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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穿越攻略》第92章 苦孩子
  第92章 苦孩子

  酒足飯飽,趙禎以十壇禦酒的代價換取方仲永多留一會兒,以安慰他那顆受傷的小心靈。

  趙禎的酒品極差。二兩酒下肚,渾然不顧方仲永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還強行把專職記錄他的黑材料的宋庠給趕走,只顧拉著方仲永喋喋不休地訴苦。大意是他老爹給他留下了這偌大的家業,還有一大堆的美女,但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盡管方仲永很想說一句“你不想要,我想要呀!”,可又怕看似喝高了的皇帝轉眼就清醒了,把不知道藏在什麽地方的武宦官喊出來,把自己這心懷叵測的奸臣剁成狗肉之醬。只能有一搭沒一搭地陪聊,心中不斷安慰自己“最多再陪他聊十塊錢的”。

  可誰知趙禎居然是個性情中人,情到深處居然拉著方仲永的手說道:“文遠,我的心裡苦啊!父皇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就駕鶴西去了,只有大娘娘和小娘娘陪著我,輔佐我治國安民。你不知道呀!我從小到大就沒有真正有一天過過痛快日子。

  父皇子嗣艱難,我前面五位哥哥都未及成年便夭折了,連兄弟都沒有一個。萬一我有個什麽意外,先皇一脈從我這裡就斷了呀!”

  方仲永內心獨白:你真要有幾個哥哥,哪裡輪得到你當皇帝?說不得就要上演奪嫡大戲了。只怕到時候,你砍向自己兄弟的刀子也未必會手軟一下。矯情!賤人就是矯情!

  趙禎憶苦思甜大會繼續進行中:“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先帝與我都子嗣艱難。我也不瞞你,我雖然只有二十多歲,但與床笫之事已有力不從心之感。每每勉力為之,也是味同嚼蠟,無甚趣味可言。

  我好羨慕你呀!十六歲就生了個大胖小子,聽聞甚是乖巧可愛?”

  提前自己的兒子了方仲永心中滿是驕傲。那臭小子倒是不淘氣,吃飽了就抱著自己的腳丫子啃個不停。腳丫子啃膩了,就在地上到處亂爬。在哪裡爬累了,就在哪裡躺著思考人生。

  當然了,也有淘氣的時候。某一日,或是感覺到自己的麵包忽然變小了,就嚎啕大哭、滿地打滾起來。晏溶月是又羞又氣,臨時請了個奶媽喂養。誰想這家夥嫌味不對,堅決不吃。好不容易哄睡了,方仲永的一項福利也就沒了。

  所以,每次提起那個臭小子,方仲永都是又愛又恨。不過,方仲永是個低調的人,謙虛的人,尤其是對趙禎這種十來年沒生出兒子的家夥更是謙虛得不得了:“運氣,運氣而已!”

  陳琳那個狗東西陰森森地說道:“氣運?論氣運誰能比得上皇家?難道你方家的氣運已經強到蓋過皇家了嗎?”

  “陳公公,您這樣亂扣帽子不好吧!我說的是運氣,誰說什麽氣運了!官家能得繼大統,自然是洪福齊天之人,我等凡夫俗子焉敢相提並論。只不過這生不生孩子,生的是兒是女,既與男子有關,更與女子關系甚密。陳公公自幼淨身入宮,其中關節又哪裡知道?”

  聽方仲永這位有成功經驗的同志說起秘訣,趙禎是眼也不花了,耳也不聾了。很是精神抖擻地說道:“有何關節,速速道來。若果有奇效,朕便是賜你個爵位亦無不可!”

  這個昏君!為了生孩子,連珍貴的爵位都敢輕易地許諾了出去,真是個昏君!不知道能給什麽爵位呢?封王嗎?孩子王?

  方仲永為了爵位也是拚了,把後世常見的生理衛生常識說了出來:“想必官家知道,臣與夫人王氏認識較早,卻因些許誤解而未曾定情。還是在金溪時,王氏的舅父,也是臣的授業恩師之一的吳先生就曾有意提親,被臣婉拒了。”

  趙禎點頭笑道:“好事多磨嘛!王氏個性刁蠻,正需要磨她一下才好。文遠深諳齊家之術呀!”

  方仲永連連擺手:“並非如此,並非如此!當時官家賜婚時,臣就已經說過,男女過早行房,與身體有大損害,翰林醫官許希也是認同的。只是,只是……”

  趙禎接口道:“只是美色當前,未能自製也!夫妻行周公之禮,繁衍生息,乃人倫大道,有何羞於啟齒的。”

  方仲永給了個感謝理解的眼神,咱這是為了人類的繁衍,為了文明的傳承,沒什麽丟人的。

  趙禎道:“你之秕谷不能育壯禾,薄田不能得碩果的說法還是很有道理的。朕已施行多日,為何未見成效呢?”

  方仲永嚴肅起來了,正色道:“請官家屏退侍者,任何人不得接近。再請陳公公取朱砂若乾,銀碗兩盞,臣給官家變個戲法。對了,再取一隻鳥來。”

  轉眼,一應物事俱全。

  方仲永點亮巨燭,用兩隻銀碗扣住少許朱砂,放於火焰上。須臾,便有白色煙霧自碗隙間冒出。方仲永急忙抓住那隻倒霉的鳥,湊近煙霧。那鳥初時掙扎,沒幾下就喙中流血而死。掀開銀碗,原本鮮紅的朱砂已經不見了,只有一滴銀色的液體在燭光下閃著妖異的光芒。

  趙禎問道:“這是何物?朕的畫眉因何就死了?”

  方仲永笑道:“陳公公應該知道吧?”

  陳琳向趙禎行禮道:“這碗中之物,應為水銀,乃道家煉丹常用之物,稱為姹女、靈液也!至於陛下心愛的畫眉因何而死,老奴不知。莫不是方大人掐死的吧?”

  這老東西心眼兒真小,不就指使你乾點活嘛,至於在上司面前陷害我嗎?真不是個爺們兒!呃,好像人家還真不是個爺們兒。

  害死了上司的寵物,可是可大可小的事。萬一趙禎沒有兒子,如後世的貴婦一般把心愛的狗狗當兒子一樣,與這隻畫眉情同父子。自己不小心弄死了趙禎的“兒子”,哢嚓了大頭不至於,哢嚓了小頭咱也不樂意呀?趕緊解釋清楚為妙。

  方仲永道:“《史記》中有始皇帝灌水銀以象江河的記載,其因除嬴政驕奢淫逸之外,亦有利用水銀升騰之霧氣防盜之意也。官家的愛寵,就是死於水銀蒸汽之下。”

  趙禎很是大度地說道:“不過一個玩物而已,能得見愛卿的戲法,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愛卿也無需介懷於大伴的戲言。大伴平素為人最是嚴謹,只因喜你聰明伶俐,故此與你逗趣。往常,他可沒少說你的好話呀!”

  好吧!皇帝都說話了,咱就當是真的吧!拱手向陳琳說道:“謝陳公公美言!”

  陳琳笑吟吟地說道:“為國舉薦賢才,乃臣子的本分也!不敢當方大人的感謝。”還故作撫須狀,一副“我很看好你喲”的惡心模樣。

  趙禎又說話了:“愛卿這戲法雖然有趣,與朕之子嗣何乾?”

  方仲永不答反問:“官家可知宮中有朱砂幾何?”

  趙禎不知道,目視陳琳。

  主管宮中事宜的陳琳對朱砂的使用情況張口就來:“因宮中禦藥坊入藥所需,月耗朱砂不過五斤耳。”

  方仲永毫不意外,當藥吃能吃得了多少?
  隻問:“營造宮室又用了多少?”

  陳琳道:“因宮室多為木製,常於地下多布朱砂,以防蟲吃鼠咬。另朱砂色豔,且有辟邪擋煞招祥納福之用,亦多用於宮牆粉飾。粗略估計,當有數萬斤之巨。另有方士煉丹用去約千斤。”

  方仲永說道:“若夫盛夏炎炎,則如此之巨量朱砂可會有水銀之氣生成否?而況烈火灼燒乎?”

  趙禎聞之勃然變色:“朕豈非整日處於毒氣彌漫之中?”

  陳琳勃然大怒:“將作監該死,那些煉丹的術士也該死!老奴請旨,盡誅將作監上下,盡誅術士!”

  方仲永嚇了一跳,你這是準備殺多少人啊?再說了,不還沒有到不能挽回的地步嗎?

  急忙說明情況:“將作監不過是依照慣例而為,實無心之失,無需苛責。方士煉丹,也不過是一個吃飯的門路而已,官家遠之就是了。且宮中朱砂已蒸騰多年,近幾年天氣寒冷,於身體的損害已經大大減弱了。官家只需移居他處,好生將養,必有喜訊傳來也!”

  趙禎仍然不放心:“朕與宮中眾人皆受毒害久矣,文遠可有妙法救我等?”

  打官腔就喊愛卿,示親近就叫仲永,有求於人了就叫文遠,角色轉換的很自然呀!算了,為了自己的爵位,就不和這見風使舵的家夥一般見識了。

  方仲永施禮道:“官家言重了!禦醫保養得法,宮中各位貴人皆身體康健,並無大恙。至於這排除汞毒嗎,倒也簡單。多吃胡蘿卜,哦,也就是甘荀,西域多有種植,算不得什麽稀罕物。”

  趙禎問陳琳,陳琳說不知道為何物。

  趙禎怒道:“朕要你這老狗有何用?還不速發中旨,令銀夏路、鳳翔路多多收集,八百裡加急送入宮中。

  另外,這大內朕是一刻也不想住了。令將作監速於翠微山廣建宮室,無需奢華,務必於半年內完工。要是讓朕再看見一粒朱砂,朕就先砍了你的狗頭。”

  一個月後,鳳翔路邊塞。

  一群大宋騎兵攔住一群胡商,高呼:“繳稅!交胡蘿卜,呃,甘荀。什麽?沒有!先抓起來問問,為什麽沒有甘荀。”

  一時間,凡往來胡商皆以攜帶胡蘿卜為要,史稱“胡蘿卜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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