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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宋》第387章 祁山道
  第387章 祁山道

  鞏州距離興元府漢中,其實並不遠,就隔著一個鳳州,在北宋種家、折家率領的西軍還強盛的時候,鞏州還是距離與西夏對峙前線很遠的大後方。

  當時宋朝的西面諸路當中,秦州與鞏州都是秦鳳路的組成部分,共同拱衛宋朝西北京兆府和四川屏障利州,即使在北宋西軍沒落,北方豪強逐步蠶食宋朝西北邊境的漫長歲月裡,鞏州也是宋朝著名的五州三關防禦體系的重要所在,為抵禦金國入寇、保衛西北一方平安立下了汗馬功勞。

  那個時候,如今霸佔秦州、鞏州一線的汪家還不知道在何處呢。

  這些都不重要,在汪良臣看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汪家如今是蒙古國的肱股重臣、帶領的是整個漠南最為強大的闊端系兵馬,就足夠了。

  以這樣的力量,足以碾壓侵佔漢中宋人。

  因為想要趕在漠南總理忽必烈前面攻佔漢中城,又有心要露一手狠的,所以汪良臣征集了秦、鞏兩州及周邊府縣的所有軍兵,這花了一點時間,但也是必須的,因為汪德臣北上時帶走了能打的大部分主力,留守的戰兵只有幾千人,頃刻間要組織起三萬人的大軍,唯有靠征集次一等的漢兵和色目兵了。

  這個過程不長,大概也就十來天,汪良臣就興衝衝的上路了。

  他不知道是,在這個時間差裡,漢水河谷中已經成了澤國,大水衝垮了忽必烈的大軍,也衝垮了漠南漢地萬戶們的信心。

  幾萬人被宋軍追殺,敗卒們倉皇逃竄,雄赳赳氣昂昂的蒙古軍在群龍無首之下撤出了河南,滿地的散兵在流亡,殘余的萬戶們收縮軍力,紛紛回到了自己的老窩。

  因為信息傳遞的關系,汪良臣並不知道這一切,他還保持著南北齊進、泰山壓頂的心境,很輕松的驅兵前行。

  這樣的心態,對汪良臣來說,並不是托大,而是經年累月的戰爭替他打下的經驗給予的,宋軍在這些年裡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

  他有時候很納悶,地大物博、人口眾多加上錢財千萬的宋朝,怎麽就練不出一支強軍來呢?以前被金國欺負就不提了,如今蒙古隨便拉一個人出來帶點兵就能打得宋朝縮頭縮腦,如此的羸弱,實在不可思議。

  宋軍騎兵不行,步卒稍稍好點,也是仗著強弓硬弩犀利,離開烏龜殼一樣的步卒大陣,汪良臣有信心在一炷香的時間裡打得宋軍找不著北。

  於是他帶著浩浩蕩蕩的軍隊,由秦州進入了岷州。

  岷州緊鄰利州,南下三百裡,就是興元府漢中。

  從這裡沿著白水河翻越祁山,再過西和州和成州,最後翻越屬於秦嶺的青泥嶺,興元府的門戶興州就到了眼前。

  這條路繞開了巍峨的秦嶺主脈,不再從宋軍截斷了的陳倉道上經過,雖然路程遠了點,但從秦漢時代開始,就是從漢中通往西域諸國的主要通道,雖然沿途有些山嶺,但跟難走的秦嶺棧道比起來,還是要輕松許多,至少騎兵能夠大隊通過。

  在這條路上,曾經發生過很多著名的大戰,汪良臣熟讀史書,自然耳熟能詳,但此刻他並沒有把以往葬身在這條路底下的諸多魂魄經歷過的教訓放在心上,此一時彼一時,過去不代表現在,漢中的宋軍一定把注意力放在了忽必烈身上,在自己這邊,壓力不大。

  事實的發展跟他所預料的一樣,利州以南都是蒙古國的勢力范圍,雖然蒙古國的軍隊撤走,但留守這些地盤的漢人依然忠心的守護著自己的轄區,尊蒙古國大汗為君主,汪良臣一帆風順的南下,沒有碰上一處障礙,鞘裡的長刀,一次也沒有拔出來過。

  而且一路走,一路搜羅,沿途州縣不斷的有兵馬加入進來,這些土霸王們一方面迫於無奈要跟著蒙古軍一起打仗,另一方面,趁著機會撈一筆也是正常的心態。

  故而汪良臣的人馬越來越多,當他走到青泥嶺的時候,麾下大軍,已經過了四萬五千人。

  人多則勢重,大家吆喝在一起,揮汗成雨、舉袖成雲,旌旗招展甲胄金鱗,越發的不可一世。

  汪良臣氣壯如牛,但不等於他是個莽夫,常年的軍旅生涯令他養成了謹慎的作風,派出去的探馬前出大軍三十裡,不斷的回報前方的敵情,雖然得到的消息往往都是“前方無敵情”。

  一直到了青泥嶺,消息才稍有不同。

  “青泥嶺上,有宋軍旗號豎起,據當地土人說,昨日清晨,有大股宋軍從興元府而來,在嶺上扎下營盤。”

  一名探馬遠遠的奔來,在汪良臣面前滾鞍下馬,單膝跪地報上了最新的軍情。

  “哦?大股宋軍?”汪良臣在眾人簇擁下,正隨大軍一道緩緩而行,行軍打仗不比輕騎突進,沒有必要一味的追求速度,相反的,因為漢中被奪走的關系,汪良臣這一次揮師南下即要趕走宋軍,也有聚集民心的打算,讓沿途的漢人看一看,蒙古大軍多麽的雄壯威武,借此威嚇一番暗中離心的人,鼓舞忠心者的士氣,順道收取一些孝敬,也是必要的。

  所以汪良臣貪大圖全,雖然心裡很急迫的想要盡快趕到漢中,做起來卻拖拖拉拉,幾百裡的路,在路上就耽擱了許久,而且隊伍越來越龐大,車輛箱籠不少,除了加入的軍兵,還多出許多收取的物品牛羊。

  如果換做蒙古人的作風,一路邊打邊走,快如疾風,也許兩三天就到了漢中城下,哪裡如汪良臣這般拖遝。

  無所謂的,多些羈絆也沒有關系,不過拖慢點速度,拉長些時間罷了,無所謂,照這速度,也能比需要掃蕩河南的忽必烈要快些,他卻沒有想到,忽必烈根本就沒有把河南放在心中,均州一拿下,就火速奔向金城,把汪良臣遠遠的甩到了身後。

  出人意料的時間差,換個主持漢中大局的人,也許就會手忙腳亂,不知所措了。

  青泥嶺上的那陀智,就是這種感覺。

  他帶來的兩千蠻兵,和三千王夔派來支援的宋兵,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開山挖泥,忙活個不休。

  青泥嶺是秦嶺邊緣的一道山嶺,因嶺高而多雨,道路泥濘而得名。這道嶺雖然遠離秦嶺腹地,卻一點沒有辱沒秦嶺艱險的名聲,從秦州過來,一路都是坦途,唯獨到了這座山下,就寸步難行,山勢陡峭壁立千仞,山嶺的製高點鐵山高五百丈,翻山而過的道路就從鐵山山峰下穿過,整座山易守難攻,是從西域進入興元府最為險要的一處地方。

  那陀智站在鐵山頂上,俯瞰遠處延伸過來的驛道,眉頭緊鎖,眼神凝重,心中思量的事情把他的一張黑臉繃得如賽文魁的紙面一樣平整。

  蠻將楊小磊滿臉是汗,從下面爬上來,走到那陀智身邊,拱手道:“將軍,都妥了。”

  那陀智從沉思中猛然驚醒過來,回頭問道:“都妥了?”

  “是,都妥了。”楊小磊重複:“山正面但凡能容人爬上來的小道,都被挖斷,連采藥人走的鳥道都沒有放過,有兩個人因此從山上墜下去,屍體都沒有找著。”

  他舔舔乾裂的嘴唇,又道:“不過道路斷絕,並不等於就沒辦法爬上來,這道嶺這麽大,總有平緩的地方,蒙古人一定會尋著方向上來的。”

  “多耽擱一時,總是好的。”那陀智的臉上有一抹痛心的表情掠過:“把兩位兄弟的名字記下來,戰後要報給長孫先生記功蔭及家屬。”

  “已經讓書記官記下來了。”楊小磊道。

  那陀智舒口氣:“你說的不錯,青泥嶺這麽大,我們人看著多,撒開了在這山裡連人影都找不著,如果扛著正面處處設防,蒙古人總能尋著一處薄弱的地方殺上來,所以處處設防等於處處不防,那是無用的。”

  楊小磊點頭讚同,只聽那陀智抬腿踩踩腳下的泥巴說道:“但這裡,卻是他們繞不開的,鐵山是青泥嶺的製高點,翻山的路就只有這裡的一條,別處都是懸崖峭壁,除非蒙古人學鄧艾從山上滾下去,否則休想越過,我們只要守住這裡,哪怕蒙古人把整個青泥嶺都佔了,他們也過不去。”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朝著山下的遠方。

  那條從秦鳳方向過來的道路上,一如既往的黃土漫漫,沒有人跡,這條商道自從宋蒙交兵以後,就很少有膽大的商旅敢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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