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個人的心痛

  看著一臉不解的林詩瀅，武達的心猛地痛了起來。

  整場戲裡面，最無辜的就是林詩瀅了。

  她以為她的小聰明可以瞞過家裡人，她以為自己在逐漸與武達產生感情，並最終會得到家裡人的支持與祝福。

  可地位的天塹，又怎麽可能是那樣輕易地邁過呢？
  武達憐惜地看著林詩瀅，緩緩說道：“林小姐，下面的話，可能對你有很大的衝擊。希望你不要介意，能夠冷靜一點接受事實。”

  武達把煙叼在嘴角，冷冷地對林信說：“五少，我很欽佩你們家對林小姐的愛護。真的，我沒有女兒，連個兒子也是別人的種。但我很能理解，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疼愛。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今天的所有事情，都是林小姐的父親一手安排的。”

  林信冷笑一聲，什麽都不說。

  李一天想說話，武達一擺手：“你個配角，先別說話。我跟你們捋捋劇情，難得一場好戲，不解釋清楚了，豈不是浪費了導演的一番心血，也辱沒了老爺子這種重量級的客串不是？”

  林信一拍桌子：“老爺子不知情，你不要胡亂攀扯！敢說一個字的不敬，老子弄死你！”

  武達感覺自己長出了一口氣。

  如果像老爺子這樣德高望重的人，都跟別人合起夥來，愚弄自己，那也未免太讓人絕望了。

  李一天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指著武達叫囂：“你個土鱉，裝什麽大尾巴狼？小叔，直接辦他！”

  話音未落，李一天就捂著手指叫喚起來，指甲縫裡已經插著一根牙簽，幾乎貫穿了指甲。

  武達右手捏著三根牙簽，豎起左手食指搖了搖：“別叫！你的保鏢進來之前，我就能射瞎你的雙眼，刺穿你的喉嚨。”

  又對著作勢摸向腰間的林信說道：“五少，別逼我對你動粗。看見桌上的水果刀了嗎？”

  用牙簽弄死人的本事，林信沒有，也不敢再刺激殺氣騰騰的武達。他舔了一下有些發乾的嘴唇，憤憤地說：“你個魂淡，到底是幹什麽的？”

  “這個問題，咱們就不討論了。現在，能坐下來，聽我心平氣和地講故事了嗎？”

  李一天和林信相對無言，心平氣和？這是特麽的心平氣和？得，聽他到底要扯什麽，先逃過了今天再說吧！

  雖然說，武達未必真敢要他們的命，但瓷器怎麽能碰瓦罐呢？
  被綠、被愚弄的負面情緒一股腦地湧上心頭，武達的話越來越尖刻：“咱們先說說故事梗概。林小姐的父親林仁先生，非常中意李一天先生當自己的乘龍快婿。因為李一天先生，真的非常優秀！恭喜你，李一天先生，你真的很不錯！”

  李一天抽了抽嘴角：“過獎，過獎！嘶。”

  武達接著說戲：“出於我暫時還不知道的原因，估計是林小姐以前受過感情的傷害吧。林仁先生不能也不忍心，強迫自己的女兒嫁給別人，所以就安排了這麽一出好戲。包括今天，李一天先生的出場，都是你們提前安排好的吧？”

  林信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既然你都看穿了，隨便找個理由跟瀅瀅分手不好嗎？我們家甚至可以給你些補償，包括仕途上。何必非要揭穿呢，這樣對大家都不好。”

  武達一拍腦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是啊！我竟然沒想到，還有這麽好的選擇喲！應該是我貪心了，既想抱得美人歸，又想著融入貴族的圈子。真是該死啊！

  你們什麽都考慮到了，卻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參加你們這出戲，還是在被蒙在鼓裡的情況下？

  算了，你們走吧！畢竟還沒有造成什麽實質的傷害不是？兔子的想法，獅子需要考慮嗎？”

  李一天恨恨地伸出手指，又趕緊縮回去了：“你給我等著！小叔，瀅瀅，咱們走！”

  “我不走！”林詩瀅淚如雨下，“小叔，你最疼我了！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都是武達瞎說，咱們家根本就沒有騙他！”

  林信心疼地看著自己最疼愛的侄女，死命地搖搖頭：“哎！大哥這回，是真的辦差了啊！”扭頭而去。

  李一天趕緊跟上：“小叔，我要弄死他！你看……”

  “看你媽啊！你想讓我們家內疚一輩子不是？你敢動他試試，我弄死你！滾！”看著呆坐在那裡的林詩瀅，林信又重重地歎了口氣，走了。

  大廳裡的喧鬧，驚醒了呆坐的武達。

  看著滿臉淚痕的林詩瀅，武達心裡一酸。自己的庸俗，林家的自私，最終傷害的是這個看似堅強，實則脆弱的姑娘。

  “詩瀅，回家吧！你的家人都是為你好，他們也不希望你吃苦受窮！”

  “我家人的心情，我能理解！”林詩瀅擦了一下又湧出來的眼淚，“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武達拿出紙巾遞了過去：“擦擦。再哭，就不漂亮了。”

  “不漂亮就不漂亮，反正也沒人喜歡我！”嘴上說著，林詩瀅還是把紙巾接過去。

  “我喜歡你——的身體。”武達脫口而出，卻又硬生生把話轉了過來。

  現在這種情況，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林詩瀅對自己失望，甚至是絕望。非要學年輕人一樣，為了愛情不管不顧，一定會讓林詩瀅與她的家庭產生矛盾。得不到家人的祝福，林詩瀅會過得開心嗎？

  算了，還是讓她絕望吧！

  畢竟，兩個人的感情也未必有多麽的深。也許時間一長，她嫁人生子了，就會把自己忘得一乾二淨吧！
  打定了主意的武達說道：“詩瀅，說我對你沒有一點好感，那絕對是騙人的。但真要說，愛得死去活來的，那就是騙鬼了。我這個年齡，其實不是很相信愛情。說白了，我還是奢望能夠成為林家的女婿，妄想一步登天。剛才之所以會那麽衝動，全都是因為惱羞成怒，被你的家人看穿了。”

  “我不信！你又在騙我！”

  “真的，沒騙你！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要是不信，到村裡問問那些女人，我都不知道睡了幾個了。就那個李秀芹，為啥不跟我聯系了。就是因為有一次，我想睡她，被她打了兩巴掌。”

  看林詩瀅的目光仍然半信半疑，武達決定把人渣演得再徹底一些：“村裡的那些娘們，都說我的活兒好。要不，咱們開個房，讓你體驗一下。估計以後，咱們也沒什麽機會見面了，機不可失啊！”

  說著，武達還一副色授魂與的模樣，伸出手往林詩瀅的前胸抓去。

  “你魂淡！”林詩瀅站起身來，重重一巴掌抽過來。

  武達連動都不帶動一下的，承受了這一記耳光。

  臉疼，還能比得過心疼嗎？
  看著憤然而去的林詩瀅，武達苦笑一聲。

  兩個人的心痛，怎麽能比一個人心痛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