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何小苿趕到乘羽閣,發現這裡一片大亂,心中越來越覺得事情更嚴重。
見到薑凜在這裡,何小苿立刻問道,“薑凜,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件事情有些複雜,小苿,那個水,可以先取出來一點嗎?”
薑凜知道這東西十分珍貴,可是如今沒有更好的辦法。
如若面前的這個人不是小苿的叔叔,自己絕對不可能這麽做。
何小苿原本就一副熱心腸,沒有二話立刻就把東西拿出來了。她知道薑凜永遠不會害自己。
屋子裡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幾個人在房間裡,都十分擔心王逸的身體。
因為喝了這泉水的緣故,王逸的面容逐漸恢復了正常。
可是因為身體內有太多紊亂的內力,這病一時半會兒不可能好得了。
“小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何小苿沒忍住心中的好奇,對眼前的景象很是不解。
小天一副苦惱的面色,“這……等到閣主醒來以後,應該會和你們親自解釋的。”
“好吧,夫君,不過你怎麽會在這裡呢?”
何小苿轉過頭來看著旁邊的人,若是自己記得不錯,薑凜不是要去慕容將軍那裡嗎?
因為解決了一樁心頭大事的緣故,慕容家不可能一直都停留在京城裡。
皇上也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因為邊關還需要有人抵擋匈奴。
慕容老爺子跟慕容將軍,一早就被皇上召到了禦書房裡。
想要對這件事情有一個規劃,必須要跟皇上說明才行。
薑凜微微覺得尷尬,不過自己向來不喜歡隱瞞何小苿。
“夫人,為夫有些事情要找王逸,可是誰知道剛剛到這裡,看到了這一副景象。”
何小苿聽到這個解釋,恍然大悟。
也不怪薑凜會如此,看來這一切只能等到王逸醒來再說了。
王逸的身子逐漸恢復了平日裡的狀態,只是仍然沒有什麽力氣。
等到自己睜開眼睛,發現身旁坐著的人竟然是薑凜跟小苿。
“小苿……”
王逸動了動嘴,勉強從嘴裡吐露出來兩個字。
兩個人很快望著床榻上的人,何小苿滿滿都是擔心,“王公子,你的身體可有好些了?”
“已經好很多了,謝謝。”
王逸雖然這麽說,可是心中卻已經責怪起自己的屬下。
不應該把這件事情捅到兩個人那裡,因為京城中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薑凜。
稍有不慎,便會落得一個滿盤皆輸的結果。
薑凜咳嗽了一聲,開口詢問道,“王逸,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何小苿也同樣望著王逸,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王逸垂眸,好一會兒才回答道,“沒什麽,只是去做了想要做的事情,沒想到自己的身子這麽不中用……”
“你別胡說了,小天都已經告訴我們了,如果你再這樣下去……”
薑凜很是擔心王逸,這個人為了能夠報仇,付出了所有的一切。
原本也應該是一個明朗的少年,可惜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導致了這些事情的發生。
王逸慘白一笑,“我自己的身子,我心裡很是清楚,只是仍然放不下小苿。”
“為什麽?”
何小苿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因為自己跟面前的人沒有過多的交情。
擔心自己的話大可不必,如今有薑凜的保護,京城裡的鼠輩也不敢輕舉妄動。
薑凜忽然說道,“小苿,或許有一件事情,你應該知情。”
“什麽事情?”
何小苿滿臉不解,難道這兩個人有什麽秘密瞞著自己?
不過薑凜也不可能這麽做吧,不是早就答應過自己了嗎?
只聽見另外一個人說道,“小苿,我是你叔叔。”
“什麽?”
何小苿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久久沒有從這句話中回過神來。
這未免太過驚悚了吧,難不成是在逗自己嗎?
忽然轉過頭望著薑凜,企圖得到不一樣的答案,可惜結果讓人失望。
薑凜點點頭,“小苿,這件事情我很早就想告訴你,可是那個時候發生了太多事情……”
“可是,我的家人都在大豐村裡,這個京城裡的王逸,怎麽可能會是叔叔?”
何小苿很快想起那個小山村,自己從那裡出來,怎麽一點都不知道還有一個叔叔?
王逸哭笑不得,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最後還是薑凜開口了,“小苿,你還記得你娘屋子裡的牌位嗎?”
經過這麽一提醒,何小苿似乎想起來,的確有這麽一樁事。
雖然自己家中貧寒,可是娘親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給這個牌位上香。
王逸接著說道,“這應該是我的……姐姐大概以為我已經死在那場動,亂裡了。”
“所以說,你是我娘的弟弟?”
何小苿這回總算是清楚了一些,可是仍然覺得有些雲裡霧裡。
看不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一時間也不知該相信誰。
王逸點點頭,“小苿,我真的是你叔叔……”
“可是我娘,不是土生土長的大豐村人嗎?”
何小苿覺得這其中有什麽誤會,將自己的疑惑都說出來。
薑凜拉著何小苿坐下來,解釋道,“你娘是流放的官家小姐,因為中途出了一些事,跑到了大豐村……”
“啊?所以說,你們現在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何小苿皺著眉頭,怎麽都覺得是有人騙自己的。
雖然這件事情很狗血,可是的確是真相,容不得她不信。
過了一個時辰,何小苿總算把所有的事情都了解清楚。
看來自己有必要寫一封書信給爹娘,否則還真的不了解真相。
王逸的身子很虛弱,不適合待在這麽顯眼的地方,薑凜打算讓他轉移。
可是王逸似乎另有打算,“薑凜,你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照顧好小苿,至於其他的,不用你操心了。”
身為江湖中排名第一的乘羽閣,豈會是表面上看到的這麽簡單?
王逸雖然身子不行了,可是手底下有著眾多的人,這些人全部都效忠於自己。
到頭來想要逃離京城,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只是現在那個皇帝老兒似乎起了疑心,王逸覺得薑凜更加危險。
皇宮裡的把戲向來都是如此,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但願這些擔心都是多余的,不會真的發生到薑凜的身上。
何小苿坐在馬車上,腦袋裡一直昏昏沉沉的。
薑凜自然而然的摟住了她的腰,“小苿,為夫知道這件事情很難接受,可是,你千萬要沉住氣……”
“薑凜,我現在腦子裡亂得很,不知道怎麽跟你說。”
何小苿心煩意亂,從未想過今日的局面,憑空多出來的叔叔。
禦書房裡的人正在批閱奏折,小太監提著步子走進來,“皇上,已經查清楚了。”
“說。”
皇上沒有停下手中的筆,仿佛所有事情,都不能影響自己的心緒。
小太監緩緩說道,“王爺跟王逸之間,的確有關系,不過之前是合作關系。”
“那現在呢?”
皇上不愧是玩弄權術的高手,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
從前只是合作關系,那麽現在又是如何?
才能夠讓人屠殺顯城一門,除了顯靜,顯府上下雞犬不留。
這得需要多大的仇恨才能做到?
小太監並未查到這些細枝末節的事,發現了王逸的另外一個身份。
“皇上,這王逸是當年王家的孩子,所以才會做出替父報仇的事情。”
皇上終於將目光落在小太監身上,“如此也就不難理解了,只是王逸此人,不能繼續留在京城裡,這個人武功高強,遲早會成為一個隱患。”
“是,奴才這幾天就安排下去。”
小太監知道皇上的擔心,可是這件事情也並不是沒有任何的好處。
最起碼可以震懾那幫朝堂上的人,也不至於王爺走了之後會造反。
月色悄悄浮上來,這宮中一如既往的冷清。
陳貴人抱著兒子,一直想著皇上這幾日都沒來自己這裡。
看樣子是真的把自己給忘了,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兩個人之間更加難堪。
陳貴人將兒子哄睡了後,親手親腳的出了寢殿。
就在她剛剛離開後,薑雲惑睜開了眼睛。
“外面的情況都如何了?”
暗衛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裡,“回主子的話,顯家徹底完了。”
“那就好,這顯城一直都對自己信心滿滿,沒想到這一次真的栽在別人手上了。”
薑雲惑起身來到案桌旁邊,堆滿了許多的書。
這都是母妃的一番苦心,想要讓自己在這些人中出類拔萃。
暗衛不是很理解主子的舉動,“主子,為何要放任這件事不管?”
“父皇想要除掉顯家的勢力不是一日兩日,若是此刻動手,恐怕只會惹得父皇的猜忌。”
薑雲惑心機深沉,六皇子跟這個人比起來,有些不夠看。
“那,現在要不要斬草除根?”
這所謂的根,指的自然是唯一顯家後人,顯靜。
薑雲惑搖搖頭,“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而已,倒也不用如此緊張,隨她去吧。”
“是。”
寢殿裡哪裡還有暗衛的影子,月光從窗口爬進來,柔和灑落在薑雲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