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徐逸張曉兩人一直蹲在電腦跟前不斷地刷新翻找著實時新聞動態。
可除了各國政治事件以外就是再普通不過的明星八卦,王峰身上發生的的離奇車禍僅僅一天就被各大娛樂新聞頂了下去。
夜幕時分,沒有任何發現,徐逸安撫好張曉,離開了幸福佳苑。
“怎麽樣?能感應到嗎?”
離開後,徐逸一路避開行人,來到了一個人少的角落,從背包裡掏出了煤油燈。
“很微弱,應該在東區最南邊和南區相交的地方,距離不近。”
煤油燈微弱的火光竄動,徐術平靜的的聲音響起。
“最南邊和南區交界處?那邊不是山區嗎?這就比較麻煩了。”徐逸單手挫著下巴,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
“我在李莉身上留下的氣息忽強忽弱,她應該在一個磁場挺強的地方。”
徐術沉默了一會兒,給徐逸盡量縮小搜索了范圍。
“強磁場?我知道他們在哪了!”
徐逸沉思了一會兒,突然眼前一亮,提起煤油燈就朝路邊跑去。
“師傅,去南邊的那個老鋁廠。”
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徐逸提著煤油燈直接鑽進了車裡。
司機從後視鏡裡掃了一眼煤油燈和徐逸的破舊背包,臉色顯得有些不太自然。
“小夥子,那家鋁廠倒閉兩年了,你這大半夜的跑那荒郊野嶺的幹嘛去?”
“我朋友去爬山迷路了,我去接他一下。”徐逸隨口編了個理由解釋道。
“小夥子,你別怪大哥我多嘴,那個鋁廠據說鬧鬼啊,我勸你還是盡量離那邊遠點。”
司機開著車,時不時的從後視鏡掃一眼坐在後排的徐逸。
“鬧鬼?能給我講講嗎?”
司機的話引起了徐逸的注意,雙手搭在前排的靠背上,身體前傾,一臉期待的問道。
“這事有一個多星期了吧,在我們這個圈子裡都傳遍了。一哥們跑夜車從那邊經過,看到路邊有一個人向他招手,但是等他靠近的時候那個人突然就不見了。等他再發動車的時候,那個人憑空出現在車後座上,滿身的血。”
司機用一種極為低沉的聲音講著,仿佛這件事是他自己親身經歷一樣。
“然後呢?”徐逸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問道。
“然後他嚇得直接丟下車跑了,但是沒跑出去幾步那個鬼就突然出現在前面,接著他就被嚇暈了,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我估計你在醫院裡了。”
司機腳下踩著油門,說話間,出租車已經開上了環城高速,直奔南邊而去。
司機講完鬼故事後,兩人皆是陷入了沉默,司機還是是不是掃一眼後視鏡,徐逸則是皺著眉頭看著窗外的夜景,不知在想些什麽。
車內死一般的寂靜,徐逸盯著窗外漸漸遠去的城市,內心有著複雜。
不知過了多久,司機將車速降了下來,借助車燈能隱約的從黑暗中看到一座的廢棄工廠。
“小夥子,,要不我在這等你?你接到朋友我再載你回去?這個點在這邊打車可不好打啊。”
司機在距離廢棄鋁廠不遠的路口停了下來,看著前方山腳下陰森森的鋁廠,司機的語氣有點不自然,十分好心的問道。
“我朋友手機沒電了,我還得去找找他,你就先走吧,謝謝你。”
徐逸提著煤油燈,一臉微笑看了眼司機大哥,謝絕了對方的好意,付了車費獨自朝工廠走去。
由於是在山腳下,即使是在夏天,周圍的溫度也有些低,徐逸將煤油燈掛在背包上,雙手抱臂搓了搓,顯然有些不適應這裡的溫度。
前方的大山擋住了大半月光,整個鋁廠籠罩在黑暗中。鋁廠對面的馬路繞山而行,偶爾有幾輛小車呼嘯而過。
來到鋁廠大門前,徐逸簡單的掃了一眼,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這工廠背靠大山想法是不錯,可這工廠在山的陰面,建在路西,整個工廠被山體包住,極易聚陰。這山體則是亂石居多,這裡可真是凶地啊。”
感歎了幾句,徐逸左手提著煤油燈,右手握著鐵棍,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鋁廠大門。
“這裡磁場很強,我只能微弱的感應到李莉,就在這附近。”
不知為何,踏進工廠之後,徐術的聲音變得有些模糊。
荒廢了兩年的鋁廠,地面上雜草叢生,左手靠近山體的一邊有三間廠房,像是被拆過,只剩了個框架,裡邊的設備都已經被搬空。
“這怎麽找?”
徐逸站在草叢裡,環視著四周,一股難聞的重金屬味道充斥著鼻腔。
此時已是深夜,慘白的月亮孤零零的掛在工廠上空,淒冷的月光透過大山灑在破舊的廠房上。
大院中間辦公用的小平房被黑暗模糊掉棱角,似乎每個陰暗的角落都藏著意想不到的危險。
徐逸強忍著雜草帶來的不適合,一步一步朝距離最近的廠房走去,每走一步,都會帶動雜草發出沙沙聲。
“沙沙沙沙”
突然,徐逸身後傳來一陣雜草的響聲,像是什麽東西跟在自己身後。下意識的回過頭,身後除了雜草之外別無它物。
徐逸精神緊繃,時刻提防著周圍的一切,可隨著徐逸邁開腳步,身後的沙沙聲再次響起。
徐逸猛的回頭,依然什麽都沒有。可就在徐逸轉過頭的一瞬間,一隻完全腐爛的手抓住了徐逸的腳踝。
“啪!”
腳踝處傳來的冰冷瞬間讓徐逸反應過來,手裡的鐵棍直接砸下。
意料之外的是,當鐵棍落下的時候,徐逸隻感覺砸在了堅硬的土地上,回過神來的時候那還有什麽手。
“幻覺?”
徐逸皺著眉頭謹慎的用鐵棍在周圍的雜草裡翻找了幾下,根本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這裡的磁場很奇怪,越靠近廠房我就越虛弱,如果進去的話我很可能會幫不了你,小心點。”
徐術的聲音此時已經像是老唱片發出的聲音一般模糊不清。
徐逸點了點頭,邁開腳步繼續往廠房那邊走去。
從大門到廠房的距離大概只有二十米左右,可此時對於徐逸來說,這一小段路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身後的沙沙聲在自己腳踝被那隻滿是鮮血的手抓了一下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對此徐逸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硬著頭皮來到第一個廠房門口,牆上的大門和玻璃都已經被拆除。諾大的廠房從門口看進去十分空蕩,中間僅有幾台破舊腐爛的機器。
濃烈的重金屬味道讓徐逸不禁捂上了鼻子,比起自己熟悉的硫磺味,這股味道更加刺鼻。
提著煤油燈,微弱的燈光在黑暗中顯得極其渺小。徐逸每向前走一步,心裡的壓抑感都會重幾分。
隨著慢慢深入,徐逸整個人被黑暗完全籠罩。周圍除了自己的腳步聲以外一片死寂,屋外的大山裡偶爾傳來幾聲鳥叫聲,此時聽起來更像是淒慘的哀鳴聲。
徐逸靠著牆,不斷的向前摸索,煤油燈的火光好像根本照不透這裡的黑暗一般,越往裡走燈光越暗。
廠房很大,徐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廠房的什麽位置,煤油燈的燈光已經完全不足以給自己照明,將煤油燈塞進了背包裡。
可再次背上背包準備走的時候,徐逸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背包像是重了很多。
煤油燈的重量徐逸在清楚不過,可現在這個重量完全已經超出了煤油燈,心中一股涼意油然而生。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徐逸的神經瞬間緊繃,剛邁出半步的腳小心翼翼的收了回來。與此同時,一股屍體腐爛的惡臭從背後傳來。
刺骨的寒意席卷而來,徐逸打了個冷顫,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滴在地上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
身後的東西像是趴在自己背包上盯著自己後腦杓一樣。背包的越來越重,一隻腐爛不堪的手毫無征兆的從左邊探出,像是撫摸愛人一般輕撫著徐逸的左邊臉頰。
皮肉腐爛的粘稠觸感和腐臭味讓徐逸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握著的鐵棍早就已經青筋畢露,卻遲遲不敢動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徐逸雕塑一般僵在原地一動不動,背後的腐屍一點一點從徐逸的身後爬出,露出了一個完全腐爛變形的人頭,一隻眼球已經脫落,耷拉在眼眶外。
“救救我,救救我。”
人頭搭在徐逸的肩膀上,詭異的女聲從腐爛的嘴裡發出。
聽到聲音,徐逸也不敢說話,心臟劇烈的跳動,呼吸變得急促。
“救救我!”
腐屍咧開嘴,雙手抓住徐逸的肩膀,雙腳盤上了徐逸的眼角,整個掛在了徐逸背上。
“怎麽做才能救你?”
黑暗中,一具腐屍掛在自己背後,長時間的壓抑,徐逸始終是沒忍住,長呼了一口氣,開口問道。
“救救我,救救我。”
腐爛的手指了指前方,嘴裡不斷的重複著。
“往前走嗎?”
強忍著不適,徐逸順著腐屍的手看向了一片漆黑的前方,艱難的邁開了腳步。
在漆黑的廢棄廠房裡背著一具腐屍,徐逸順著腐屍的指示慢慢摸索著前進。
在黑暗中不知有了多遠,徐逸在一個巨大的鐵質水箱前停了下來。
“你的屍體在這裡面嗎?”
靠近水箱的時候,背後的腐屍發出了陣陣哭聲,徐逸看著眼前的水箱問道。
“救救我!救救我!”
話音剛落,背後的腐屍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般,衝著水箱大聲喊著,腐爛的雙手緊緊的抓著徐逸的肩膀。
“你別激動!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
強忍著肩膀上劇烈的疼痛,徐逸借助從破漏的屋頂照進來的微弱月光慢慢爬上了眼前的水箱。
水箱很大,當徐逸爬上水箱的時候,已經可以伸手夠到屋頂。頂部圓形水密門已經生鏽,把手有些腐爛的痕跡。
徐逸蹲下身子,單手手用力轉動把手,隨著一陣金屬摩擦發出的刺耳響聲,水密門慢慢被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