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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宋》第402章 一定要殺他
  第402章 一定要殺他

  身下的馬兒噴著響鼻,在巨大的陷坑邊上轉了一個圈。

  忽必烈的身子跟著馬旋轉,眼睛盯著那個坑,背脊骨都在發涼。

  陷坑下面,是密密的尖木樁,尖朝上,像塊偌大的釘板一樣橫在底下,掉進去的人馬血淋淋的串在上頭,活像吐蕃人特有的食物——肉串。

  剛才再快那麽一點點,下面的肉串就有自己的一份啊。

  忽必烈把眼睛抬起來,朝陷坑對面已經列成橫排的鐵人牆看了一眼,當機立斷,拔馬就朝來路跑去。

  前面有陷坑,後面必然沒有,否則過來的時候就踩進去了。

  往回跑是很困難的,因為前面有坑,後來的人不知道,一個勁的前衝,前頭的人又朝後逃,兩股人流撞在一起,將小小谷口的地方擠成了人堆,軍漢們大聲的咒罵著,你推我擠,宛如年夜飯裡炒作一團的米粒和紅豆。

  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忽必烈自然不會像宋軍軍官一樣去徒勞的妄圖重振軍勢,他騎在馬上,鞭子輪番在馬屁股和擋路的人頭上來回的抽,長鞭劈頭蓋臉的打在宋軍步卒頭頂上,在慘叫聲中闖出了一條路來。

  兩側的山坡上依然有大大小小的石頭砸下來,不時砸在擁擠的人堆裡,血肉橫飛,火油拋灑著四濺,把烈焰在谷底熊熊燃燒,青翠的山谷成了血與火的煉獄。

  有宋軍冒死頂著石頭雨朝山坡上開弓射箭,但是效果很不好,石頭是從側面山上的樹林裡滾出來的,砸石頭的人隱在林子裡,影影綽綽的從樹木縫隙間向下面扔石頭,不知道有多少人,甚至連他們是誰都看不清楚。利箭射上去,邦邦邦的射到樹乾上,有沒有射中裡面的人誰也不知道。

  忽必烈伏在馬背上,沿路狂奔,躲避著蹦跳的大石,風一樣的刮過,正奔馳間,卻看到前方宋朝使者嚴複在一眾宋軍的護衛下,步行著迎面跑來。

  “忽必烈大人,請隨我來,我帶人護送你殺出去!”嚴複的襆頭不知掉在哪裡,頭髮蓬亂的提著官袍的下擺,一個勁的朝忽必烈招手:“我們有兩千兵,從谷口殺出去便是!”

  他還不知道前頭陷坑和鐵甲陌刀兵的事,一廂情願的還以為能殺出血路來,卻不知去路已經被堵死了。

  忽必烈懶得跟他廢話,情勢已經很危險了,多耽擱一分就少一分活命的機會,他暴喝一聲,狠狠的夾一夾馬腹,坐騎帶著勁風從嚴複身側擦肩而過,差點把嚴複撞翻在地。

  嚴複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灰頭土臉的坐在塵土裡,左右護衛把他拉起來,這位員外郎顧不得滿身的土,一迭聲的喊:“快快快!跟上他,跟上忽必烈大人,他有事我們全得死!”

  一群人趕忙奮起兩腿,在忽必烈坐騎揚起的塵埃裡一邊吃著土,一邊跌跌撞撞的追著去了。

  人跑得再快,也快不過四條腿的馬,只不過眨眼間,忽必烈的身影就在滿地亂竄的宋軍中幾個縱躍,淹沒在人海裡,嚴複急得雙腳亂跳,滿頭冒汗,把衣服下擺扎進腰帶裡,甩開膀子疾奔,沒跑出去多遠,就聽來路上一聲巨響,整個山谷猛地跳了一跳。

  嚴複驚得差點又是一個屁股屯坐在灰塵裡,幸好左右手快,一把將他扶住,才免去失態的尷尬。

  不過他也無暇去顧及其他,而是仰著頭,張著嘴,震驚萬分的瞪眼瞧著來路谷口的方向,那裡有一朵黑色的蘑菇狀雲朵迅捷的升空,像長城上點燃的烽火,直衝雲霄。

  “怎、怎麽回事?!”

  嚴複結結巴巴的問話換來周圍禁軍的面面相覷,半響,有通火器的軍官才舔著嘴皮子道:“稟大人,那……好像是火藥爆炸的動靜!”

  “快,過去看看!”嚴複撩著袍子,火急火燎的說道,領著一群兵在亂石翻滾中疾跑,沒跑多遠,就看到後軍大隊人馬迎面潰散而來。

  亂軍潰逃,勢如奔流,嚴複周圍的人被衝得幾乎站不到一處,虧得幾個忠勇的親衛拚命維持,嚴複才沒有被亂兵擠倒。

  他站住身形,劈頭就揪住一個跑來的禁軍大兵,厲聲喝問:“大膽!臨陣擅自逃走,當斬!快隨我殺退敵軍!”

  “大人,後路被斷了!”這人還認得嚴複,知道這是自己的上官,帶著哭腔喊道:“後軍的兄弟正要退出去,誰知道山口埋有火藥,一炸開來就山崩地裂,死了不少兄弟,現在後頭已經大火燒起來,哪裡還能衝得出去?只有向前才有活路啊!”

  “炸藥?火攻?!”嚴複心頭頓時一窒,手頭一松,那人立刻就像耗子一樣溜了。

  嚴複呆在原地,汗如雨下,仰頭前後望一望,卻見後方濃煙衝天,前方慘叫連連,前後斷絕,如臨絕地。

  他是個文官,本不知兵事,來這兒是當使臣的,不是來打仗的,領兵的禁軍將領剛才已經死在了前頭的陷坑裡,兩千人的宋軍群龍無首,他茫然不知該如何收拾這樣的殘局。

  “大人,快上山!”親隨護衛裡有老兵,見此情景也顧不得上下尊卑了,扯著嚴複就朝山上跑,前後被堵,進退無路,好在兩側的山勢不陡,爬上去還能有些希望。

  嚴複已經失魂落魄,連腿都邁不開了,親衛們半扯半架,擁著他朝山上跑,樹林間的石頭雨已經停歇,宋兵們抱著左右一死,搏一搏還有可能活下去的念頭,不要命的朝山上衝。

  長孫弘站在樹叢裡,朝前邁了幾步,一身的黑甲在從山頭上照耀下來的陽光裡宛如吸光的黑洞,脫離了樹林的遮蔽,他挺拔的身軀在山坡上非常醒目。

  嚴複立刻就看到了,他眨眨眼,顯然沒有弄明白,這個一身鐵的黑甲人是什麽來路。

  長孫弘的鬼面罩下,一雙沒有感情的眸子如冰水一樣沉靜,他把手裡的長刀從腰間揚起來,劃了一個半圓,高高的舉在頭頂。

  “殺!”

  下一秒,一身炸雷樣的暴喝響起,伴著長刀狠狠的凌空劈下,長孫弘大吼道:“下跪免死!”

  “下跪免死!”

  無數的黑甲兵從樹林間冒出了頭,一排弩箭首先撒了下去,按盾手在前、弩手在後、長槍手次之的順序,蠻軍像突然長出來的一片草,瞬間在兩側山上形成了一道人牆。

  他們沒有急著衝下去殺人,而是緩緩的下壓,盾牆後頭,弩手仔細的瞄準,精確的發射,有條不紊的裝填,因為地形的關系,下面的宋軍弓弩手很難越過盾牌的保護射中後面的石門蕃弩手,而石門蕃弩手卻能很輕松的命中宋兵。

  這仗就很難打了。

  行軍作戰,在冷兵器時代拚的就是兩樣東西,一是心氣,士氣如虹氣吞萬裡的,打起仗來無往不利,一個打五個都有可能,宋軍現在已經被突然的陷坑爆炸埋伏震破了膽,主將又死掉了,當然沒了心氣。

  士氣一落,就得拚第二樣:紀律。

  處於劣風的軍隊,如果有嚴整的軍紀,訓練有素的鐵規,士兵們如果能寧願戰死也不潰退,縱然再不濟,也能堅持著不敗,嚴複手底下的這些兵,顯然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於是乎,戰況一面倒了。

  “下跪免死!”

  長孫弘的弩箭沒有射出去幾波,黑甲兵也還沒有壓到谷底,跪在地上俯首求饒的宋兵,已經黑壓壓的跪倒了一大片。

  嚴複也在其中,裹在一群宋兵裡面抖抖索索。他心中很慌亂,眼前來路不明的人馬人人都是鐵面遮臉,他連來的人是什麽人都不知道。

  眼見已經控制住了局面,壓下來的黑甲兵沒有繼續朝下面行進,而是隨著一聲悠長的牛角號,在半山坡上頓住了腳步,長槍架在盾牌上,除了依然大喊著“下跪免死”口號,朝還在亂跑的宋兵射箭之外,沒有下來肉搏的跡象。

  “這是要幹什麽?”嚴複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要俘虜我們嗎?向大宋朝廷勒索錢財?”

  這個念頭不是沒有根據,以往宋廷使者出使草原外邦,時不時的被一些部落扣為人質,大宋必須交納一定的金銀物品才會把人領回去,否則就不放人。

  不過那是大漠草原上才會有的事,現在還在河南,為何就碰到了?

  看這幫凶人的衣甲,也跟草原部落大相庭徑。

  是什麽人?

  正當嚴複胡亂猜測的時候,一隊從後面谷口傳來的馬蹄驚醒了他,扭頭看去,只見一隊同樣身著黑甲的騎兵從那邊奔過來,長槍如林,為首的一個騎將馬脖子上,懸著一個血肉模糊的頭。

  那人頭很特殊,頭頂上沒有頭髮,不像漢人發式,倒是有些……像蒙古人的頭型。

  嚴複想了想,揉揉眼睛,然後站起身子,急切的看過去。

  那隊騎兵也奔得近了,就在嚴複前面拐了個彎,朝山坡上奔去,從嚴複的角度,能夠很明白的看清那顆在馬脖子上晃來晃去的頭。

  人頭是用一根馬鞭捆在馬上的,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只有十來天,但嚴複依然立刻辨明那顆頭屬於誰。

  “噗通!”

  嚴複的臉刷的變得慘白,渾身的力氣仿佛在那一刻被一隻無形的手抽走,整個人像灘泥一樣軟下來,突然的跪在了地上。

  “蒼天呐……他們殺了他……他們殺了他!”嚴複空洞的眼洞裡泛著死灰,抖抖的舉著右手,指著那匹馬,起初是囁囁的低語,繼而帶起了哭腔:“他們殺了忽必烈!他們殺了忽必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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