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幾個人面面相覷,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很快,就抗起了何小苿。
直接去找移春樓的掌事,掌事的本來正在閉眼休息。
看到這幾個混混出現這裡,問道,“沒事別來這裡。”
“這不有事嘛,您給看看,這是我妹妹,不知道能換幾個錢?”
王二狗將人放在地上,賊眉鼠眼的模樣有些讓人不適。
掌櫃的嗤笑了一聲,這王二狗是家中獨子,哪來的妹妹?
不過這人倒是頗具姿色,在移春樓也算是少見的。
片刻之後,幾個人拿著錢財出來移春樓的門。
掌櫃的想著今晚有個猜美人的台,就將昏迷中的何小苿帶到了後台。
給何小苿換了一身衣裳,就準備讓她登台。
“諸位,我們半月一台的猜美人可就開場了,今天這位可是國色天香啊……”台上的人為這場戲渲染著。
絲毫不知這人根本就不是自己惹得起的,知道這件事時,已經為時已晚。
台下的人都是移春樓的老顧客,不經期待起來。
等到這美人上台,卻忍不住驚訝道,“這人怎麽是昏迷著的?”
一旁的人尷尬一笑,似乎想說些什麽來緩解。
“不過這美人,似乎與以往不同啊!我出價兩百兩……”
“你兩百兩別出來丟人了,今天這美人就是本大爺的,爺出五百兩……”
陸續有人出高價,讓掌事的合不攏嘴,今天可是賺大發了。
一番競價,最後張公子勝出。
薑凜心急如焚,將整個移春樓翻過來,也沒能找到何小苿。
只是轉頭往台上看了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妻子正昏迷著,還穿了一身極為露骨的衣裳。
薑凜哪裡顧得上許多,直接騰空而起,來到台上。
立刻將阻攔自己的人踹倒在一邊,扯過垂立在台柱旁的紗帳,將何小苿裹起來。
“什麽人也敢來移春樓放肆,來人,給我拿下。”掌事的被踹得不輕,嘴角已經滲出了一絲血。
面露陰狠之色,看著忽然出現在這裡的薑凜說道。
聞聲趕來的打手,二話不說就掄起刀砍了過來。
台下出了一千兩的張公子,看著這些人打打殺殺,忍不住喊道,“別弄傷了我的美人啊!”
薑凜聽聞這話,立刻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眼神似乎能殺人,張公子立刻噤聲不語,還是命要緊。
移春樓頓時大亂,人流四處逃竄。
只有台上的薑凜帶著何小苿,應對這些人。
薑凜本就有意隱藏自己的一切,奈何今日有人觸動了逆鱗。
自然是三下兩除就將人放倒了,重新將視線落在掌事的身上,一步步朝他走來。
“就是你將她帶來這裡的?”
薑凜的聲音猶如從寒冰地獄裡傳來一般,令人畏懼。
掌事的以為今天撿了個便宜,卻不想碰了一個硬茬。
拖著身子往後挪去,嘴裡卻說道,“是,東街的王二狗帶來,說是他妹妹,所以我才買下來的。”
薑凜眯起眼來,將這名字記住了。
何小苿昏迷之中,恍惚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不正是薑凜身上獨有的藥香嗎?
何小苿想睜眼去看她記憶中的面孔,奈何剛才這幾個人下手也忒黑了。
薑凜知曉今日之事不會善了,只是一轉頭,就看到方才見過的老鴇急色匆匆下樓。
看到這一副場景,立刻哀嚎起來,“是哪個天殺,敢在老娘的地盤上動土?”
“是我。”
老鴇背後發涼,聽這聲音略微有些熟悉。
顫抖著身子緩緩轉過來,看到預料之中的一張面孔,臉上的肉不經抖了抖。
“原來,原來是你啊,呵呵,那這事……”
這話還沒說話,眼尖的看到薑凜扛著的這位姑娘似乎有些面熟。
薑凜此刻周身殺氣凜冽,敢動他的人,怕是活得不耐煩了。
老鴇出現的瞬間,掌事的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往她那邊跑去。
這個人真是太恐怖了,沒想到區區一個人,就打倒這多打手,自然不能小看。
掌事的立刻申冤道,“媽媽,這就是來找事的人。”
“這位爺,這中間怕是有什麽誤會……”老鴇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之後回頭瞪了一眼掌事的。
掌事的看著場景,就知道今天來了個得罪不起的茬,乖乖退在一邊噤聲不語。
薑凜笑了笑,平日裡不苟言笑還好,倘若薑凜笑了,恐怕也就大禍臨頭了。
將肩上的人扛著,慢慢走到老鴇的身邊,在她耳旁吐氣說道,“移春樓拐賣我妻子,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交易,你覺得,是誤會?”
老鴇千算萬算都沒算到事情是這般,縮了縮脖子,“您看,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們不對,只是……”
移春樓裡驚起的這一樁事,早就被人傳到了京兆尹府高遠的耳朵裡。
高遠這才消停了兩天的日子,怕是不得安生了。
立刻帶著衙門的人前往移春樓,達到現場以後,卻有後退之意。
因為整個舞台上,就只有寥寥幾個人。
還是瘟神一般的薑凜,似乎還扛著一名女子。
高遠停步望去,那女子竟然是前兩天才從大牢裡出來的何小苿。
高遠硬著頭皮進入了,咳嗽一聲才扯開了嗓子問道,“何人在此鬧事?”
“大人啊,沒有人鬧事,都是一場誤會,都是誤會……”老鴇八面玲瓏,立刻笑嘻嘻上前解釋道。
這滿屋子的狼藉,鬼才相信這話。
薑凜此刻面帶笑容,說道,“大人,這移春樓竟然拐賣我妻子,不知道薑國律法中,該當何罪?”
“拐賣良籍者,三十年牢獄之災,流放千裡……”
高遠將話說完,便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
這移春樓在京城裡也算是順風順水,今日卻碰到了這位公子,實屬倒霉。
老鴇見狀,覺得應該有人為此付出代價,直接將身後的掌事推了出來。
一口咬定是他一個人做的,與移春樓並沒有什麽乾系。
掌事的本欲辯駁幾句,在看到老鴇眼裡的威脅,便認命了。
一盞茶的功夫,高遠就弄清楚了來龍去脈。
捏著僅有的兩根胡須,故作高深說道,“這些事情,本官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之後帶著人離開了,將薑凜跟何小苿丟在移春樓裡。
薑凜回頭看了一眼老鴇,而後露出一個笑容來,只是略微滲人。
肩頭上的何小苿腦子裡迷迷糊糊,夢裡的場景一會是大豐村,一會說兩人成親拜堂,一會又變成薑凜欺騙她……
此刻的薑凜只是小心翼翼將人抱在懷裡,眉目之間盡是自責。
若不是自己的原因,小苿也不用經此一難了。
這件事情還是要找個合適的時機跟她解釋清楚,如若不然,恐怕兩人會越走越遠。
小桃本來在院子裡擺弄東西,結果一轉身看到公子抱著一個人回來,正想詢問是怎麽回事。
看清楚昏迷中的一張容顏,驚得手裡的東西掉落在地上,顧不上許多,連忙問道,“公子,夫人這是怎麽了?”
“你去備一些醒酒湯來,她醉了。”
薑凜不管身後的小桃,將懷裡的人抱著進入了房間,小心翼翼將她安置在床榻上,替她蓋好了被褥。
在一邊坐了下來,自責道,“小苿,都怪我,當時不應該瞞著你的……”
何小苿聽得頭疼,喉嚨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任由這聲音在耳邊聒噪。
小桃急忙去廚房裡準備醒酒湯了,整個院子裡再無旁人。
讓薑凜松了一口氣,神情有些落寞。
之所以沒有小苿,是擔心她知道了這些事情,反而對她不好。
沒想到卻讓兩個人產生了隔閡,如今看來,他的這個決定就是一個錯誤。
薑凜握住何小苿的手,語氣極輕,“小苿,這些天我想找你解釋清楚,可是你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倘若現在不說清楚,恐怕你醒來又……”
薑凜說到這,話語停住了。
因為有空間系統的原因,何小苿的酒早就醒了半分,之所以沒有睜眼,是想看看他究竟想說些什麽。
也是因為,心裡有薑凜。
薑凜盯著那極為熟悉的面孔,繼續道,“小苿,我以後不會再瞞著你任何事情了。”
何小苿心中一動,這才對嘛!
夫妻本就是一體,不應該有事情隱瞞。
繼而想到自己好像也瞞著薑凜一些事,譬如空間,譬如她不是原來的何小苿。
何小苿心中打定主意,繼續裝睡,房裡裡只有他一個人自言自語。
這一番偷聽不要緊,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薑國十八年,皇后產下六皇子。
皇宮裡一派喜氣,就連平日裡甚為威嚴的皇上,也是一副喜笑顏開。
皇后所生六皇子為嫡子,自然要比其他人高出一頭。
皇后宮中,六皇子被奶娘抱走了。
皇后才堪堪揉了揉手,這小家夥可真是夠沉的。
繼而想到那一晚的情形,不由得多了一陣後怕。
誰能夠想得到薑國皇后生的,竟然就是人人忌諱的雙生子。
薑國中,人人都認為雙生子乃是不祥之兆,見而避之。
“娘娘,您太不要太擔心了,相信劉弘會處理好這件事。”貼身宮女在一旁勸道。
皇后當日產下雙生子,為了穩固在后宮的地位,也為了自己的孩子能夠繼承薑國的大統。
將其中一個體弱不堪的孩子交給劉公公,並且再三叮囑,一定要親自把孩子處理掉。
只可惜劉公公接過孩子,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後來皇后將宮中都翻遍了,也沒能夠找到劉弘。
劉弘本欲遵照皇后的命令,將孩子溺死在河邊。
見他的模樣,卻沒能忍心動手,仰天長歎,當即帶著薑凜從狗洞裡鑽出來,逃離皇宮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