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變故
  看著案幾上黑衣社從太陽城送來的急報，變故來的太突然，尚天恆露出一絲苦笑。

  玄辛帝會把自己從界牌關調離，這個他早有準備的，不過事到臨頭他還是覺得有些倉促。

  和季旦達成協議屬於計劃之外，界牌關的變動勢必影響兩人間這項協議的推進，尚天恆覺得有些頭痛。

  好在冬雨領導下的黑鷹西衛非常給力，他相信通過他們施壓，季旦就算有所猶豫，也會很快回到自己希望的道路上。

  和尚天恆預料的一樣，季旦陷入了糾結和猶豫中。

  因為來自尚天恆的支持，季旦擺脫了來自財物和後勤的製約，開始大展拳腳。

  落葉谷出品的物資為他帶來了極大影響力，眼下西域各方勢力想利用貿易取得財富，季旦就是無法繞開的存在。

  俗話說有錢好辦事，相關利益交換的結果，就是他在西鳳城的話語權明顯加重。

  原本一些騎牆的中間派在巨大利益面前，直接下場押注，表達了對他的支持。

  季昌的身體雖然沒有明顯好轉，也沒有出現繼續惡化的趨勢。

  圍繞著西鳳城繼承人寶座的爭奪漸漸白熱化，季氏諸子都在積極活動。

  二哥季發雖然最近花樣百出，可並沒有被季旦放在眼裡。

  季發除了年長的優勢，手裡並沒有太多實權，他不覺得會有多大的威脅。

  薑子牙、散宜生和黃飛虎這些來自帝國的歸降人士，在季旦眼裡還沒有資格對西鳳城的政局指手畫腳。

  真正讓他頭疼的是三哥季鮮，依仗著他統領黑鳳軍肆無忌憚，最近頻繁的在西郊舉行所謂閱兵演練，其心昭昭。

  為了更好的壓製季鮮，他將和尚天恆再次會晤的日期提前了，畢竟落葉谷的出品具有較大的效力。

  作為黑鳳社的負責人，季旦一直屬於西域消息最靈通的少數人之一。

  他是在白柳村才接到了消息，尚天恆即將調離界牌關。

  情報及時可靠，這一點毋庸懷疑。

  季旦對於自己領導下的黑鳳社很有信心，如今他的觸手已經伸進了太陽城的正陽宮裡，這個消息肯定是千真萬確的。

  白柳村距離西鳳城五十裡，此刻季旦正在秘密前往首陽山的路上，他和尚天恆第二次會晤就約在首陽山下的桃花村。

  收到消息，他立刻下令自己的護衛們就地休整，顯然原先的計劃有了變故。

  季旦在白柳村看似隨意的漫步，心中卻十分糾結。

  白柳村風景不錯，說起來是個村子，其實是一處行宮。

  這裡的行宮按照伯侯的建制設置，有常設的官員和守衛部隊，歷代鎮西伯侯經常來這裡休假。

  上任鎮西伯侯季歷就酷愛在此隱居潛修，他也是在這裡遭到帝國緹騎的抓捕，最後在帝都被秘密處決。

  季昌對此非常在意，經常帶西鳳城的屬下和兒子們前來緬懷，這裡也是接待季氏貴族和西鳳城文臣武將膜拜的聖地。

  當初尚天恆率領豹衛軍參加西獵，就曾將白柳村的行宮燒成一片灰燼，如今這裡的一切都是按照舊製重修而成。

  季旦願意拋棄前怨和尚天恆聯手，就是看中了對方能夠給予自己的支持。

  尚天恆駐守界牌關就是其中的重要原因，畢竟距離上看，界牌關對於西鳳城具有較大的影響。

  如今尚天恆要被調離界牌關，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次合作的必要性。

  尚天恆提供落葉谷的緊俏物資固然珍貴，不過這個卻不是季旦與之合作的基礎，他更在意的是對方能給自己在政治軍事的助力。

  面對這場變故，季旦決定取消會晤，就在白柳行宮休息兩天，隻當是給自己放一個假。

  隊伍繼續西行，金雞嶺已經在身後，眼見已經進入首陽山地域，尚天恆松開座騎的韁繩，緩緩慢行。

  這裡算是故地重遊，讓他不由得回想上次的經歷。

  當時作為西獵斷後的部隊，尚天恆率領豹衛軍一路東奔西跑，疲憊不堪不說，前堵後追的敵人，那種逃亡的緊迫壓力讓他一刻無法放松。

  就這樣，自己還是帶著弟兄們一把火燒了季氏的白柳行宮，震驚了整個西域乃至帝國。

  桃花村的風景不錯，道路兩旁的綠樹隨風輕搖，路邊清澈流淌的溪水在陽光下跳躍閃爍。

  此刻尚天恆非常放松，既然玄辛帝和聞仲已經打算換掉自己，那麽做好收尾事宜就好了。

  眼下，他還沒有心思陷入西域和帝國的爭端之中，及時抽身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至於季旦這個合作對手何去何從，還要看這次密談的結果。

  他絲毫不擔心自己調離的消息會不會給這次會晤帶來變故，在這點上，他相信冬雨他們的效率和能力。

  和尚天恆的輕松不同，自從離開界牌關地界，顧期、鄒睿和召從懷都不敢有絲毫松懈。

  秘密潛入崇城飛虎軍中的召從懷功成身退，找了一個掩護脫了身。

  對尚天恆此番西行，他非常反對，卻無濟於事，只能做好自己這個聯絡官的本職。

  尚天恆西行的消息早已送到潛伏在西鳳城的冬雨手中，作為自衛軍在西域情報機構黑鷹西衛也為此作出了嚴密的部署。

  此刻的首陽山下桃花村，已經成為黑鷹衛防控下的堅固堡壘。

  整個桃花村已經被顧期派人接管，喬裝打扮的黑鷹衛沒有遭到任何反抗。

  在桃花村人眼裡，這些沒有明顯標識的人和過去來自西鳳城那些貴人們一模一樣，應該是同一群人的不同做派，這並不是他們能關心的問題。

  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桃花村人被限制在各自的家裡，對此他們已經習慣了，聽從指揮逆來順受的生活並沒有什麽損失。

  桃花村景色宜人，周邊都是大片的桃林，幾條小道彼此聯接，這裡是首陽山到燕山的必經之路。

  為了預防可能出現的變故，顧期和鄒睿配合著在周圍層層布防，鄒睿將三支喬裝的特戰隊安排在附近潛伏。

  特戰隊奉命隨時準備應變，冬雨也下令讓黑鷹西衛也加強了對方圓百裡的道路、城堡和西域軍營的監督。

  寂靜的村子裡偶爾傳來幾聲犬吠，尚天恆十分享受，這種忙碌中間隙的寧靜十分難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