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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此妖妃哪裡逃》戒之煎熬
  白日裡的陽光在快速消退,窗外的樹影日漸稀疏。世界以這樣的方式更新交迭。

  “怎麽會。娘娘先前痛苦難耐,董太醫並未停藥,只是一點一點減輕劑量,如今,娘娘該停了。只是……奴婢聽董太醫說,此藥劑藥效驚人,娘娘循序漸進,但從以往反應來看,雖然問題不大,但身體一定會出現不適,所以,奴婢這段時間,親身侍奉,除董太醫與皇上外,旁人不得進出。娘娘若是熬過白露,自然就會好起來。但人與人之間差異不同,所以只能做好萬全之策,走一步看一步了。”

  “什麽是白露?”

  “娘娘,白露是節氣,意即孟秋時節的結束和仲秋時節的開始。在每年的公歷九月七至九日前後。娘娘怎麽會連這個都不知道。”

  “那現如今,是何日。”

  “明日剛好處暑。也就是公歷八月廿二。”

  這樣說來,從今天打上,需要熬上半個月。可折煞老子了。

  不過整整一天沒喝藥了,身體還好。晚膳胃口也不錯,就是夜裡睡眠有些不踏實。

  我在心裡踟躕,以前身為陳彼得的時候,就旁聽側敲許多小道消息,某演員吸食某某強製送往所裡戒,某大佬之子與某大哥大之子在某處公寓飄飄欲仙,警察一鍋端,兩孩子不明所以,還駕著二郎腿吞雲吐霧,說一句“又有新成員加入了”,結果雙雙進所裡。

  還有一個新生代演員,妥妥的小鮮肉一枚,也是沾染上了那玩意兒,被發現後公開新聞發布會,懺悔得那叫一個石破天驚,爹媽死了都不待那樣的,王勃那廝預見得好,寫下了“眼淚與鼻涕齊飛,口痰共唾沫一色”的千古名言。如今,我竟然也要混進他們那行列了,真真是可悲至極。

  半夜的時候醒來,覺得口乾舌燥,起床喝水,身體竟又變得綿軟無力,拿了水壺倒水,忽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然後心裡開始翻江倒海般,像有幾千隻尖利的手指甲在狠命地撓,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憋死,腦海裡一片空白,繼而頭開始激烈地痛起來,像馬上要炸掉一般,沒有任何預兆地。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張開嘴巴,想要叫喊,發現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恐懼的感覺深深淹沒了我。胃裡像火燒一樣,灼焦著我,短短幾分鍾,我竟體會了地獄一般的煎熬。

  我蜷縮成一團,像一隻受傷的青蟲,開始無助地呻吟,潰不成聲,終於我的頭撞到了桌子,水壺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房間亮了起來,崔嬤嬤舉著燈籠聞聲而來,見我如此,便驚呼連連:
  “娘娘!”

  她伸手去扶我,可這個時候的我怎麽也站不起來,可能是看我的樣子不對勁,開始叫人……

  一個人走進來,魁梧的身形擋住了房裡的光線,他蹲下身去,把我緊緊抱在懷裡,然後試圖抱起我,但我掙扎地厲害(其實那根本不是掙扎,而是無法控制地痙攣),他根本就無法使我平靜下來。

  我感到恐懼蔓延了全身,使我沒有思考的余地,我的身體已經不受我的控制,它像個發了瘋的鬼魅附身,滿房間流竄。那個人在大喊大叫著什麽,然後更多人衝進房間,將我死死按在地上,那真是比死亡還要令我觳觫。

  發作時的生不如死,和漫長的等待。那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呢。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深諳其中,感同身受……

  有人在大聲喊著什麽,我知道他是在喊我的名字,可是我竟惶然錯亂,我的身份,前生今生,我不知道我是誰,誰才是我?可笑至極,卻又覺得可悲可憐可歎。

  死去活來。

  我不知道究竟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

  醒來的時候,只有陳豫在我身邊。黑白顛倒。晝夜不分。

  我剛想開口說點什麽,又一次周而複始的折磨開始了。陳豫什麽話也不說,只是緊緊抱住我。緊緊地。

  我不停顫抖,嘴唇咬破,血滴到白床單上,像桃花。紅白相配,美豔卻淒慘。

  我不停地哭,血淚相和流,淚滴到桃花上,暈染開來,像霧裡看花,增添了一份別樣的韻味。

  只是這美麗塑造的過程,實在令人肝腸寸斷。

  陳豫中途硬是掰開了我的嘴,把一枚硬邦邦的東西塞到我的嘴裡,我那時已在癲狂狀態,搖頭、哭泣、顫抖、痙攣,整個人已無法控制,胃裡像火燒一樣,又像被螞蟻蝕心,連呼吸都變成奢侈,一口氣吸進去吊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來。

  我嘴裡咬著東西,白花花的涎水從嘴角淌下,我知道我此時一定面目猙獰,十分可怕。陳豫的容貌我已分辨不清,周圍一切都是鬼魅的、雜亂的、無序的。混沌不堪。

  冥冥中我眼前開始渙散,我想起陳彼得的由來,那個漂泊多年的遊子,浪蕩不羈,卻又情深歸故裡,嘴裡朗誦著艾青的“假如我是一隻鳥,我也應該用嘶啞的喉嚨歌唱,這被暴風雨所打擊著的土地”,歷史的洪流裡,個人的命運身不由己,又微不足道。

  嶺外音書斷,經冬複歷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我作為陳彼得那一世的名字竟與台灣音樂教父重合,那是不是說,我必須具備他的堅韌和不屈?至少,不能為命運所擺弄。

  如今身在異鄉,過著另一個身份的生活,我的境遇和陳彼得何其相似!
  爸爸對我說,彼得,彼得,彼得我失,彼失我得。重複了千百遍的話語又一次在耳畔響起。

  凡事不要苛求,多想想當下,盡力即好。

  “爸爸,我好痛苦,我覺得,自己挺不下去了。”

  “彼得,你覺得自己盡力了麽。”

  “是的。”

  “你真的盡力了麽,你用盡全身心的力量了麽,你真的不願意再試一下麽,你不認為興許再堅持一次就成功了……”

  “爸爸……”

  我終於受不了了,開始破口大罵:
  “你這個毫無責任心的男人,你枉為人夫,你枉為人父,你眼睜睜看著我們被拐走,受盡非人折磨,你以為自己是柳下惠,潔身自好、坐懷不亂就是好男人的典范?你簡直比拐我們的那個人更無恥,更可恨!你算什麽男人,無視家庭,無視妻兒,你眼裡只有你自己!你自私虛偽,寡廉鮮恥,你有什麽資格對我談盡力和堅持,當年若是你也能盡力和堅持找下去,我和媽媽斷斷不能落得那種下場!”

  陳豫詫異地看著我。我的頭髮披散下來,睜大雙眼,但事實上我已經看不清,世界一片黑暗,但我的潛意識還是清醒的。這實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終於開始了深深的恐懼,這種恐懼在我先前的人生裡從未有過,我覺得自己冥冥中應了娛樂圈的那些加在我身上的咒罵,如果一切事物都有因果,那一定是我作下的因果報應,結果應驗在自己身上。

  但我當時已不能理性思考,萬劍鑽心的痛苦讓我喪失了一切。我終於不再強硬,繼而苦苦哀求:
  “董太醫,我求求你,給我一碗毒藥,讓我一了百了,我不能……我真的受不了了——”

  “陳豫,陳豫,我跟你實話招了,我不是安顏容若,我是個冒牌貨,冒充妃子是欺君大罪,是要砍頭的對不對,你砍了我的頭吧……我的頭要炸了,我……啊——”

  我不顧一切往可以撞得地方撞去,終於我滾了下來,碰到了硬邦邦的地面,我的心中竊喜,毫不猶豫地對著地面迅猛地撞下去,“咚咚”地撞下去,同時,我用力撕扯著自己的衣服,燥熱,有火在燒我,肉體被摧殘,靈魂在炙烤,還有什麽是屬於我的?還有什麽是屬於我的!

  “容若!”陳豫的聲音傳來。他的手扶住了我,但我已在癲狂狀態,哪裡管他是誰,就算天王老子也別想阻止我!

  陳豫又將我抱在懷裡,我開始變得惱怒無比,誰敢阻我前路,誰敢挾製我途,我便遇魔殺魔,遇佛殺佛!我用盡全身力量掙扎,群魔亂舞,口裡已潰不成章: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薄情至此,我三番兩次被你算計,我如今變成這個鬼樣子,又是中了你的詭計吧?陳豫,我是個男性不假,可我愛上你卻是真的,我以命救你,你真的……不能顧全情意,放我一條生路,一定要趕盡殺絕麽……”

  我忽然呼吸急促,一口氣沒緩上來,失去知覺。

  對於在痛苦中折騰了那麽久的我來說,這實在是件好事。

  可是醒來之後,短暫的神經麻痹,一如往常,情況一次比一次激烈。

  後來的某一次,我醒過來發現自己不能動彈,手腳都被綁帶束縛,我的喉嚨喊啞了,說不出話來。我又一次想起孟遠懷,一想到他的腦海裡有著父親的記憶,熬不過來的生死關頭,便會想念他。為什麽他不再來看我,他難道就這樣離開了?他真的去輪回轉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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