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蕭世子進了移春樓的門,何小苿作風流狀,同姑娘們打趣道,“這京城裡姑娘,真是不同凡響啊。”
“那是自然,等會還會有花魁獻舞呢。”蕭世子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樣,聲音裡略帶了點自豪。
何小莉聞言不經嗤笑,只不過這移春樓裡的陳設還真是不簡單,若不是自己有些見識,自然認不出來這些東西。
老鴇本在招呼客人,卻眼尖的看見一身白裳的生面孔。
頓時搖著手中的團扇過來了,不想去碰到了蕭世子跟著這人。
不經啞然,片刻過後才反應過來,便笑著說道,“喲,原來是蕭世子,可有好些日子沒來了。”
說罷便看了一眼這生面孔,嗯。
這生面孔怎麽生得細皮嫩肉?比她樓裡的姑娘們還水嫩些。
不論如何,做生意要緊。
何小苿咳嗽了一聲,特意將嗓子壓低了,“想必這位就是老鴇了,你這裡的姑娘們都叫上來吧。”
方才在外面就聽他放言,今日不用自己出血,何小苿怎麽可能放過如此好的機會,自然不會客氣。
老鴇以為這位公子是在說笑,將遮擋在面前的團扇拿開,道,“公子怕是說笑呢……”
“她可沒有說笑,這樓裡的姑娘都叫過來,讓我……讓我的朋友看看。”立在一旁的蕭世子發話了。
老鴇立刻露出一個笑容來,只是滿面的脂粉看起來有些廉價。
何小苿不著痕跡的碰了碰鼻子,往後挪去身子。
老鴇轉身去安排事情了,臨走之時特意叫來龜奴伺候好這兩位貴客。
移春樓裡人來人往,何小苿四處張望,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蕭世子打開了折扇,有一扇沒一扇的搖著風。
“看到沒有,這就是本世子在京城裡的威望……”
何小苿瞥了一眼他,只是淡然說道,“你怎麽不說這移春樓是你家開的呢?”
蕭世子訕訕一笑,“我爹不讓我摻合這些事情。”
龜奴領著兩位上了二樓的雅間,老鴇特意囑咐,自然不敢懈怠。
入了雅間之後,那股脂粉味倒是消減了不少。
“你還沒告訴本世子,你這幾日心情不好,究竟是因為什麽?”
蕭世子一坐下來,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何小苿尋了好臨窗的位置坐下,推開這扇窗戶,就能看到台下的舞姬、樂師在賣力的表演。
沒將蕭世子的話聽進去,反倒看得其樂融融。
蕭世子揮開擋在前面的人,看何小苿並不回答,也跟著起身看了一眼下方。
“這個啊,不過就是尋常舞姬,花魁才好看呢。”
何小苿悻悻收回了目光,嘴裡卻不服道,“你這個紈絝真是沒有白當……”
正說話間,老鴇已經帶著姑娘們來到了雅間裡。
看到兩位似乎在討論些什麽,立刻上前一步說道,“世子要的姑娘,都到了,不妨先看看?”
何小苿尋聲望去,只見這些姑娘雖然稱不上傾國傾城,倒是清秀佳人。
蕭世子看了一眼姑娘,卻說道,“這些歪瓜裂棗也好意思來敷衍爺?”
老鴇嚇得差點沒拿捏住帕子,一臉惶恐不安,“這些姑娘已經是極好的了,您看……”
“行了,就這些吧,要會跳舞的,會談情的。”何小苿差點噴出來剛剛喝下的一口茶,勉強吞下去才製止了蕭世子。
蕭世子轉身過來看她,眉頭幾乎擰成了一股線,不可置信的問道,“不是吧,你的品位……”
後面那句話沒敢說出來,只是眼神怪異的盯著何小苿。
何小苿差點拿起茶杯給他扔過去,自己不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嘛。
忽然之間就想到了在家的薑凜,使勁搖了搖腦袋,不應該想他的。
老鴇誠惶誠恐的看這兩人挑揀,不敢露出任何的不滿。
這蕭世子在京城裡名聲,自己一清二楚,能夠跟蕭世子走在一起的,又豈非善茬?
關於這一點,倒是老鴇猜測錯誤了,何小苿一直很好說話的,她一直這麽以為。
留下的這些人都賣力的討好這兩位客人,雅間裡頓時起了絲竹之聲。
佳肴美酒在桌,傾城美人在懷。
何小苿有些遺憾為什麽自己不是一個男人,只能看著懷裡的嬌小娘子歎氣。
一杯杯美酒入肚,很快,何小苿就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看眼前的蕭世子忽然變成了兩個人,搖了搖頭,吐著酒氣說道,“蕭炎,你怎麽還會分身術啊?”
“我要是會分身術,至於被你這麽捉摸嗎?”蕭炎打了嗝,吐字不清的回了一句。
之後就被身旁的美人給攬過去了。
何小苿喝了這麽多的酒,內急得很,卻不敢讓旁人發覺。
將身邊的美人挪到一旁,問道,“爺,爺去方便一下。”
之後出來雅間的門,這才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只是腦子依然晃悠著,有些不清楚。
踉蹌著步子找如廁的地方,在這燈火闌珊的移春樓,顯得有些不協調。
一路上跑到移春樓的薑凜,心中十分何小苿。
不管別人看他的眼神,直接就闖進來了。
“喲,這位公子看著啊……”
老鴇剛伺候完這兩個人,轉頭就看到一臉焦急的薑凜。
雖然衣著不怎麽樣,可是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只是這話剛剛出口,薑凜面色不善直接問道,“今天跟蕭炎來這裡的人,在哪裡?”
“這位公子,客人的事情,我們可不能隨便透露……”老鴇一聽不是來找樂子的,頓時拉下臉來。
只不過面前的薑凜卻笑了起來,“我聽官府說近日正在調查一件少女拐賣……”
“爺,爺,您要找的人在二樓天字房。”老鴇一聽這話,面如土色。
薑凜勾唇笑笑,不再搭理老鴇。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苿再說,至於這蕭世子,有的是機會收拾。
薑凜很快就找到了地方,聽到裡面的動靜,心裡一緊,直接踹開了門。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屋子裡的人一驚,嚇得這些美人紛紛朝後退去。
彼時的蕭炎正在吞酒,恍惚之間看見一個模糊的面孔。
薑凜環顧屋內,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妻子。
心裡不免擔心起來,直接將醉酒的蕭世子提起來,語氣不善的問道,“小苿去哪裡了?”
“她……她出去了。”蕭世子手裡還捏著一杯酒,猛然聽到有關何小莉的事,酒醒了半分。
再定睛一看,發現來人是何小苿的夫君薑凜之後,立刻朝他打了個酒嗝,幸虧薑凜躲得及時。
薑凜還未質問他,蕭炎就口齒不清的說道,“就是因為你,才讓何小茉這麽不開心的,雖然她沒說出來,可是我也……也能看出來一點。”
這一番話出口,讓面前正處於盛怒中的薑凜一怔。
的確是自己的過錯,才會讓兩個人心生嫌隙。
蕭世子被薑凜松開,身體無力的倒下去哪裡趴在案桌上昏昏欲睡,不省人事。
薑凜一看這人的模樣,就知道問不出什麽了。
直接就出去找何小苿的身影,希望不要出什麽事情才好。
被惦念著的何小苿朝人打聽了茅廁,一路上摸索著來到了後院。
殊不知自己身後已經跟了幾個人,似乎不懷好意。
等到何小苿出來,就撞上了這幾個人。
“真是對不住兄台……”
何小苿抱拳說了這一句,本想饒過這幾個人離開。
奈何她到一邊,這些人也跟著她挪動。
好不容易才逮著一個人,怎會輕易放何小苿離開?
“你今天撞倒了爺,沒一百兩別想離開。”王二狗看她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多半會花錢了事。
這才約了同伴,想對何小苿進行勒索。
何小苿以為自己沒睡醒,哈哈大笑起來,“這青天白日的,竟然還敢打劫本大爺,你們倒是膽子不小啊……”
“廢話少說,趕緊拿錢,否則的話,去見官可就不好了。”王二狗聽這聲音有些不對勁,可也沒作他想,直接拿錢去賭場爽快一把。
何小苿抬頭來,這幾個人恐怕是一直尾隨自己到這裡,如今又沒有什麽人,自然膽大起來。
只是她何小苿,哪裡忍受過這種事情?
“有本事就把老子打倒了再說……”
這幾個人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紛紛停下來捧腹大笑,過了片刻才說道,“既然你想挨打,那可就怪不得我們兄弟了。”
直接就朝何小苿動手了。
何小苿本就醉著酒,自然挨了不少的打。
只是這幾個人也佔到便宜,因為何小苿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根木棒,直接就不分方向的打了起來。
最後寡不敵眾,何小苿被人打暈了。
身子軟軟的倒下去,暈倒之前習慣性的想到了一個人,薑凜。
他怎麽還沒有來?
何小苿倒下來的瞬間,戴著的帽子也跟著掉落下來。
一襲長發忽然出現在眾人的眼裡,這幾個人不由得愣了一會。
“你說,原來是個女人,還打那麽狠……”旁邊受傷的李維淬了一口。
王二狗跟同伴倒是犯難了,這打劫了女人,更要命的是,是個窮鬼!
剛才搜身了才發現,這人身上一文錢都沒有。
早知道,又何必這麽麻煩?
其中一人卻動了心思,說道,“這移春樓就是娘們待的地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