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問還沒有失去意識,只是被麻痹了而已。
藍衣男子話音剛落,雅雅便在一旁坐下,並對他說道:“大哥,你就不想殺了這個人嗎?畢竟這個人當初也在幫趙鴻蒙做事!如今趙鴻蒙殺他,是他活該。”
朦朧的視線有些模糊,但沈不問看向那藍衣男子的一瞬間,他便可以肯定,自己並不認識這樣一個藍衣男子。
不過,他身旁那個紅衣女子他倒是認識的。
那一晚,如果不是這個紅衣女子出現的話,他根本不會遇到這樣的局面,而且早就將阿莫給救走了。
“你們抓我……到底想幹什麽?”
他要知道這些人的目的,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去查了。
雖然知道這些人抓他可能跟寶藏有關。
但藏寶圖不是已經給他們畫了嗎?他們為何還要糾纏不休?
面具男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低頭掃了他一眼便道:“不是我們想幹什麽,誰叫那個秦阿莫燒了我們的堡壘?這口惡氣,你說我們能不出嗎?而且,因為秦阿莫那個哨子,我大哥和二姐的傷勢到現在都沒有痊愈,不殺了你們,實在是難消心頭之恨!”
“原來如此……”
得知這些人只是想報仇,沈不問便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從地上勉強支撐著身子爬起來。
“若我許諾,帶你們一起去藏寶地,你們會願意嗎?”
“那裡的寶藏,你們可以拿走一部分,這樣,是否能買回阿莫一條命?”
眼下他們處於弱勢,若沈不問一早就吹響自己的哨子招來暗衛,只怕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終究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沈不問如今處境不利。
就像他說的,如果能用寶藏買回來阿莫和他一條命的話,倒也不是不能同意的事情。
此話一出,雅雅下意識的看向藍衣男子,便連面具男也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而威廉畫師則懶懶的躺在炕上,睨了一眼沈不問。
“要我說,咱們也不該隻抱著仇恨活著。”
“那個刺殺任務,其實早就該結束了。”
他隻說了這麽一句,後面的就沒再說話了,可窯洞裡的空氣安靜下來後,那藍衣男子抬眸掃了一圈周圍的人,而後,他看向亞蓮娜:“你呢?”
“嘛,我是無所謂,反正我只是個賭鬼。”
亞蓮娜對他笑了笑,紅唇微揚,笑容是十分好看的。
面具男反應過來,當即搖頭拒絕:“不行,這人狡言善變,萬一到了路上他反水,咱們怎麽辦?”
沈不問笑著睨了他一眼:“我一個將死之人,你們怕什麽?”
他說話的聲音十分虛弱,並不是裝出來的。
另外,他身上似乎還有什麽其他病症,看起來臉色蒼白,一副重病垂危的模樣。
以往的沈不問如清冷的明月,孤傲的懸掛在空中,旁人只能仰望他。
現如今,他卻如同逐漸暗淡墜落的明星,最後一抹光芒也即將熄滅。
兩者前後相比較,平白讓人升出唏噓之感。
“好,我答應你。”
“找到寶藏之後,我們會拿走一部分。”
財寶獵人並沒那麽貪心,他們都只要最好的,眼光也是最毒辣的。
藍衣男子等沈不問說完後,便開口應下。
然而他的話卻讓面具男和雅雅有些不滿。
但他畢竟開口答應下來了,這兩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便隻好乖巧的安靜下來。
不過,雅雅還是哼了一聲,對他們說道:“我不管,反正那個秦阿莫,我就算不殺她,我也要狠狠的捉弄她一下。”
沈不問看向她,眸子裡帶著點笑意:“可以,你捉弄她一次,你就少拿一件寶物。”
“你少來!”
雅雅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不信的從他身上收回目光:“我就不信你敢這麽做,再說了,你個病秧子還能攔住我不成?”
沈不問知道他們沒有對齊環下殺手,否則當時齊環中了毒針的時候就該倒地死亡了。
可見,這群人也算是愛憎分明,不會牽扯到無辜的人。
至於當初沈不問為什麽會中了對方的毒針,完全是因為他被當做敵人了吧……
對於雅雅的話,他並沒有回答,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去跟她溝通了。
反倒是雅雅見他半晌都不說話,便覺得他說的是真的,也逐漸沉默下來。
最後,她嘟了嘟嘴,道:“呐,大不了,我待會兒下手輕一點就是了,不會把她怎麽樣的,你放心就是。”
聽了她的話,面具男眼裡浮現出一抹笑意。
緊接著,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沈不問,並解釋道:“這裡裝著的是毒針的解藥,你喝下去,大概不會死的那麽快。”
都到這時候了,雙方也已經就尋寶的目的達成了一致,完全沒有再坑騙誰的必要。
面具男話音剛落,沈不問便接過這瓷瓶喝了一口裡面的液體。
這液體是紅色的,有些發苦。
“總之,接下來你先好好休息會兒吧。”
誰知,這瓶藥喝下去,沈不問卻感覺到一股困倦之感。
他眼皮重重的,好像怎麽也睜不開了。
昏睡之前,他看到面具男笑著跟雅雅說:“這樣一來,你就可以放心整蠱那個阿莫了吧?這口惡氣出了,以後可別任性。”
沈不問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終於是支撐不住,徹底倒在炕上,沒了動靜。
雅雅眼神一亮,撲進面具男懷裡:“還是你對我最好了,星辰,謝謝你!”
面具男摸了摸腦袋:“不過,我給他喝的的確是解藥,只是喝了以後會昏睡一段時間,這是副作用。”
如果說風雪是濟世救人的神醫,那這個面具男就更像是令江湖上聞風喪膽的毒醫了。
接下來,威廉畫師去給大家做了飯,給昏迷中的沈不問也喂了一些流食後,便等著阿莫的到來。
其實他們剛扛著沈不問走的時候,阿莫就朝著這窯洞的方向追了過來。
眼前的天色已經呈現日落之勢,阿莫的影子被斜陽拉長,投射到這間屋子上。
窯洞裡看不清情況,畢竟大門是關著的。
阿莫深吸了一口氣,緩緩上前,敲了敲門。
“是我,秦阿莫。”
她自報家門,裡面的人聽了,自然會給她開門的。
對方既然叫她過來,就一定是有備而來的。
果不其然,阿莫才剛剛敲門,對方就已經將門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