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次來到醫院大門口,此時已經凌晨兩點多鍾。
馬路對面的燒烤攤也僅剩了幾個喝大了的人在大聲嚷嚷著什麽。
“你還要選擇繼續幫我嗎?”
從兜裡掏出煙,徐逸給張曉丟了一根,自顧自的點上,猛吸了一口煙後問道。
“小夢的仇你幫我報了,經歷了這些事之後我可能也不會用平常心去看待這個世界了。”
張曉吐了口煙,眼神看著前方,語氣中有些迷茫。
“接下來怎麽辦?”
不等徐逸開口,張曉轉過頭問道。
“現在我們只知道有人在找夢行者下手,最近多關注一下比較奇怪的案件吧。”
徐逸笑了笑,將手裡的煙蒂隨手扔到地上踩滅。
。。。。
次日中午,徐逸從床上爬了起來。連續幾天發生的事讓徐逸感到異常的疲憊。
左腿的傷在用了老陳給的藥之後明顯好了許多,傷口開始結痂愈合。
“徐逸!你過來看看!”
徐逸坐在床上睡意還沒完全褪去,唐小依急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怎麽了?”
簡單的套了件短袖短褲,徐逸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來到外屋皺著眉頭問道。
“鑰匙有變化。”
唐小依也不理會徐逸的起床氣,虛幻的雙手將鑰匙從那副詭異的畫背後取出遞向徐逸。
接過鑰匙,徐逸的表情瞬間變得不自然。鑰匙上厚厚的銅鏽脫落了一小塊,露出了一點點原本的金黃色。
“銅鏽會自己脫落?”
徐逸看著手裡古樸的鑰匙,越想越奇怪。回到裡屋從包裡拿出了老爹留給自己的鐵棍。
原本鐵棍上的一層鐵鏽也脫落了一大半,但跟鑰匙不同的是,鐵棍上的血跡隨著鐵鏽的脫落愈發鮮豔,像是剛灑上的鮮血一般。
“這兩個東西不會有什麽關系吧?”
徐逸一手握著鐵棍一手拿著鑰匙,眼神不斷的在兩者之間徘徊,實在想不出任何關聯。
“這鑰匙什麽時候發生變化的?”
徐逸轉頭問向一旁的唐小依。”
“就在昨天晚上,雖然很細微,我很明顯的能感覺到鑰匙上的波動。”
唐小依虛幻的身影在白天像是投影一樣,直接穿過辦公桌,來到徐逸面前。
“叮呤呤”
諾基亞的經典鈴聲從裡屋傳來,徐逸將鑰匙收好,跑進裡屋將電話接起。
“徐逸!李莉不見了!”
剛接起電話,張曉急促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什麽?!怎麽回事?你慢慢說。”
張曉的話像是晴天霹靂一般在徐逸腦海中炸響,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問道。
“你來我這裡一趟吧,電話裡說不清楚。”
電話那頭的張曉情緒同樣十分激動,說話的語氣充滿了內疚。
“馬上到。”
徐逸直接掛斷了電話,穿上鞋提起背包朝外散去。
路邊直接瘋子一般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幸福佳苑而去。
張曉已經在小區門口等候,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愧疚,地上散落著煙頭,整個人像是個犯了毒癮的癮君子一般。
“老張!”
徐逸一下車目光就鎖定了門口頹廢的張曉,幾個小時不見徐逸也是被張曉的精神面貌嚇了一跳。
“我對不起你,如果我驚覺一點李莉也不會失蹤了。”
看到徐逸,張曉臉上的愧疚更濃。
“你沒事就好,先冷靜一點,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徐逸雙手扶住張曉的肩膀,看著頹廢的張曉心裡也充滿了無奈。
兩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張曉的家,一進門,一股濃烈的硫磺味撲鼻而來。
客廳像是有人打過仗一樣,茶幾和椅子都被暴力掀翻,各種東西散落一地,地板上還有些許殘留的硫磺粉。
“我把李莉一直帶在身上,昨天晚上我竟然什麽都沒感覺到。今天中午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李莉的鋼筆斷了,怎麽叫她都沒有回應,結果一出臥室門就看到了這些。”
張曉一屁股坐倒在雜亂的地板上,眼神有些恍惚。
徐逸蹲下伸手撚起一小撮硫磺粉,一臉的凝重。“你完全不知情可能是李莉給你做了屏障,要不然你可能昨晚就死了。”
看著狼藉的客廳,徐逸突然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不知該從哪裡下手。
“來看下這個!”
突然,張曉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連滾帶爬的來到客廳的窗前,雙眼緊盯著窗台。
徐逸被張曉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快步來到窗台前,順著張曉的眼神看去。
狹窄的窗台上一小灘粘稠的黑血像是有生命一般極力得向陰影裡爬去
“快去找個能密封的容器。”
黑血蠕動的速度很慢,但徐逸見識過它的恐怖,也不敢直接上手,從背包裡將鐵棍摸了出來。
剛用鐵棍的末端挑起一點黑血,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鐵棍觸碰到黑血的一瞬間,大片的血跡發出了血紅的光亮,被挑起的黑血像是滴入沙漠的水滴一般迅速被鐵棍吸乾。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徐逸頓時對自己手上的鐵棍有了一絲絲抵觸感。
吸收了這一絲絲黑血後,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徐逸明顯的感覺手上的鐵棍比剛剛重了幾分,鐵棍上的血跡好像也變得更加鮮紅了一點。
這種情況在廢校的時候自己也遇到過,當時徐逸只是覺得老爹留給了自己一件寶貝,沒有去細想。
但如今親眼看到鐵棍像海綿吸水一樣迅速將黑血吸收了之後,徐逸看著鐵棍的眼神變得不太自然。
原本一層鐵鏽如今已經脫落了三分之一,露出的地方就像是剛在鮮血裡浸泡過一樣,徐逸越看越覺得這根鐵棍像是個凶器。
“家裡只有塑料瓶子了,將就用下吧。”
張曉從一旁打斷了徐逸的沉思,將一個大瓶的可樂瓶子遞給了徐逸。
“這應該沒問題。”
徐逸接過瓶子,隨手從沙發上拽了一件衣服,直接把整個瓶子包了起來,只露出了瓶口。
徐逸將包裹好的瓶子放到窗台邊上,黑血像是感應到了黑暗一般,開始逐漸的向瓶口蠕動。
看到這一幕,徐逸也不奇怪。任何依附於黑暗中的東西都厭光,即使徐術和唐小依這樣的也只能勉強成像。
很快,黑血一點一點的流入了瓶中,但窗台上看不出一絲痕跡。
“老張,李莉的事你別太自責,誰也想不到會突然有東西闖進來。”
將裝有黑血的瓶子放在一旁,徐逸看著一件疲憊的張曉歎了口氣。
“我們得盡快找到它。”
張曉低著頭,精神有些萎靡,但說話的語氣充滿了堅定。
欣慰的拍了拍張曉的肩膀,徐逸將手上的鐵棍遞給了張曉開口道:“你之前拿這根棍子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感覺?我靠,這東西你是剛從冰箱裡拿出來嗎?這麽涼?”
張曉一臉疑惑的接過鐵棍,一股涼意從手心迅速傳遍全身。
整個人打了個冷顫以後,張曉將鐵棍還給了徐逸。
“很涼?為什麽我一點都感覺不到?”
將鐵棍握在手裡,徐逸沒有感受到任何奇怪的感覺。
“嗷!”
突然,握著鐵棍的手心傳來一陣像是摸到了針板一樣的刺痛感,徐逸下意識的松開了手,皺著眉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怎麽了?”
見徐逸突然觸電一般得將鐵棍丟到了地上,一旁的張曉問道。
“我也不知道,好像突然被針扎了一樣。”
徐逸一臉凝重的看著自己的手心,絲絲鮮血從皮膚下滲出。
突然,徐逸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從包裡掏出小刀,直接在手上劃出一道傷口。
忍著劇痛,徐逸對準鐵棍,鮮血不斷的滴在鐵棍上。
將傷口迅速包了起來,眼神自始至終都在盯著滴了自己鮮血的鐵棍。
鮮血順著鐵鏽的紋路滴到地上,想象中的吸收鮮血並沒有出現,徐逸皺著眉頭一臉不解的看著鐵棍。
“這棍子會吸血?”
張曉一臉不解的看著徐逸做的一切。
“我用鐵棍挑了一點黑血,瞬間就吸收了。而且之前棍子上全是鏽,現在已經脫落了這麽多了,這東西好像一直在吞噬鬼氣。”
徐逸隔著毛巾將鐵棍提起,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張曉。
“那你剛剛為什麽會突然被扎了一下?”
張曉聽了徐逸的話後,眯著眼像是在思考著什麽,沒有將重心放在徐逸的看法上。
“我也不知道,之前也沒發生過。”
徐逸也是一件無奈,自己的兩個手掌心如今都剌了個口子,近幾天幹什麽都不太方便了。
“那李莉怎麽辦?”
提到李莉,張曉不自然的低下了頭。
“李莉對他們應該很有用,暫時應該不會有事,我們還是得先密切關注一些奇怪的案子,只要跟黑血有關的,一定能找到李莉。”
說著,徐逸從地上拿起了裝著黑血的瓶子,將瓶子上的衣服拿開,透過陽光仔細的觀察著。
黑紅色的粘稠血液在衣服拿開的一瞬間,像是受了驚了老鼠一樣,在瓶子裡快速蠕動。
“這東西不會真有意識吧?”
張曉緊皺著眉頭,一臉的不可思議。
“都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要是我老爹在就好了。”
徐逸腦海裡不禁浮現出了那個高大的身影,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
徐義龍離開一個將近半個月,事情也變得越來越複雜,徐逸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毫無線索可言,只能靠自己一點一點摸索,徐逸現在甚至除了看最近發生的離奇事件以外完全不知道該從哪做起,這讓剛入門的徐逸更加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