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酒樓因為生意過於紅火,所以前門總是人滿為患。為了低調,通常獨孤清和軒轅溫美總是從酒樓的後門進出。
這日午後,獨孤清和軒轅溫美守在後門等著,獨孤清一邊來回踱步,一邊說道:
“奇怪,怎麽還沒到,這都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一個時辰了,不會是路上有什麽事吧?”
“不會的,應該是有什麽原因,所以才耽誤了時間。”
軒轅溫美沒獨孤清那麽擔心,不過也下意識的朝門外望了望,可是還是沒有什麽動靜。
可沒過多久,門外就來了兩輛馬車。然後孫默就進來了,對著獨孤清說道:
“小姐,人都安全到了。”
才說完,其中一輛馬車就陸續下來了人,一看原來是軒轅道康和鳳代承。然後第二輛馬車下來了一個侍女,只見她幫忙把車簾掀開,似乎車裡還有人要出來。
果然,出來了一個女子,等她下了車,細一看,那是珞姬。應該在巴蜀的珞姬出現在晉陽不算什麽怪事,可是她懷裡抱著一個孩子不知道的人就覺得挺奇怪的。
不過因為大家都知道了,所以也沒誰覺得有什麽驚訝的。
等到大家都聚在一起後,軒轅溫美首先幫珞姬懷裡的孩子把脈檢查。只見孩子有些偏瘦,臉色也不像別的孩子那樣粉粉嫩嫩的,而是有些青白色。
此時孩子是醒著的,要說孩子有什麽值得讚美的,只怕是那雙乾淨無暇的眼睛了。明明看起來瘦弱,可是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靈動的轉來轉去,讓人看了忍不住都想逗逗她。
軒轅溫美檢查後心裡暗暗悲哀著,這孩子果然像她當初料想的那樣,就算順利出生也是先天攜帶毒素的孩子。如果不根除,實際也活不過三年。
珞姬憂心忡忡的看著軒轅溫美,問道:
“公主,孩子…如何?”
珞姬看看孩子,剛剛路上就是為了停下來給她喂奶才耽誤了一下時間。
“暫時沒有問題,但還是我跟你說過的,孩子的病根在先天,要想辦法去除。否則……。”
軒轅溫美無法欺騙珞姬,孩子的身體並不那麽樂觀。
“如今我能期盼的希望只有公主了,所以我不惜答應千裡迢迢帶著孩子來到趙國。如果能救孩子,就算被他知道我也無所謂,我只求孩子能長大成人。”
珞姬收緊了抱著孩子的力度,那是她的孩子,也是陌上炫的孩子。
這個孩子根本就是一個意外,陌上炫每次寵幸她以後她都必須服下不能受孕的藥。
偏偏陌上炫最後一次佔有她後就把她丟去了毒蜂做試藥人。之後她被救出後,孩子已經在她腹中。
而且讓人驚訝的是,孩子竟然沒有因為她被迫吃下那些毒藥而流掉,反而堅強的在她腹中成長著。
當軒轅溫美告訴她她有孩子之後,她第一反應是不知所措。可是軒轅溫美問她要不要除去孩子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就反對。她想要這個孩子,即便孩子的身世複雜,也許還會因為身世遭遇殺身之禍,她也想留著孩子。
但遺憾的是,軒轅溫美也告訴她,就算孩子保得住,也可能活不過三歲。因為她自己本身就承載著不少的毒素,孩子自然是不能幸免的。
不過軒轅溫美也沒有直接抹滅珞姬的希望,因為孩子出生後還是有機會去除先天毒性,只要去除毒根,長大成人的希望是有的。
當初軒轅溫美沒有直接跟著秦軍回秦國就是因為珞姬的身體還需要她確認有沒有問題。等到她又幫珞姬調理了一段時間後,確定大人孩子暫時好好活下去沒有問題後,她才放心和劉暢一起回秦國。只是把珞姬交給軒轅道康關照,說到底,珞姬會發生那樣的事也是因為忠於巴王才導致的。
珞姬原本打算自己默默的帶著孩子在巴地有一天過一天的打算。如果孩子真的活不過三歲,那她就陪孩子過三年。
軒轅道康其實請了很多名醫給孩子看病,但結果都是孩子活不過三年的結論。珞姬其實都準備放棄幻想了,可軒轅道康卻跟她說孩子還有救,只是需要她帶著孩子冒一次險。
因為珀溪王后需要利用孩子進行一些計劃,起初珞姬不懂,她的孩子珀溪王后能利用什麽呢?
然後軒轅道康才告訴她陌上炫沒有死,珀溪王后要對他進行全面的打擊,所以需要她的孩子讓珀溪王后的行動錦上添花而已。
珞姬原以為珀溪是要殺她的孩子,原來不是,珀溪王后承諾只要她帶孩子到趙國,她就可以盡全力幫孩子去除病根。
加上軒轅溫美和軒轅道康保證珀溪王后絕對不會傷害孩子後,她才抱著希望答應來趙國。
至於珀溪王后要如何對陌上炫,珞姬顧不上去探究,她只求孩子有活下去的機會。
對著珞姬殷殷期盼的眼神,軒轅溫美有些愧疚,以她的能力其實幫不了孩子。但是總要跟珞姬說清楚,免得徒增不必要的誤會。
“孩子的希望不在我,在珀溪王后。”
珞姬聽到軒轅溫美的話雖然有些吃驚,但是孩子的希望在珀溪身上,她似乎也猜到了。
“那珀溪王后要怎麽救我的孩子?或者說我要怎麽做,她才願意救孩子?”
一旁的獨孤清見珞姬滿臉焦心無助,同為母親的她很是同情。當初軒轅溫美想把珞姬懷有陌上炫的孩子掩蓋過去時,劉暢不想瞞著贏政,畢竟那是陌上炫的孩子。而且劉暢覺得贏政不會罔顧無辜生命,何況於情於理贏政也應該要知道珞姬懷有陌上炫的孩子,因為只有贏政才能下達最終決斷!
最後珞姬有孕的事劉暢自然還是告訴了贏政,當時大家都以為陌上炫已死,珞姬本身也不屬於陌上炫的人。加上軒轅溫美也說孩子長大成人幾乎微乎其微。
如此,對贏政而言基本上沒有任何值得憂心的事。所以珞姬和她的孩子幾乎是被所有人遺忘的存在著。
直到珀溪受到陌上炫的迫害而失去孩子後,珞姬的孩子才會被再次提及。至於珀溪想要利用珞姬的孩子對陌上炫做什麽,珀溪到現在都沒有說明原因。因為涉及到珀溪失去的孩子,其他人也不想刻意去追問,都擔心珀溪會想起失去孩子的痛苦。
獨孤清朝珞姬伸出手笑著說道:
“我能抱抱孩子嗎?”
珞姬看看孩子,強笑著點點頭,把懷裡的孩子小心遞給獨孤清。
獨孤清一臉的興奮,這是她第一次抱著才幾個月大的孩子。孩子柔軟得讓人抱著力都不敢使,就怕弄痛了她。
大家看著獨孤清嘻嘻笑著逗著孩子,原本有些沉重的氣氛變得輕松了許多。
孩子的純潔攜帶著無辜,她只是一個被上天送到了人間的生命,此刻孩子並沒有因為她父親是惡人而變得有害,她看起來是那麽的美好又珍貴!
所有人幾乎都忘記了他們還在討論怎麽救孩子的事,只有珞姬憂心不改,依然愁容滿面。
軒轅溫美看著珞姬,懂得她的擔憂,於是安慰道:
“珞姬,你不用擔心,其實你不用做什麽,珀溪既然答應了你,她自然會兌現承諾,這段時間你和孩子也會得到最周全的照顧。”
“對對對,雖然溫美不能救孩子,但我家老頭應該沒問題。回頭安排好了我會親自帶著孩子去找我家老頭,別的不說,救人的本事我家老頭不缺,嘿嘿!”
劉暢說起百裡愁之的本事,總是會不自覺的特別驕傲。
“這麽說,還有別的高人可以救我的孩子嗎?”
珞姬憂心的臉瞬間閃亮了一些,她激動得眼冒淚花,滿懷希望的看著軒轅溫美和劉暢。
軒轅溫美笑著點點頭,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個確認,珞姬仿佛看見了觸手可得的一根救命稻草。
第二天開始,珞姬變成了獨孤酒樓的女掌櫃,大大方方的出現在所有食客面前守在櫃台負責收錢的活。
獨孤酒樓突然多了一個容顏絕美的女掌櫃的消息幾乎又是瞬間在晉陽一下又傳開了。
當陌上炫聽到前去監視的冷命回來說獨孤清酒樓的女掌櫃跟珞姬長得一模一樣的時候,陌上炫開始以為是不是冷命看錯了。可是冷命卻十分肯定自己沒有看錯,那就是珞姬,不應該還活著的珞姬。
珞姬是陌上炫有過的女人中他既記得名字也記得容貌的為數不多的幾個女人之一。可就算他覺得珞姬是死了還是活著無關緊要,但這時候珞姬出現讓他又想起珀溪說他有孩子的事。
難道為他生了孩子的女人是珞姬?可是怎麽會?
陌上炫為了弄清楚那到底是不是珞姬本人,他換了裝扮潛入晉陽城。其實他也知道那很可能是誘惑他出來的陷阱,可是他本來就打算要開始行動殺了獨孤清她們,所以也無所謂藏著還是露面了。
不過,當他親眼確認了珞姬真是珞姬時,他震驚了,如五雷轟頂一般劈得他全身發麻,因為珞姬懷裡竟然抱著一個孩子。
他看見她細心的微笑著哄孩子,那孩子難道是他的孩子嗎?
可是如果真是他的孩子,珀溪難道真的要拿那孩子開刀為她的孩子報仇?那為什麽珞姬還能好好的抱著孩子?
陌上炫的心頭因為多了許多不確定的問題而變得更加糟糕和煩躁。他重生後的人生只有復仇,所以他無所畏懼。
可是,萬一他真的多了一個孩子,一個他搞不清楚應該用什麽心態去面對的孩子,那他還能無所畏懼嗎?
不,不對,也許那是他們想擾亂他的詭計,說不定珞姬和孩子都是假的。否則珀溪怎麽會特意把她們母子帶到趙國,只能說明一切都是陰謀。
陌上炫理智上認定了珞姬和孩子都是假的,可情感上卻左右了他的行動。
只不過他不能出面,他聯絡趙千幫他打探虛實。而趙千原本就是有意要利用陌上炫對珀溪一行人進行打擊,然後他再伺機看看能不能見縫插針的坐收漁翁之利。
原本趙千接到陌上炫的請托時是不想讓自己節外生枝的。可是細細一想,陌上炫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瓜葛,在一切都不明朗以前他還不能這麽快就跟陌上炫撇開關系。否則惹急了陌上炫,陌上炫很可能死也要拉著他一起下水,因為陌上炫知道他太多的東西。只要陌上炫覺得自己被背叛了,要出賣他便不是不可能的。
權衡了利弊以後,趙千還是打算去獨孤酒樓走一趟。
當獨孤清接到通報說趙千來了的時候,和同在一起的軒轅溫美對視了一眼後笑著說道:
“看來我們丟出的誘餌願者已經上鉤了!”
軒轅溫美也笑笑,不過卻沒有說什麽。
“小荷,去把珞姬的孩子抱過來,然後再讓孫默帶趙千來這裡。”
小荷按獨孤清的吩咐把孩子抱過來放到屏風後面的小搖籃裡,沒多久,孫默也把趙千帶過來了。
互相寒暄了幾句後獨孤清輕松的問道:
“太子怎麽有空屈身來我們這種小酒樓溜達?”
“呵呵,你們這可不是什麽小酒樓,名聲太過響亮,據說菜色還別具匠心,本太子也是聞聲而來,就怕自己錯過一睹獨孤酒樓的風采。”
“太子說笑了,什麽名聲不名聲,不過就是費了點心,為了多賺幾個錢而已。”
“哈哈哈,為了多賺幾個錢?”
趙千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獨孤清,沒等獨孤清說話,他又繼續說道:
“作為秦國兵馬大將軍的夫人,你難道還需要那麽操心去賺錢嗎?”
“太子此言差矣,我是大將軍夫人,我也是商人啊。商人賺錢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再說,我賺錢也不是因為缺錢,就是商人本性,停不下來。因為珀溪王后天天去宮裡陪趙王,我們也不方便跟去,所以我閑著無聊就突發奇想的想在趙國開個商號,只是沒想到挺順利的。不過以後等我們回秦國後,太子可要多關照我的酒樓,別因為我的酒樓是外地人開的就加以為難哦。如果太子幫忙,我保證如期繳稅,而且還會多多的繳,呵呵。”
“夫人可真是有趣,別說是夫人了,就是普通的外地商人我們趙國也不會不歡迎的。別看商人地位不高,可是貢獻可不小,所以本太子歡迎都來不及了,怎麽可能為難呢?”
“可不是嗎,繳稅最多的是商人,地位最低的是商人,真不公平。”
獨孤清再次為自己的地位打抱不平,遺憾的搖搖頭。
“夫人別誤會,本太子絕對沒有看不起夫人的意思。”
“沒事,沒事,我也……。”
獨孤清還沒說完,屏風後面就傳來嬰兒的哇哇啼哭。
軒轅溫美轉頭看了看,沒等她起身,小荷已經利落的走過去把孩子抱給軒轅溫美。
軒轅溫美接過孩子看了看,說道:
“看起來沒什麽事,應該只是餓了。”
“那我去把珞夫人找來給孩子喂奶吧。”
小荷說完,也不等誰說什麽,轉身就出去了。
趙千不動聲色的看著軒轅溫美懷裡的孩子,故作隨意的問:
“怎麽會有這麽小的孩子?”
獨孤清移到軒轅溫美旁邊一邊逗孩子,一邊回答趙千說道:
“這孩子可憐,原來跟她母親在巴蜀生活,可惜一出生就因為先天的問題很難長大成人。剛好孩子的母親跟溫美有點交情,於是得知溫美在趙國,便不遠千裡來找溫美幫忙,看看能不能幫孩子度過難關。”
“原來是這樣,那孩子的父親呢?”
趙千不自覺的問著,看著隨意,卻帶著點急切。
獨孤清故作不方便的神情,隻道:
“孩子的父親…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好像說是死了。”
趙千知道他不宜多問,於是也就點點頭不再追問孩子的事。
這時,小荷領著珞姬來了。珞姬進來就從軒轅溫美那裡接過孩子說道:
“對不起了溫美公主,我原本想著多少幫忙做點事,沒想到卻只能把孩子丟給你照顧。”
“好了別說了,你先去喂孩子喝奶吧。哄她睡著後我再給她施針引毒。”
軒轅溫美安撫一臉愧疚的珞姬,拍拍珞姬的手臂又對小荷說道:
“帶珞夫人去隔壁房間好好照顧著。”
小荷扶起珞姬便出去了。
“這孩子才多大,怎麽就要施針引毒?”
趙千又忍不住問,他開始懷疑陌上炫那麽關心這對母子的情況,莫不是她們和陌上炫有什麽關系?
軒轅溫美看著趙千,微微笑著解釋道:
“孩子因為有些不可抗拒的原因早產了一個月,加上先天帶著毒體出生,所以已經五個月大卻看起來才剛出生沒多久一樣。”
“先天帶著毒體?這豈不是要遭不少罪?”
“是,可憐那麽小,我能力又有限,也不知道能幫孩子多久。”
軒轅溫美摸著自己的肚子一臉愧疚,又說道:
“我自己也是做母親的人,如果我的孩子也像珞姬……”
趙千見軒轅溫美突然停下來,不明所以的等著軒轅溫美繼續說下去。
“我是說珞夫人,要是我的孩子也要遭遇這樣的事,別說是從巴蜀來趙國,就是要上天我也會冒險去為孩子求得一線生機的。”
“可不是,我們女人為了孩子其實什麽都願意犧牲,沒辦法,母性光輝是本能。是母親都見不得孩子有事。”
獨孤清也摸著自己的肚子,突然一改輕松的笑臉,感同身受的愁了起來。
這一時,趙千反而不知該如何接口,獨孤清看覺得趙千要“打聽”的信息應該夠明確了,於是也懶得再浪費時間,說道:
“唉,難得太子前來還讓太子聽到這麽沉重的事,生生亂了好心情。我們都別說這些事了,太子若是不嫌棄,我這就安排人把我們酒樓最有特色的菜端上來讓太子嘗嘗,不枉太子親自來一趟。”
“好啊,本太子今天來此就是為了品嘗獨孤酒樓的好東西,就請夫人費心安排吧,本太子就不客氣了。”
“好說。”
酒菜安排好後,劉暢,鳳代承和軒轅道康也回來了。他們剛剛從行宮見完珀溪回來,見趙千太子也在,又互相寒暄著然後一起“把酒言歡”著吃完飯就互相道別分開。
送走了趙千,鳳代承覺得好笑,剛剛趙千提及了他們之間的那點血緣關系。說起來,趙千還得叫他一聲表叔,確實也算是有關系的。
鳳代承嗤笑一聲,道:
“我和巴王出現在趙國,趙千也許會覺得困惑。”
“呵呵,就是要他困惑,免得他還以為自己乾淨得沒人知道他其實做了多少事一樣。”
軒轅道康挑眉幸災樂禍,想起趙千恐怕早就知道他和鳳代承來了趙國,剛剛卻還要裝作一臉驚訝又無所謂的樣子,真是精彩得很。他們和趙千私下也不熟,就是在贏政和珀溪大婚上寒暄過幾句而已。
而與軒轅道康的簡單不同,鳳代承考慮的是天下大局,如果全面揭發趙千的真面目幾乎就表明秦國不會放過趙千的意思。不放過趙千,那就是不放過趙國,如此,秦國對諸侯的部署很可能就會被打亂。
鳳代承自有一番考量,他說道:
“不,現在必須讓他就那樣以為自己還藏得很成功,他是趙國的太子,代表著趙國的未來。即便趙國不能和秦國比也還是一個國,秦趙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鳳代承其實是一個很有大局意識的人,雖然贏政沒有明白的說過他志在九洲,但是鳳代承也看出了秦國在未來的走勢。所以,面對趙千,相信秦王不會圖一時的報復快意而現在去處決趙千。
劉暢也點點頭,讚同的看著鳳代承。劉暢對贏政的心思可以說是最早就知道的,原本知道的人沒有幾個。沒想到現在連鳳代承都看出來了,可見秦國的強盛走勢其實代表著贏政志向的現象已經不動聲色的越來越明顯了。
也許趙千也看出來了,所以他才各方謀劃利用,以圖帶領趙國可以長久存活。可惜,有些事是天在安排的。
人定勝天有時候是天願意讓人勝,若是天不願意讓人勝,掙扎也就只剩下徒勞了。也許趙千最後就屬於只剩徒勞的結局。
軒轅道康相對無憂無慮一些,不過聽完鳳代承說的他似乎也明白其中厲害。可是他和鳳代承來了趙國,如果要消除趙千的懷疑,總得有個說法不是?
“既然還不能讓趙千起疑心,那我們該怎麽說我們特意來趙國是為了什麽?總不能說我們兩個堂堂巴蜀一把手是為了特意護送珞姬和孩子來趙國的吧?”
獨孤清可沒覺得這是多難的事,揉揉鼻子,聳聳肩,說道:
“那還不簡單,直接說你們知道陌上炫還沒死,並且已經潛逃到了趙國。你們為了巴蜀的安定,不惜千裡追凶,必要的時候厚著臉皮讓趙千幫你們一起弄死陌上炫。”
“呵。”
鳳代承對獨孤清腦子轉動的速度真是只剩下佩服了。按獨孤清的意思是挺周全的,主動說出他們就是為了陌上炫而來的,既可以讓趙千消除疑慮,讓他以為自己還是騙過了所有人,又可以牽製著趙千想暗地裡耍花招的可能。看在秦國的面子上,趙千還得費腦怎麽周全自己又周全陌上炫。
“嗯,獨孤說的主意沒有漏洞,這樣,珞姬來趙國是為了給孩子治病,你們倆來趙國是為了找陌上炫,理由都無懈可擊。就算他們不完全相信,起碼也能把他們繞得暈頭轉向的分不清楚真假。”
劉暢對著獨孤清豎起大拇指,獨孤清一臉驕傲的眨眨眼,表示這個讚賞她受了。
“可是剛剛趙千在的時候他也沒有刻意問,現在突然去找他說難道不會更讓他懷疑嗎。”
這話是軒轅溫美問的,她覺得趙千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人,他如果那麽好糊弄怎麽可能做到把自己隱藏得這麽深?
“我們這裡哪個人去說都不行,但是珀溪可以,只有她出面才更不容易引起趙千的懷疑。”
獨孤清狐狸般算計的神情讓眾人開始不自覺的為趙千噓歎著,被獨孤清放進算計名單裡的人只怕沒有幾個能好好脫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