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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宋》第403章 一人梟首九州平
  第403章 一人梟首九州平
  燕子谷裡,余焰未盡。

  一隊隊的大宋降卒,被戴著鐵面罩的黑甲兵手裡的刀槍勁弩逼著,脫下了身上的衣甲,僅著貼身的麻衣布服,用臨時製作的簡陋工具,在山谷中挖坑。

  上千人的俘虜隊伍,無人敢作聲,一旦有人抬頭觀望或者竊竊私語,那些殘暴的黑甲兵毫不猶豫的就會開弓射箭,大坑邊上躺著的十幾具死屍,就是這樣來的。

  死人是最好的調教方式,渾身插滿箭杆刺蝟一樣的屍體擺在那裡,震得宋兵們再無人敢反抗,像一群溫順的羊,埋頭挖土。

  而他們當中唯一身著文官服的大宋禮部員外郎嚴複,卻被免去這頓勞作之苦。

  他此刻正癱作在地上,麻木無神的看著坐在面前的長孫弘。

  自然,長孫弘是戴著鬼面的,嚴複認不出他來。

  “你,知道我是誰嗎?”嚴複白著臉,竭力想做出朝廷使臣應有的尊嚴來,不過兩腿顫顫,打擺子一樣哆嗦個不停,隻得坐在地上,聲色俱厲的喝道:“我乃大宋赴蒙古國的使臣,禮部員外郎嚴複,受命天子持節,冒犯者死!”

  長孫弘的鬼面具晃了一下,沒有回答他,只是把身子朝前傾了傾,似乎想要湊近一些看得清楚點。

  那張鐵面具的眼睛位置,露著兩個小黑洞,一雙眼睛清亮的光在後面閃爍,嚴複被目光掃中,隻覺兩道跟那鐵面具一樣冰冷刺骨的寒芒刺了過來,頓時渾身一僵,連舌頭都不大靈活了。

  “爾、爾等,是何、何人?竟敢擅殺朝、朝廷官兵,何其大膽!”他強自嘶吼著,用外強中乾的嚴厲問句,來給自己壯膽。

  長孫弘的腦袋又晃了一下,然後下巴揚了一下:“我是誰,你不必問,你是誰,我卻是知道的。”

  嚴複一驚,哼聲道:“既、既然知道,你還……”

  長孫弘把手中帶鞘的長刀朝地上頓了一頓,發出啪的脆響,打斷了嚴複的話:“你身上的議和文書呢?在哪裡?”

  嚴複本能的雙手一縮,護住了腰間,朝後面一退,惶然道:“我……沒有……不知道……”

  他的眼神閃爍,兩手緊緊捏著衣服。

  這個動作已經不打自招,長孫弘揮揮手,兩個如狼似虎的黑甲兵撲上去,掂小雞一樣把殺豬一樣叫喊著的嚴複提起來,上下一摸,從他懷裡摸出一個錦緞包裹的小包袱來。

  黑甲兵把嚴複隨手丟到地上,將包袱遞給長孫弘。

  “大膽!大膽!”嚴複瘋了一樣在地上掙扎,爬起來撲向長孫弘,被兩個黑甲兵返身一腳踹翻,踩在地上動彈不得,這個文官此刻卻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雖被死死踩住嘴裡卻依然在狂喊:“那是國書!是關系國家社稷的議和國書,千萬不可毀壞,爾等宵小,哦,不,英雄,英雄!千萬不要損壞啊!”

  長孫弘坐在那裡,靜靜的看了看他,把包袱解開,拿起裡面重重包裹的一本薄薄的卷軸。

  卷軸用的紙,是上好的賽文魁。

  長孫弘展開它,在嚴複淒厲的喊叫聲裡,慢慢的讀。

  卷軸不長,十來個呼吸間,也就看完了。

  這時大概力氣用盡了,或者感覺到這樣乾沒用,嚴複喊了一陣,停歇下來,喘著大氣伏在地上仰著頭,死死的盯著渾身黑甲的長孫弘,像條不甘心的死魚。

  長孫弘把卷軸重新卷好,在手裡掂了掂,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來到嚴複跟前單腿蹲下。

  “這裡面說的,就是大宋天子與蒙古人議和的條件?”長孫弘的聲音依舊冷冰冰的,不知喜怒:“割讓長江以北、歲幣賠款、捕送四川諸將至蒙古國獲罪,是朝中諸位有識之士的共同意思,還是某個人的主意?”

  “當然是朝廷的意思,是天子的意思,你沒看到嗎?朝廷用了印的。”嚴複被踩得有些氣窒,卻頑強的把頭抬起:“你們殺了蒙古國的人,壞了朝廷大計,若議和不成,天下蒼生如因此而遭到塗炭,你們如何擔待得起?”

  他扭了一下身子,舔下發乾的嘴皮又道:“我全你們一句,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快快放了我們,然後負荊請罪,求得寬恕,我向蒙古國解釋一通,希望議和不會受到影響,到時候……”

  唉!
  一聲重重的歎息,在嚴複的頭頂響起。

  嚴複茫然看到,那個高大的黑甲人,緩緩的站起身來,他的身子擋住了陽光,黑沉沉的,讓嚴複覺得,自己跟前聳起了一座山。

  “函首安邊,割地求榮,我以為,這樣的奇恥大辱只會來一次,卻被當成了慣例,這樣的朝廷,拿來何用?”

  “啊?”黑甲人的聲音有些低,嚴複有些聽不大清楚,張著嘴啊了一聲。

  “你說什麽?”嚴複忍不住問,旋即又想起自己正在勸服這個身份不明的人,於是立刻又道:“你不要懷疑,文書上白紙黑字的寫得清楚,朝廷已經首肯,蓋印生效,只要去往蒙古國就能議和成功,你放了我,我可以向朝廷進言,赦你不知之罪。迷途知返善莫大焉,議和於國於民有莫大的好處,英雄,你可千萬不要當那禍國殃民的匪人呐!”

  長孫弘沒有理他,又歎息一聲,返身離去,步履有些沉重。

  九龍昂德站在不遠處,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

  長孫弘走過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殺吧。”

  九龍昂德頷首躬身,待長孫弘走遠,他挺身而起,大步走到嚴複面前,一邊走,一邊拔出了腰間的刀。

  “乾、幹什麽?!”嚴複嚇得全身顫粟,屎尿齊流,拚命的叫喊:“我是朝廷命官!是……”

  話音未落,長刀劃過,血花飆起,他的頭飛上空中的時候,那雙眼睛依然不可置信的圓睜著。

  九龍昂德把長刀隨手抖了抖,抖了一地的血珠,然後看看山谷中已經大致挖成的萬人坑,冷冷的把刀入鞘,厲聲喝道:“鬼王有令,一個不留,全都殺了!”

  ……

  山谷裡被殺的人臨死前的哀嚎,在山頂背陰的一面,依然能聽得到。

  在近處站崗的蠻兵們佇立得有如青松,對懾人心魄的慘叫聲充耳不聞,無動於衷的嚴守崗位,他們早已習慣了殺戮與被殺,血跟火對這些老兵就跟吃飯睡覺一樣尋常,心中毫無波瀾。

  林子裡有一座簡單搭就的帳篷,在燕子谷埋伏戰還沒發起的時候,這裡是長孫弘的大營。

  一些蠻兵正在收拾東西,準備撤退,長孫弘去了鐵面罩,就站在一棵樹下,拿著那幅卷軸,慢慢的看。

  那陀智從遠處走過來,見他在看東西,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輕上前,拱手稟道:“鬼王,谷中快要清理乾淨了,有兩個活捉的蒙古人,查明身份是原本被官軍俘虜的蒙古貴人,跟著議和隊伍一起北返的,要不要留下來,今後也可以派上用場?”

  “.…..可以留下來。”長孫弘思索了一下,目光停留在卷軸上:“今後拿來交換戰俘也是可以的。”

  “是。”那陀智點頭,想了想,忍不住道:“鬼王,屬下有一事不明。”

  “說罷。”長孫弘開始把卷軸收起來。

  “那個忽必烈,聽說是蒙古人的漢地總理,無論身份還是地位,都比這兩個蒙古人要高,為何鬼王一定要他死,而能容忍這兩人活呢?”那陀智不解道:“拿他來養著,今後用處不是更大嗎?”

  “他……留不得的。”長孫弘把卷軸遞給一個身邊的文書,叮囑道:“把這個抄下來,刊發出去,每個地方去發,要讓所有的人都看得到,聽得到。”

  文書雙手捧著卷軸去了,長孫弘把頭朝向那陀智,微微搖頭:“忽必烈留不得,他必須死!”

  那陀智張張嘴,滿臉困惑。

  “成吉思汗、窩闊台、貴由,這些人都很強,卻只是很強,對漢人來說,是一頭頭狼,凶殘無良,要咬人的。”長孫弘把身上的重甲一片片的解去,有兩個蠻兵過來,接過甲葉:“狼看起來很凶,不過咬了人吃飽了肉,就會走。”

  “但忽必烈不同,他是一頭懂得養羊的狼,他逮住了羊,卻不吃掉它,而是要把產羊的地盤都圈起來,把羊馴服,讓羊年年月月的產奶生子,供他吃喝用度。”

  他把肩頭上的一塊厚重的甲塊拆下來,抬頭看著那陀智,神情嚴肅無比:“大宋就是那頭羊,忽必烈一旦成為大汗,就不會像現在的貴由這樣,隻想著搶一把。他要把大宋歸入他的版圖,所有的漢人都要做他的子民,我們子子孫孫無窮盡的當他的奴隸!”

  “所以,我必須殺了他,在他把這個思想灌輸到其他蒙古人腦袋裡之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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