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回比試都吃魚,我都吃膩了!”
坐在那老者身邊的兩個老頭子長得一模一樣,看起來是對雙胞胎。
只是後者剛說了一句吃膩了,便毫不客氣的埋下頭去品嘗起了碟子裡的菜品。
那邊,西豐剛回到廚灶前,卻聽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點騷動。
下意識的,他轉身看去,卻見阿莫不知何時闖進了人群中。
這姑娘臉上的猶豫和忐忑之色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抹堅定和不放棄的神色。
只見她剛衝入賽場,身後阿冬和趙雨軒還沒來得及跟上去,便聽她說道:“我以南明老師弟子的名義,接受你的挑戰!”
嘩!
此話一出,人群嘩然,眾人皆用一種看熱鬧的眼神盯著阿莫。
阿冬還想進去幫阿莫說話,但被人攔了下來。
賽場之中也是有人維護秩序的。
沈不問從容走來,拍了拍阿冬肩頭:“信她,放心。”
聞言,阿冬手指緊握了握,最終還是無奈的歎了口氣,隻充滿希冀的看向阿莫。
希望阿莫能狠狠的扇那些人一個耳光好。
而此時,賽場之中。
除了西豐之外,其余幾個大廚都用一種戲謔的目光看著阿莫,雖然都沒有跟阿莫說話,可他們眼裡的玩味之意已經不言而喻。
其中一個看上去跟西豐很要好的胖子廚師只是上前拍了拍西豐的肩頭後,便饒有興致的對阿莫說了一句:“小姑娘,加油啊,敢跟西豐比試,你挺有膽氣的,我跟其他人就不摻和了,這個賽場留給你們吧!”
說罷,胖子廚師對剩下幾個人揮了揮手,他們便也玩味的看了阿莫一眼後,便隨胖子廚師退了下去。
西豐淡淡掃了阿莫一眼:“跟我比,輸了,你不僅要離開浙州,還要將《食神菜譜》留下,你敢麽?”
“我答應你。”
阿莫沒有什麽好猶豫的,幾乎是西豐話音剛落下,她便答應了下來。
如今她已經在浙州露臉了,眾人也都認識她了,如果到這個地步還避戰的話,只怕她就算開了莫冬館,也不會有人去吃飯的。
說話間,她也從懷中將《食神菜譜》給拿了出來。
這本菜譜是南明老先生留給她的,這幾天阿莫因為一直在研究新菜的緣故,所以這本菜譜她也一直帶在身上。
西豐見阿莫答應,便也沒有跟她廢話,而是指了指籮筐和水缸裡擺放著的蔬菜跟魚肉。
“這些都是用剩下的材料,之前我做的菜品我會讓人撤掉,我跟你就用這些來比一場吧。”
就一場,便能分出勝負,阿莫不得不謹慎對待。
她點了點頭,也沒多言,自己尋了一處收拾的乾淨的廚灶便走了過去。
籮筐裡還有些蘿卜,小青菜跟土豆,以及一些辛香料。
而水缸裡剩下來的卻只有螃蟹了。
之前的魚已經被先前做菜的廚師給用了。
阿莫眼神閃了閃,又去了其他幾個空下來的廚灶前尋找他們魚缸裡剩下來的魚。
這一幕落在周圍觀眾眼裡,頓時忍不住指著阿莫就道:“不是說一人一口廚灶嗎?她怎麽還跑到別人的廚灶面前去找東西啊,好無恥!”
阿冬聽了,立馬不堪落後的回擊:“誰規定了不能用別的灶台的東西?剛才西豐好像也沒有這麽說吧!”
“你……哼,我們等著瞧!”
那邊人被阿冬說的啞口無言,隻回了阿冬一句後,便互相下注去了。
趙雨軒看他們那邊下注,便從懷裡也摸出二兩銀子朝人群中走過去。
阿冬一把提起他後衣領:“喂,你去哪兒啊?”
趙雨軒指了指人群和賽場上的菜品:“我餓了,我去下注,有銀子,我就能買魚吃。”
自從上次吃了阿冬的烤魚後,趙雨軒似乎愛上了吃魚。
見狀,阿冬無奈的點了點他額頭:“好啦,等姊姊比試完,我就帶你去吃魚。”
聞言,趙雨軒這才從手中收了銀子,老老實實站在阿冬身後。
此時,阿冬已經從別人的魚缸中找了兩條鱖魚出來。
這兩條鱖魚看起來還很有活力,活蹦亂跳的。
這裡是江南,如果做紅燒鱖魚的話,這是一個比較保守的做法,也不會出什麽大的差錯,只是西豐本身就是新月樓的大廚,坐出來的紅燒鱖魚肯定更為地道。
所以用紅燒鱖魚跟他一決勝負的,就顯得太過單調了。
阿莫眸光微閃,眼中滿是手裡這兩條活蹦亂跳的鱖魚。
少頃,她手中握著的菜刀動了起來。
隻將兩條魚刀法利落的祛除魚鱗之後,便在其中一條魚的魚身上做了花刀。
菱形花刀能讓鱖魚在短時間內醃製入味。
蔥段黃酒祛除腥味,隨後阿莫按照菜譜上的,將鱖魚放入鍋中烹飪。
而那邊,西豐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的看到她將魚入鍋後,他才緩緩從魚缸裡取了一隻團魚出來。
團魚縮著脖子不肯出來,只見西豐將團魚仰天放在案板上,兩指帶著蒼勁的力道迅速掐住其脖子將甲魚給拉了出來,眾人還想細看他是如何處理甲魚的,可西豐卻已經將甲魚扔進了燒好的沸水中浸泡了。
只見西豐等待著甲魚浸泡的同時,又擦了擦手,抬眸看向阿莫。
那邊,阿莫已經將鱖魚裹了一層面衣,並拿著鱖魚朝油鍋裡放下去炸了。
而鱖魚的味道就在一個鮮字,這樣的炸鱖魚方法,完全鎖不住鱖魚的鮮美之味。
阿莫卻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仍舊自顧自的做著。
西豐雙眸微眯,眼裡閃過一抹失望之色,而後拿了刀便凌厲的朝著甲魚刴去!
分開殼肉,放血,剔除內髒,這等暴力而又行雲流水的刀工在他手中展現出來,簡直讓人看得賞心悅目!
仿佛他進行的,是一場暴力的表演秀。
“滋滋!”
油鍋裡發出誘人的香味,白色面衣也逐漸變得金黃。
阿莫看了一下手中鱖魚的模樣後,便將鱖魚提了起來,裝盤後開始倒入調好的料汁。
熬好的冰糖跟酸醋還有醬汁跟澱粉勾芡在一塊兒,形成了色澤濃厚鮮亮的暗紅色。
阿莫端著鱖魚放在鼻尖聞了聞,隨後歎了口氣,將這鱖魚放去了一旁。
隨即,她又拿了一條鱖魚開始做實驗。
而眾人原本正關注著場上的比賽,見阿莫居然如此亂來,頓時,一個個臉色皆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那小姑娘真會做菜麽?怎麽感覺她在臨場發揮?”
“就是啊,這麽短時間就做出來兩道菜,恐怕魚都沒熟吧!”
阿冬忍了忍,還是沒有多說。
現在,姊姊需要的是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