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簡單交代了一下之後,金女士把鑰匙給了徐逸,自己開車離開了小區。
“時間還早,我們先去你家看看吧。”
徐逸看了看時間,才下午兩點多,對柳考華說道。
“我家在對面那棟樓,1702。”
一提到自己家,柳考華的聲音顯得激動起來。
“那走吧。”
徐逸也不耽誤時間,將金女士的家門鎖好,朝樓下走去。
走了沒幾步,徐逸突然想起了一臉頹廢的張曉,趕緊掏出手機給張曉發了個短信,好讓張曉安心。
發出短信沒一會兒,張曉很快回復了一個OK過來。
“需要幫忙跟我說。”
很快,張曉又發過來一條短信。
打開手機看了眼,徐逸臉上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手機鍵盤上打出了OK發了過去。
將手機收了起來,徐逸按開了電梯。
“一會兒我去敲門,記住千萬不要現身,你扛不住陽光的。還有我只能讓你看看你家人,不能讓你跟他們交流,有些事他們不知道是最好的。”
徐逸囑咐道。
“我知道了。”
聽到不能和家裡人道別,雖然有些遺憾,但對於柳考華來說,能最後見家人一面,即使是單方面的,也已經足夠了。
由於是工作日的下午,小區裡幾乎沒有什麽人走動,徐逸其實也不確定柳考華的家人現在在不在家。
來到柳考華家樓下,徐逸突然皺起了眉頭。
走進樓裡的一瞬間,一股陰冷的寒氣襲來,整棟樓像是個大冰箱一般,即使是夏天,樓裡也讓人感覺有些冷。
徐逸雙手抱臂迅速搓了幾下,一時間難以適應這突然的寒冷。
進了電梯,溫度依然沒有變化,似乎整棟樓都是這樣被冷氣裹住。
“小夥子,你感冒了嗎?怎麽一直在抖?”
跟徐逸一起進電梯的大媽看到徐逸有些哆嗦的,好心的問道。
“啊?沒有沒有,就是咱這樓裡挺冷的,一時間沒適應過來。”
徐逸轉過頭看了看滿臉和善的大媽,笑了笑說道。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平時得多注意注意身體,這樓裡頂多也就比外面涼快一點,哪有這麽冷,我看你八成是感冒了。”
大媽似乎感覺不到樓裡的寒氣,鼻尖還冒著熱汗,說話間電梯停了下來,大媽衝徐逸笑了笑,走了出去。
“難道就我能感覺到這裡的寒氣?”
電梯越往上,溫度仿佛就越低,等到了十七樓的時候,徐逸說話的時候都已經能看到空氣中的煞白的寒氣。
“這棟樓不太對勁,怨氣特別重,普通人感覺不到。”
徐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白天怨氣都這麽重,這小區不太對勁。”
徐逸緊皺著眉頭,走出了電梯。
“有人在家嗎?”
徐逸來到1702室門口,按響了門鈴。
“你是?”
開門的是一個臉色蠟黃的婦人,看著門口陌生的徐逸,有些詫異的問道。
“你好阿姨,我是考華的朋友。。。”
“考華不在了,你走吧。”
徐逸話還沒說完,婦女便要關門,臉上的悲痛難以掩飾。
“阿姨,我是來給您送考華的東西的。”
見婦人要關門,徐逸一把拉住了大門,將手表遞了過去。
“這是考華以前放在我這裡的表。”
徐逸露出了一副真誠的表情。
婦人接過手表,看手表的表情像是看到自己兒子一樣,淚水不斷在眼角裡打轉。很難想象在柳考華死後的這些日子裡,她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謝謝你。”
婦人看著徐逸,努力擠出了笑容,感激地說道。
“這是應該的。”
婦人接過手表後,徐逸的眼神就一直在手表上,心裡不斷喊著柳考華,但柳考華根本沒有任何回應。
“不好!”
徐術的聲音突然在徐逸腦海裡響起。
當徐逸反應過來的時候,柳考華虛幻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婦人的面前,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下。
“媽!”
柳考華大哭著想要上前抱住婦人,可奈何自己只是一道怨念,根本碰不到對方。
“考華!我的兒啊!”
當婦人看到柳考華的時候,先是嚇了一跳,隨後瞬間大哭出來,雙手不斷的在柳考華的虛影裡擺動,想要抓住柳考華一般。
“阿姨,考華他。。。”
徐逸看到母子二人的樣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知道,謝謝你,謝謝你。”
柳母抹了把眼淚,臉上露出了一絲激動的笑容。
“媽,我在這裡不能時間太久,徐逸能帶我來看你,已經破例了。”
柳考華也知道自己衝動了,略帶歉意的看向門口的徐逸,說話的時候有些不太自然。
“媽都知道,媽對不起你,讓你變成現在這樣子。”
柳母滿含淚水的看著柳考華,顫抖的手拂過柳考華的臉頰。
“奇怪,柳考華怎麽扛得住白天這麽重的陽氣?”
徐術疑惑的聲音在徐逸腦海裡響起。
“你有沒有注意到他母親身上的陰氣很重。”
徐逸站在一邊,看著柳考華母子二人,表情有些複雜。
“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樣。”徐術道。
“那可真不好說。”
徐逸眼光落到了柳母身後的一個黑色的瓦罐上,眼神瞬間嚴肅起來。
外表普通的瓦罐上系了一根紅繩,紅繩上掛著一枚銅錢,罐口用大紅色的布密封住。
“那是。。。。”
聽到徐逸的話後,徐術好像也注意到了那個瓦罐。
“這應該是最基礎的陰罐。”
徐逸再次看向柳母的時候,眼神變得不再平靜。
一個將近五十歲的女人竟然在自家裡養鬼,這的確讓徐逸有點大吃一驚。“她到底是為了什麽?”
“小徐啊,別了你在那了,快進來坐,阿姨真要好好謝謝你。”
柳母此時情緒慢慢冷靜了下來,眼角的淚水還未乾,微笑的看著徐逸,聲音依然略帶哭腔。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徐逸早就打算好進門仔細觀察一下那個陰罐,聽到柳母的話後,直接走進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眼神卻一直停留在那個陰罐上。
“阿姨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這點錢你一定要收下。”
柳母抹掉了眼角的淚水,走進裡屋包了一個厚厚的紅包塞到徐逸手裡,不容拒絕的說道。
“阿姨,這使不得,考華是我的朋友,我不是為了什麽利益才幫他的。”
碰到柳母的手時,一股冰涼的觸感讓徐逸頓了一下,連忙反應過來將錢塞了回去。
“對於幫一個單親媽媽見孩子最後一面,這點錢算得了什麽?”
柳母將錢硬塞進了徐逸的手裡,說道。
“徐逸,你就收著吧。”
徐逸剛想推回去,柳考華笑著說道。
“那好吧,謝謝阿姨。”
柳考華開口了,徐逸也當然不會客氣,這一遝錢少說也得有個四五萬,這可以讓自己過的舒服一點。
“這錢有問題。”
就在徐逸將錢收起來的時候,徐術的聲音再次響起,提醒道。
“我知道,上面附著一道怨念,不過白給的這麽多錢不拿白不拿啊。”
徐逸在心裡回答道。
“這怨念很弱,要不要我待會把他解決掉?”徐術問道。
“先別著急,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麽。”
徐逸緊了緊眉頭,看著跟柳考華聊的熱淚盈眶的婦人,有些納悶。
“那個,阿姨,我還有點事,要出去一下,我晚一點再過來打擾。”
做了好一會兒,這裡的溫度實在是讓徐逸有些受不了了,柳母也沒有什麽特別奇怪的表現,徐逸還是打算先去看看金女士那邊的問題。
“這就要走了啊,不在坐一會嗎。現在外面挺熱的。”
柳母見徐逸起身要走,別過頭,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徐逸。
“事情比較急,我晚點會過來的。”
徐逸禮貌的朝柳母笑了笑,同時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一旁的柳考華,走了出去。
“為什麽要走?柳考華還在那呢。”
進了電梯,徐術不解的問道。
“我感覺這棟樓跟她有關系,她剛剛塞給我錢的時候,手上的溫度很低,像是個死人的溫度。”
由於身上還有一個藏在錢裡的怨念,徐逸隻好在心裡跟徐術解釋道。
“那現在怎麽辦?”
徐術問道。
“先去金女士家裡看看,相對於柳考華母親的事,金女士的事比較容易,先解決了一邊再說。”
說話間,電梯停在了一樓,徐逸趕緊跑出去了大樓。
一出門,午後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頓時讓徐逸有種從北極穿越到了沙漠地區的感覺。
回到金女士家裡,時間還早,徐逸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
昨晚上在鋁廠實在是累的夠嗆,坐在沙發上一會兒就有了困意,倒在沙發上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徐逸依稀聽到一陣鑰匙開門的聲音,整個人瞬間精神起來,直接翻到沙發背後,貓著脖子看向門口。
此時已經天黑,屋內沒有開燈,一片漆黑。門外的人開門似乎很費勁,不斷的轉著鑰匙。
“它來了。”
徐逸眼神緊鎖著門口,低聲道。
過一會兒,門終於被打開。一個瘦高的身影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像是醉酒大漢一般。月光從外面照進來,看不清來人的臉。
進屋後,男子將門關好,沒有開燈,一步一步走向主臥。
男人經過的地方留下了一股淡淡的硫磺味,一雙殷紅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詭異。
“動手嗎?”
徐術沒有直接現身,在徐逸心裡問道。
“先等等,看看他去臥室要看什麽。”
徐逸躲在沙發後面,由於突然被驚醒,有些頭疼。
男子拖拉著腳步,身上的衣服不知被什麽撕碎,滿臉的胡渣,整個人就像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