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歲歲花相似,鹹陽又被初秋的涼意覆蓋了,讓人倍感秋高氣爽的同時,又隱隱的覺得不安。
珀溪帶著靈歡和另外兩個宮女安靜的在鹹陽宮西面的魚池裡喂著魚。
心不在焉的珀溪一點一點的往魚池裡撒著魚食。最近,贏政沒再提起大婚的事,讓她預感到,事情可能並不順利。
她倒不是在意能不能大婚,她在意的是自己是不是讓他為難了。
看來,鎮國君的反對成了不可逾越的鴻溝。如果鎮國君同意了,政哥哥是不是就可以輕松很多?如果是,那她就去幫他把鎮國君“搞定”,她相信,內心坦蕩,人可無畏。她會讓鎮國君看到她有資格做大秦的王后,做政哥哥身後那個特別的女人。
靈歡雖然安靜的在一旁不吵著珀溪,但是卻敏感的感覺有人在靠近。她回過頭一看,果然看見凌霄夫人和一個穿著同樣華麗的女子帶著幾個太監宮女從不遠處走來。
靈歡不動聲色的眉頭鎖了一下,走近珀溪說道:“王后,凌霄夫人過來了。”
珀溪手上喂魚的動作停頓了下來,慢慢轉過身,看見凌霄夫人一行人已經看著她笑著走到了跟前。
“臣妾見過王后。”
“臣妾見過王后。”
凌霄夫人和另一個女子同時俯身對著珀溪行禮。
珀溪有些不願意接觸這個凌霄夫人,說不上來什麽原因。也許是因為她的身份是贏政的女人,又或者是因為她同情這個凌霄夫人隻掛著一個空名被困在這個華麗的鹹陽宮裡,終其一生也許都不被政哥哥放在心上。
至於另一個女子看來名義上也是贏政的女人,又是一個空有身份存在著的可悲女子。
贏政的愛她自私的想全部擁有,她做不到把贏政的愛分出去哪怕只是一點給別的女人。而她也相信,贏政的確把全部的愛都給了她。所以,凌霄夫人也好,其他女人也罷,即便她們入了鹹陽宮,終究也是一場空夢而已。
珀溪知道那樣很不公平,甚至殘忍。可是,如果一定要殘忍對待什麽人,那絕對不能是自己。除非有一天,贏政不再愛她,那她也不會留在不愛她的贏政身邊。但,她卻知道,不會有那一天,除非死亡阻礙了他們的愛。
雖然珀溪被被煩亂思緒縈繞,可也不影響她恬淡的回了她們一個淺笑,說道:“兩位夫人不必拘禮。”
“宮裡還有很多熱鬧的地方,王后怎麽會在這偏僻的地方打發時間?”思荷笑著問道。
“那凌霄夫人呢,怎麽也來此閑逛?。”
珀溪繼續轉身看著池塘裡的遊魚,淡淡的與凌霄夫人閑聊著。
“臣妾喜靜,所以沒事的時候就走走人少的地方。今天正好也約上了李美人一起走著閑聊,打發下百無聊賴的宮中生活罷了。”思荷也走到池邊看著魚池裡五顏六色的魚,她看起來與世無爭的淡笑著。
珀溪感覺凌霄夫人說的話語氣聽起來沒有埋怨,但是話裡卻有意透露出來,她們很寂寞,而且是有意透露給自己知道的。
“這麽說來倒是我鳩佔鵲巢霸佔了兩位夫人清靜的去處了。”
“王后說笑了,莫說這鹹陽宮的每個角落,就算是整個大秦帝國,只要它們還屬於大王,那就是屬於王后的。我們不過是沾了大王和王后的光罷了。”
珀溪這下是真的確定了,這個思荷在抱怨她們的不公。
“若按凌霄夫人說的,大王的就是我的,那我很願意把這裡分享出去。寧靜的地方分享給喜好寧靜的人,我何樂而不為。”
“王后願意大度,是臣妾們的榮幸,若是處處都能得到王后的照佛,后宮佳麗們也別無所求了。”
“夫人高看,對我而言,地方也好,錢財也罷,大家用得上的都可以拿去,我反正也用不上。”
“王后雅量有容,但宮裡的佳麗們其實也跟王后一樣用不上太多錢財,本就是養在鹹陽宮過一輩子的,錢財多與少卻是不那麽重要。”
“如此,我就沒有什麽能為大家做的了。”
思荷的笑容僵了一下,卻很快保持回正常的淡笑,臉上沒有表露任何別的情緒。可是,心臟的縮緊讓她衣袖下緊握的雙手用力到指甲埋入她掌心的肉裡她都不覺得痛。因為心口的不舒服比手掌的痛還要難受幾百倍。
王后原來是這麽通透又自私的人,自己隱晦著表達的意思王后一清二楚。可她的意思也清楚的表達了可以讓別人分享一切身外之物,隻除了贏政的恩寵。她不願意,也不打算分享出去。
可是,王后的自私有什麽錯,換作是她,她也會想要獨霸大王的身心,不讓任何女子靠近他。
這份自私她能不能也擁有?可她還有機會擁有嗎?
珀溪見她沒有再說話,她也停止出聲,繼續丟著魚食到魚池裡。
“這池裡的魚能讓王后親自喂食卻是幸事。只是它們不懂節製,飽不飽的也不懂,只要有吃的就不斷的吃。其實這樣,它們會很危險。”
思荷突然打破沉默,隨意的看著湊在一堆不斷搶著魚食又興奮的魚群。
“怎麽說?”
“因為眼前只要有食物到它們嘴邊,它們就會把自己吃到撐死為止才是盡頭,所以王后可能要停下喂食了,否則它們再吃下去,怕是真的要出事。”
珀溪聽到思荷的話,手上的動作依舊沒有停,繼續投放魚食。臉上從容淡定的神色也不曾變過一分。
“凌霄夫人多慮,我手中的魚食剛剛好就是池中遊魚需要的量,不多不少,即便是有多,頂多就是吃得撐一點,卻是死不了的。何況,我是喂食的人,我若不讓它們撐死,它們也死不去。我要它們死它們才會死,但好好的我也不會讓它們死。”
“王后心細,自然是有考量的,倒是我疏忽的多此一舉以為魚兒都已經吃飽了,怕王后多喂了。”
“喂食者和受食者有魂與魂的相碰,彼此給的和受的都剛剛好。”
“王后所言極是,如此,我們便不打擾王后的雅興了,請王后允許我們先告退。”
“兩位夫人請便。”珀溪側頭笑著看了看思荷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李美人
於是兩人又躬身行禮就離開了魚池往別的地方去了。
“王后……”
“靈歡,今天跟兩位夫人的談話不用跟政哥哥說。”
珀溪打斷了靈歡想說的話,她知道靈歡也聽出了凌霄夫人話裡的意思。而靈歡不是普通宮女,是贏政精心為她挑選的人才。如果她沒看錯,靈歡武藝不低,就連跟著的兩個小“宮女”也不是只有端茶倒水那點本事。
“是!”
靈歡應答後看了一眼珀溪,又安靜的退到一旁候著。她知道王后是不想大王為她煩心,所以才不讓她稟告。
跟在王后身邊雖然沒多久,可是她對大王和王后為彼此著想的心看得明明白白。他們無時無刻不為彼此牽掛著,都希望把最好的帶給對方。
王后聽懂了凌霄夫人的暗示,卻不願多生是非,因為如果大王知道了凌霄夫人對王后的暗示,凌霄夫人可能不會有安生日子過。
珀溪繼續待在魚池邊上看著魚,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她素雅又極其耀眼的身姿在秋風中靜泰的站立著,讓明明黯淡無色的初秋變得依舊光彩奪目。
這樣的畫面讓已經走遠又回頭看著珀溪的思荷無比的刺眼。
李美人見思荷停了下來,她也順著思荷的視線看過去,滿是嫉妒的說道:“果真是一身的妖氣,我們一屆凡人肉身,再美也比不過有妖術的她,有她的迷惑,大王眼裡以後更加看不見我們了。”
“李美人還是小心說話,王后是大王的寶貝,我們開罪不得。何況就像你說的,萬一王后有著別人沒有的本事,我們更是要避開才是。”
“我看她就是有妖術,不是萬一有,難道凌霄夫人沒發現,魚池裡的魚對著她異常的興奮。我們也投喂過魚食給它們,卻不曾有這樣的現象,那不是她有妖術,還能是什麽。”
“說得是呢,魚兒確實興奮得不像樣,這要是興奮得過頭,有什麽差池,怕是王后的妖女身份更難去除了。”
思荷笑著隨意的說著,又道:“還沒舉行大婚,大王就獨寵王后,那大婚過後,我們也就更沒有盼頭了。這一輩子我們怕是只能毫無意義的被默默的埋在這個鹹陽宮裡。”
“可不是,如果沒有她,我們都還有機會靠近大王身邊,即便不是專寵,能讓大王多看一眼也死而無憾了。”
李美人恨恨的咬著牙,她也一樣深深的怨恨著自己的不公。又每每給自己期望,至少以前贏政即便不要她們,起碼也沒有要過任何女人。那她們等下去總是有希望的。
現在,那個希望幾乎到頭了,如果可以重新懷抱希望,那就是珀溪消失。即便不消失,起碼讓她在贏政那裡的地位從高而落,她們就可以再繼續等著被贏政看見的希望。
“只怕這樣的念想也不會有了。”思荷轉身慢慢走著,語氣帶著些許孤寂無奈。
李美人怒恨著也跟上了思荷的腳步,兩個人各懷心思有一句沒一句的隨便聊著。
一場不是風波又是風波的較量無聲無息的仿佛沒有發生過。珀溪也沒太當回事去看待,對思荷的挑釁她也表達得很清楚,相信思荷她們也聽懂了。
面對贏政的獨寵,她無愧於心的受著,因為那不是她強求得來的。是她和贏政心照不宣的只要彼此,再無他人的結果。
只是,這個結果只有他們自己樂意恐怖不行,因為政哥哥是王,王不能只有她一個女人,這是天下人的認知。但這些可以先不管,現在該管的還是要讓自己名正言順的站在政哥哥身邊。要做到這點,她只能直入阻礙中心~鎮國君。
借著想出宮去見獨孤清和軒轅溫美的意思,珀溪“求著”贏政讓她出宮去找她們。開始贏政是想乾脆讓獨孤清和軒轅溫美進宮來就好。可是珀溪說還想見見蒙武夫婦,與其讓他們一眾人進來,不如她出去來得省事,而且在宮外也沒有那麽拘謹,她輕松一些和他們見見面就好。
贏政最終答應了她讓她出宮去,但珀溪出宮後沒有直接去蒙府,而是交代靈歡先去鎮國君府。
鎮國君接到通報說王后到了家門口,要面見他。這讓他很意外,但又猜想,珀溪前來恐怕是為了他反對大婚的事。
鎮國君暗暗的想:看來她也著急了,竟然還親自來找老夫,不是想勸我同意,就是來發難的,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麽本事?
珀溪見到鎮國君時,鎮國君坐在案台邊上,面前擺著一盤棋。他手裡拿著白色棋子正看著棋盤一臉沉思,沒有理會已經到跟前的珀溪。
珀溪知道,他是故意的,雖然他身份特殊,但是,再特殊,面對珀溪,他也是臣。他沒有親自出門迎接珀溪,而是打發了下人去領路。
但是珀溪倒是覺得無所謂,起碼他還願意見她,這就可以了。他禮遇不禮遇她,不痛不癢的,沒什麽好計較的,自己進來就是了。
見鎮國君頭都不抬一下,更別提起身禮見了,他只是慢悠悠的用黑白棋子自己對弈著。
既然這樣,珀溪也不拘禮,乾脆自己坐到鎮國君對面不出聲安靜的看著他下棋。
時間過去了兩個時辰,鎮國君手中的黑色棋子拿在手上,找不到合適的位置擺放。因為怎麽放好像都不對,這盤棋局似乎被他下死了。
他放棄的把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盅,終於抬眼看向珀溪。有那麽一瞬間,鎮國君被驚豔到了。因為這是第一次見珀溪,他沒想到被傳為妖女的珀溪是這樣乾淨素雅的女子,哪裡有什麽妖氣?
他刻意給她下馬威,表現得完全不待見她,沒想到她不氣不惱,反而耐心的等著他。
珀溪見鎮國君終於看自己了,她揚起甜甜的微笑也看著鎮國君滿是正氣的臉,依舊沉默著。
鎮國君充滿智慧的利眼探究著珀溪的笑容,發現她的笑不是做出來的靜逸,而是真的由內而外發出的乾淨笑容。鎮國君慢慢起身行禮,說道:
“老夫年歲大了,腿腳不方便,怠慢了王后,請王后恕罪。”
珀溪也起身對著他回禮,輕聲道:“珀溪不請自來打擾叔公的清靜,該是珀溪請罪才是。”
鎮國君聽到她稱呼自己為叔公很是意外,雖然名義上他的確是贏政的叔公,但是他始終是臣子,這種稱呼雖然顯得親切,卻是不符合君臣之禮的。可是,珀溪的一聲叔公,他其實聽得也順心。
兩人又坐下後,珀溪繼續開口道:“今天特意來找叔公,想必叔公已經知道我的來意。珀溪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我知道你是為了大婚的事來的,不過,我態度不會輕易改變。”鎮國君態度堅決的看著珀溪,不打算退讓。
“不輕易改變,那就是還可以改變。叔公之所以反對,應該不是因為討厭我,而是因為套在我身上的妖女身份,對嗎?”
珀溪看得出來,鎮國君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能夠得到宗親的認可,又能讓贏政高看對待的他。除了有過人之處,也一定是一個全心全意以秦國為先的人,所以他才會那麽在意贏政身邊的王后是不是有資格坐在王后的位置上。
“沒錯。”
“叔公不了解我,何以那麽肯定我是不是妖女?”
“我不需要了解,如果你不是,也不會有人把你說成是。”
“那即便我是妖女,叔公又怎麽知道我是壞妖女呢?還是說即便我不壞,叔公也要為難我?”
“……”鎮國君被珀溪的問題問得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無聲的看著珀溪,等著珀溪繼續說下去。
“叔公可認可政哥哥的為王之道?”
“從不懷疑。”
“那叔公為何不認可政哥哥認定的我?”
“他為王到位,為男子卻可能迷失方向。”鎮國君看著珀溪,毫不忌諱又道:“比如被你迷惑。”
“叔公可知,即便我的確有不尋常之處,我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都是跟隨政哥哥的一舉一動形成的。”
“這話是何意?”
“叔公懷裡裝滿了大秦的天下,為大秦帝國萬死不辭,所以政哥哥敬你如泰山。可是政哥哥裝的何止是大秦,他看到的是九洲大地的百姓,他的終極夢想,是九洲歸一。而我…”珀溪停頓著堅定的看著鎮國君繼續道:“上天入地也會陪著政哥哥走向那個夢想,如果需要,我甚至甘願耗盡我的一切助他完成大業。”
鎮國君被震驚到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珀溪看起來嬌嬌柔柔的,以為她頂多就是美豔聰慧,卻萬萬沒想到她內心竟然有如此大的堅定能量。
難怪了,以大王的性格,怎麽可能隨便認定一個人做他的王后。之前以他為首的宗親軟硬兼施,迫使大王收納幾個貴族小姐放在后宮。可是幾年過去,大王並沒有多看她們一眼。
現在看來,大王是根本就不打算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從他成了大秦帝國的王那天起,一路走來,他作為宗親資格最老的一員,親眼看著大王是如何成長的。大王的確從來沒有昏庸過,認定的事,幾乎沒有更改過。
所以,即便因為他的反對,他也知道贏政遲早還是會舉行大婚。尤其在見過珀溪,又聽到珀溪的話後,鎮國君自己都覺得珀溪其實有資格坐在王后的位置上。
他就著珀溪的話思索了一下,說道:“現在天下諸侯因為你能禍國滅世的傳言,鬧得紛紛揚揚,秦國很可能因為你而成為眾矢之的,難道這也是你所謂的助大王實現夢想的一部分?”
“我不否認這是一個難題,我更不否認是因為我秦國才遭遇這種潛在危機。可是,以秦國的實力,還有政哥哥的帶領,我不相信秦國過不去這個難關。何況,即便不是因為我,如果我們大秦有意把九洲歸一,所謂禍國滅世遲早不是也在所難免的嗎?”
鎮國君雙眼更有神了,他暗歎著珀溪的見地,仔細想想,諸侯各國鬧的不就是說珀溪有禍國滅世之能嗎?他知道贏政雖然從來沒有明說要歸統天下,但是,他也知道贏政早就有這個心思。
他是大秦的宗親,他當然支持贏政的心思,只是如果時機不對,整個大秦都有可能搭進去。九洲歸一的夢想何止是贏政的想法,秦國前幾任秦王都有這個夢想,只不過在等待時機罷了。這個時機會在贏政身上實現嗎?
“即便如你所說,你妖女的形象一樣是秦國老百姓忌諱的,你認為你還是有資格做大秦的王后嗎?”
“老百姓自古圖的就是安居樂業,只要我不存心傷害他們,我是不是妖女對他們來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叔公如果願意幫政哥哥團結好秦國貴族,一心擁護政哥哥。如果連你們都全力支持政哥哥,百姓自然會更加擁戴我們。這樣,舉國上下一條心,九洲歸一,難道還會遠嗎?”
珀溪說完,拿起棋盅裡的黑棋放到棋盤的某一處,隨後撿起幾個白棋,然後又放了一個白棋到棋盤,接著又放一個黑棋下去後問道:“叔公看看這棋這樣下,是否妥當?”
鎮國君瞪大了滿是皺紋的雙眼,整盤棋局竟然又活過來了!!
他自認自己棋藝精湛,只要是他認定了是死局的棋,幾乎是沒有回旋的余地。可是珀溪卻輕易破解了,這讓他更加讚賞珀溪散發的通透靈氣。
“想不到老夫幾十年下棋的參透力還不如你一個小小女娃。”
“不是叔公參透力不夠,是叔公認了死理,只看見前面的死路,沒有看見後面其實還有峰回路轉的活路。”
“哈哈哈,好一個峰回路轉的活路,老夫受教了。”
“是珀溪逾越了,請叔公莫怪。”
“破棋我不怪,但是認可你為王后老夫還沒改變初衷,你別抱太大希望。”
“那珀溪也要跟政哥哥舉行大婚,因為那是政哥哥想要的。只要是他想要的,我都給他。”
“即便會讓他落得眾叛親離你也要嗎?”
“政哥哥的魅力又不是只有一個兩個人認可,才不會被眾叛親離呢,叔公自己明明也很疼政哥哥,怎麽會舍得讓他走到那一步。”
珀溪見鎮國君變得親切一些了,知道他其實已經沒那麽堅持他所謂的初衷,於是,她自己也跟著輕松起來,說話都帶著晚輩對長輩的撒嬌討好。
“老夫自然是疼他的,他做為秦王無可挑剔。”
“那叔公也應該疼愛我才是,不應該因為一點點謠言就這麽不待見我。”珀溪抱怨道。
“這……”鎮國君無言以對,但是心情卻莫名的舒爽著。
珀溪對贏政說的是要去找獨孤清她們,最後是在鎮國君府逗留到天黑才被鎮國君“趕”出府回宮。
回宮路上,想起鎮國君因為一連輸了幾盤棋後,氣呼呼的把她趕走,珀溪就忍不住一直開心的笑著。沒想到人人眼裡威嚴淡定的鎮國君,也會因為輸棋而蹬鼻子上眼的氣紅了臉。那樣子,讓她想起斷崖窟的師傅~百裡愁之,真的好想他老人家,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他?
珀溪帶著期待和感恩的心等待未來,她相信,不管好壞,她都可以面對,因為她的身邊有那麽多愛著她的人,最重要的是她和政哥哥正在攜手並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