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阿莫要考慮的便是裝修和招工的事情了。
只是還沒等她說什麽,一旁的阿冬卻有些受不了小廝了,對小廝瞪了一眼:“我說你怎麽還不走啊,臉皮這麽厚的嗎?”
“呃……”
小廝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髮。
阿莫微微皺眉,攔住阿冬:“誒,不可以這麽無禮。”
說罷,她眼神閃了閃,繼而看向小廝:“莫非小哥是有什麽難言之隱還未對我說出來嗎?”
見阿莫主動提起,小廝猶豫了片刻,便答道:“是這樣的,阿莫姑娘,我這邊有些事情想要麻煩你,因為商老板走了,我也沒辦法跟過去,所以在他回來之前我都是沒有住處,沒有活兒乾的,您看您也要招工,不如收了我做店小二怎麽樣?”
說著,他有些臉紅,難為情的低下了頭去。
一般來說,商老板身邊的人,阿莫是不會用的。
畢竟都是做生意的,本著互不侵擾的原則,都不會往對方那邊送人,以免被誤會為奸細。
所以,小廝也有些不好意思提出來,就算提出來了,這會兒面對著阿莫,他也有些忐忑。
阿莫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思慮片刻:“這件事情,商老板知道嗎?他就沒有給你留什麽後路?”
商老板她也接觸過,不像是會這麽絕情的一個人。
聞言,小廝頓時苦著臉看向她:“商老板滿腦子都是她女兒成親了,哪還想得到我啊!阿莫姑娘,您要是實在不方便,那小人也只能繼續留在這酒樓裡守著酒樓,等商老板回來了。”
所以奴仆們都對自己的主子很尊敬,若被拋棄了,便會像這小廝一樣,無處可去,而且沒什麽人敢收。
阿莫看著他要哭的樣子,有些無奈點頭:“好吧,我這裡真好缺一個往返莊子去送菜的人,你若願意留下,便替我開的酒樓送菜吧。”
聞言,小廝神色一愣,隨即大喜,忙跳起來對阿莫鞠躬:“謝謝阿莫姑娘,謝謝阿莫姑娘!”
見狀,阿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去了櫃台那邊熟練的找了紙筆記下:“新來的,別這麽激動,你叫什麽名字?說來聽聽?”
“哦哦,我叫小輝,我十八了,對了,我還沒有娶親,現在是一個人,出身浙州,很早的時候就被爹娘賣出去了,所以也沒有家。”
小輝老老實實的交代著自己的來歷,並解釋道:“不過,我對浙州的路都很熟悉,之前也有跟著商老板到處跑生意,所以哪裡的事情我都知道一點。”
他說著,阿冬那邊也拿著筆一一記下,並頭也不抬的問道:“行,你對月錢有沒有什麽要求?”
“我……我希望包吃包住,月錢的話給我一個月五錢銀子就好了……”
以前在莫冬館的時候,小蓮和小風她們一個月也才四錢銀子。
此刻,聽了小輝說的月錢要求,她不禁皺了皺眉,看向小輝:“商老板以前給你多少銀子一個月?”
“呃,我是被賣給他做奴仆的,簽的又是死契,所以沒有銀子,但是商老板對我很好,時常會賞我一些銀子,隔三差五就賞個五錢一兩的……”
小輝老實答道,眼裡也有回憶之色,可見他並沒有說謊欺騙阿冬。
阿莫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笑了笑:“可以,你是要在這裡做到商老板回來對吧?那我們之間也簽個租契吧。”
“行。”
小輝倒是沒什麽問題,見阿莫都說定了,阿冬便也沒有繼續說他什麽,只是按照阿莫說的寫了一張租契交給小輝,小輝在上面簽字畫押後,阿冬便暫時將租契收了起來。
“那好,小輝,你先幫我們整理一下廚房跟大堂吧,我先去找施工隊來看看。”
在西豐的幫助下,阿莫聯系到了浙州這邊最專業的團隊過來幫忙裝修。
至於建築材料方面,對方也看在西豐的面子上給了阿莫一個便宜的價格。
而西豐也離開了浙州,去了其他地方繼續流浪,開始他的深造之旅。
其實就廚藝而言,他已經是一名非常厲害的廚師了,如果再讓阿莫跟西豐來一場比試 的話,她沒有哪個把握一定能贏得了西豐。
阿莫離開酒樓,酒樓便只剩下阿冬跟小輝。
小輝打理後廚房,阿冬便打理櫃台跟大堂。
只是剛將櫃台清掃出來,一封信卻從櫃台的抽屜裡掉了下來。
阿冬愣了一下,拿起信封看了看,見上面的收信人竟然寫的是小輝,頓時,她叫了小輝出來:“小輝,這兒有你的一封信!”
“啥?我也沒啥親人,怎麽會有人寫信給我啊?”
小輝嘴上這麽說著,卻是有些開心的跑了出來,拿著信封看了看後,他有些疑惑的看著阿冬:“奇怪,這信封上面怎麽是商老板的筆跡?不過我不識字,阿冬姑娘,還請您幫我看看吧!”
說罷,他將信封遞給阿冬。
阿冬狐疑的看著他:“確定要我幫你看?”
小輝認真的對他點了點頭。
阿冬便將信封拆開,只是拆開了,她卻沒有拿出來,而是還給小輝,搖了搖頭:“算了,你還是去找我姊姊看吧,她認識的字多,我認識的字少,待會兒給你念錯了就不好了。”
聞言,小輝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接過,不好意思的對阿冬撓了撓頭髮:“阿冬姑娘,其實你也挺善良的,剛開始你對我語氣尖銳,我還以為你不好相處呢!”
說罷,他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連忙對阿冬擺了擺手,解釋道:“別、別誤會,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說我覺得阿冬姑娘是個好人!”
阿冬比他小四歲,但小輝卻對誰都要恭謹一些,生怕不小心說錯話了。
這也跟他從小被賣出去做奴仆的經歷有關。
阿冬咳嗽了幾聲,下意識的背對著他,擺了擺手:“沒、沒什麽,你先去忙吧,你身上的灰塵太大,熏到我了。”
“呃……原來是這樣,好吧,不過還是要謝謝阿莫姑娘替我找到了這封信。”
說罷,他轉身回了廚房。
而他回了廚房之後,櫃台這邊,阿莫卻逐漸撐著牆壁滑倒下去,臉色變得有些異常的潮紅。
“咳咳!咳咳!”
壓抑的咳嗽了幾聲後,她顫抖著手拿出了腰間掛著的香囊,連忙將香囊放在鼻尖吸了幾口之後,她才微微停止了咳嗽,臉色也逐漸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