦蕭多次替她說話,在她府門外,還替她擋了一劍,為她跟安平候斷絕了父子關系。
這波操作,直接把京華城的吃瓜群眾,給整蒙圈了。
而秦蕭似乎是認下了此事,今日南皇設宴,秦蕭也以傷為由,並未前來。
那天,九幽殿招搖過街,送完金銀珠寶之後,城中便多了一隊巡城兵。
位高權重的人,哪個沒得罪幾個人?
皇帝也是如此,畢竟,若是錢給的夠多,皇帝他們也是敢殺的。
據說此前就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但這事兒發生在西國。
試想,西國那般險峻之地,九幽殿的人都能滲透進去,更何況是南國。
所以,一聽說九幽殿的人,大張旗鼓的出現在京華城之後,南皇便下令加強了京華城防衛。
東方蕪不覺得秦蕭會花重金買九幽殿的人,因為她打心眼裡覺得秦蕭是個摳門的人,從前他們在土村生活的時候,秦蕭就沒為她花過一分錢。
就連他們打算弄假成真的時候,秦蕭也沒有要賺錢養家的覺悟。
她更相信這事兒是夏靈秀做的,想到此,她不由得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想他秦蕭,對夏靈秀還真是情深義重,這事兒,他也能一肩為她抗下。她不然很慶幸自己當時快刀斬亂麻,斬斷了跟秦蕭的那段孽緣,否則定會被這兩人虐死。
那時候,這恐怕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在她思緒萬千之時,假山內的男子已經在石壁上,磨斷了捆幫他的繩子,他靜靜地穿好散落在地的衣衫,又從嘴裡拿下足袋默默地穿在自己腳上。
他靜靜地在那處坐了片刻,凌亂的發絲讓他看上去狼狽至極,終於他憋再也憋不住,他的雙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哭聲斷斷續續傳了出來,好不淒慘。
東方蕪清眸微眯,看清了那人的臉,那人竟是那日,帶溫學武來給她請脈的小太監。
南瑾瑜身邊的人,怎麽會?
烏雲將月亮埋進了薄被中,天地間瞬間黯淡了下去。
東方蕪一個縱身,從樹上躍了下去。
待她悄無聲息地回到宣政殿內,似乎沒有人在意她消失了一會會兒,宣政殿內載歌載舞,好不奢靡。
她倒了一杯酒,緩緩地喝著,目光悄然地往前排看去。
南瑾瑜見她的視線看向他,拿起酒杯,隔空與她敬了一下。她凝目望著他,思索著方才的所見,南瑾瑜究竟知不知道他宮內的人被人給欺負了?
南瑾瑜見她盯著自己眉頭深鎖,又想到方才,母后有意讓臣公家的閨秀在他面前獻藝,無奈地搖搖頭,自嘲地笑笑。
世上女子千千萬,而他心中以住下了一個人,他的眼中便只有她,再也容不得旁的人了。
看南瑾瑜的模樣,他似乎毫不知情。
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方才被欺負了的那個小太監悄悄回到了南瑾瑜身邊,他似乎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服侍在南瑾瑜身側。
而南瑾瑜對面的南索人卻再南瑾瑜不注意時,時不時用挑釁的目光看著那小太監。
本宮——南索人?
東方蕪立刻明白了什麽!
她記得在土竇縣時,祁不語第一次見到夏靈秀,便叫她夏側妃。
她依稀記得,秦蕭與她說過,夏靈秀為了他吃了不少苦。那時她便猜測過有那層關系,直到此刻,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明白了夏靈秀為何放著皇子妃不做,又回過頭來找秦蕭。
只怕她美美的嫁給了南索人,結果發現南索人根本就不好女色,而是有龍陽之好,對女子根本就感興趣,而那時,她或許以為秦蕭已經死了。
只是後來收到了秦蕭還活著的消息,所以親自找來了。
這消息是給透露給她的,東方蕪自然心知肚明,那時舒亦就討厭她,覺得她配不上他家將軍,而夏靈秀雖然給南索仁做過側妃,卻還是完璧。而且,她收到消息,還親自跑到了土竇縣,舒亦以為她真對他家將軍愛到骨子了吧!
夏靈秀還真是好算計!
秦蕭自己恐怕都被蒙在鼓裡,以為夏靈秀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她,殊不知,她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她自己。
東方蕪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秦蕭這個傻子······
不過,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若她去告訴他真相,恐怕他還以為是她東方蕪嫉妒夏靈秀,要離間他們呢!
絕大多數人就是這樣,聽不進去好話,人性啊!
東方蕪都沒心情吃菜了,仰頭就灌下了幾大口酒!
不多時,或許是喝得太急,她突然覺得有些熱,扯了扯衣襟,一絲清涼進入身體裡,她頓時覺得舒爽了一下。
可越喝,她就越覺得熱,甚至連呼吸都變得灼熱起來。
這酒,後勁兒怎麽這麽大?
她撐著桌子站起身,偷偷溜了出去,打算找個僻靜的地方涼快涼快。誰知剛出門便被人用口袋裝了,她用力掙扎了幾下,便換來一陣毆打。
索性她也不反抗了,任由那人扛著她在宮中左拐右拐。
這人腳步及輕,東方蕪不敢輕舉妄動,安安靜靜的被那人扛著。
那人將她丟進了一個房間內,解開麻袋便離開了。
這一路她都裝暈,待那人一離開,她便想要爬起來,只是身體卻不怎麽聽使喚了。
這是真麽回事?
東方蕪心中大驚,她覺得渾身更是燥熱了,臉頰紅得好像要燒起來,她的手上像火一般熱,呼吸越來越急促,身上卻仿佛失去了力氣一般。
就在此時,房內牆角處,傳來比她更粗重的呼吸聲,聽這聲音的頻率,似乎是個男子。
她頓時明白,這是有人要害她。
她盡量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盡量不讓自己出聲。
可她越是想要把那股燥熱壓製下去,那股燥熱便將她反噬得更厲害,似要一點一點將她蠶食掉。
而就在這時,方才還蹲在那邊牆角的男子,竟然喘著粗氣往她這邊挪了過來。
見著她躺在地上,那人徑直便撲了過來,將她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