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聽著李佳音對郎粲的溢美之詞,陳嫣一時怔住。
“郎公子,有這麽好?”
李佳音對郎粲的評價這麽高,陳嫣反而不敢輕易相信了。
要是這郎粲真這麽好,你怎麽自己不把握住,還介紹給我呢?
李佳音歎了口氣:“郎粲自然也是有缺陷的,他雖才高學深,卻也恃才傲物;他雖文采斐然,卻也好高騖遠;他雖文思敏捷,卻也自視甚高。”
李佳音便是不喜歡郎粲恃才傲物、好高騖遠這一點,若郎粲鞠躬盡瘁、為國為民,說不定早就能換佳人青眼相看了。
只可惜,李佳音給過他機會,他不中用。
作為朋友,李佳音並不討厭郎粲,只是要說是作為未來的夫君,李佳音只能是敬謝不敏了。
李佳音說完郎粲的缺點後,陳嫣便陷入了沉默,她的手指輕輕敲打著茶杯的杯壁,似乎在進行某種考量或者說是權衡。
半晌後,陳嫣抬起頭,問李佳音道:“所以說,你是因為他的這些短處,放棄了他?”
李佳音抿著嘴唇,斟酌起話語:“郎粲這個人性格狂傲,瞧不起權貴,傲上而不欺下。
他是一匹高傲的寶馬,需要的不是華麗的馬鞍或者是堅實的馬鐙,而是堅固的韁繩和時時督促他的馬鞭。
我,很顯然做不到。”
李佳音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確,她沒有能力限制住郎粲。若她真與郎粲成了,那郎粲就會變成脫韁的野馬,徹底放飛自我了。
李佳音又對陳嫣道:“陳姑娘,你能看好郎粲,我為他感到高興。但我醜話要說在前頭,郎粲那樣的人,一般的女子把握不住。”
或許正是這句話,激起了同樣高傲的陳嫣的志氣。
陳嫣的嘴角漸漸勾出一抹微笑,她昂起頭對李佳音道:“這豈不是正好?一匹高傲的馬駒,正需要一位弓馬嫻熟的女騎士。”
李佳音看到陳嫣眸中閃爍著的自信,緩緩點頭:“那就提前恭祝陳姑娘馬到成功了。”
陳嫣笑道:“李姐姐,你能否多向我講一講郎公子的事情?”
“好啊……”
……
飛花樓,秦珂端坐在椅子上,皺著眉頭一字一字地念著紙上的情報。
這些情報,是他從韓府出來後,派人搜集的關於極好吃和秦易的情報。
情報上粗略地講了秦易解決萬布奇、讓得月樓改頭換面以及和何弼競爭的事情。
這些情報,秦珂越是看下去,眉頭越蹙越深,呼吸也加重並且急促起來。
忽然,他拍案而起,面色凝重。
“好一個秦易,破而後立,入死還生!好果決的手段,好驚豔的計策!”
“這秦易,當真是一位人傑!”
秦珂左右踱步,步伐既沉且重,他陷入了沉思:“秦易既有如此手段,如何會被蠢笨的秦琦擠兌出家?”
沒道理啊……
就算是那個秦曲也摻和了進去,精明的秦老太爺也不至於坐視秦易落得個掃地出門的結局。
秦珂握緊了拳頭,他在飛花樓不過是一個掌櫃,沒資格參與族中大事。
他一直想要提升自己的價值,以獲得在族中的話語權。爭取主持韓府宴席的機會,便是他的一個嘗試。
只可惜,不幸遇到秦易,大敗而歸。
秦珂一向善於總結失敗的經驗。
失敗向來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失敗。
“我是輸給了秦易,失去了這次在韓府做事的機會。可是,秦易又何嘗不是我的機會?”
“既如此,我不妨先探探他的器量。”
秦珂當即坐定,拿起紙和筆,修起書信來。
一刻鍾後,秦珂修修改改了措辭,又將自己搜來的情報塞進信中,喚來一位信任的親隨。
“把這封信送去秦府,務必要親手交給秦曲秦二爺。”秦珂想了想,又說道,“送完信後,你不要立刻離開,看看秦曲的表現,然後再告訴我。”
親隨應下,雙手接過信後轉身離去。
秦珂雙手交叉,十指相扣抵在下巴處,眼睛中閃過一抹精芒:“秦易的崛起已然不可避免,與秦曲早晚碰撞在一起,這可是我的機會啊。”
……
夜幕低垂,街頭巷尾人影稀疏,陷入寂靜。
東城一處平房中,卻響起讓人羞臊不堪的聲音。
“哎呀,郎君你還是這麽猴急,衣服都扯壞了呢。”一道女子充滿媚惑的聲音嬌嗔不已。
秦琦臉皮漲紅,他從後面撕掉女子的布裙,粗粗的脖子發出低吼:“春宵一刻值千金,小爺好不容易擺脫老子的掌控會會你,哪能不珍惜這機會?”
說罷,只聽女子嬌呼一聲,顯然是船已入巷了。
秦琦嘿嘿一笑,咬著女子的肩頭,抱住女子豐腴的腰肢運動起來。
女子那背過去的臉上充滿不耐和厭惡,紅唇中卻發出配合的聲音,讓秦琦性趣更甚。
沒動個幾下,秦琦扶著腰杆,歎息地拍了拍女子的翹臀:“我沒力氣了,你來。”
女子低哼一聲,暗罵一聲“沒用”,隨後轉過身來嬌笑地抱住秦琦那比水桶還要粗上一圈的腰……
“咚咚咚!”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炸響一陣大力的敲門聲。
秦琦一怔,他斜著眼看向女子:“你那沒用的男人回來了?”
女子搖頭道:“不會,他這幾日去洪州做事了,不可能回來。”
“那能是誰?”秦琦不解,他又動了幾下,自以為得意,卻讓女子很是不耐煩。
女子皺眉道:“別鬧了,你先躲起來吧,我看看是誰。”
秦琦哼道:“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打擾我!”
說著,屋外的敲門聲更急促了。
女子有些緊張道:“萬一真是我男人回來了,可該怎麽辦?”
秦琦不以為意道:“管他是誰,誰進來,我上去就給他一個大嘴巴。”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秦琦掰過女子的臉,冷哼道,“你都跟我這麽久了,不會還想著你男人吧?”
女子連忙賠笑道:“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啊,自從那次被你強了身子,我才知道和你比起來,我那男人簡直什麽都不是。
我早就想和那男人分開了,你可千萬別舍了我啊!”
秦琦這才笑道:“你說話還是這麽好聽,有你這番話在,就足夠了。不過分開這話,倒是不必說了。
你若不是別人的妻子,我搞起來還有什麽意思?”
說罷,秦琦起身,走向門口。
“你幹什麽去?”女子急道,厭惡的眼神中有著擔心。
秦琦嘿嘿一笑:“和你那男人做了這麽久的同道之人,我總得和他打個招呼吧?我剛才不是說了,要給他一個大嘴巴。”
女子大驚失色,她抬起手,卻又不敢說些什麽,她將撕扯掉的裙擺掩住身子,一臉落寞地低下了頭。
秦琦得意滿滿地打開房門,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傲然地看向門外之人。
辱其妻,打其夫,大丈夫生當如是!
結果,秦琦還沒將目光投在門外之人的身上。
“啪!”一道又響又脆的聲音響起,秦琦險些被一巴掌打到地上!
“狗東西,你敢打我?!”秦琦大罵出口,他正要還一巴掌,結果卻順著屋內的光,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嘶~爹……”秦琦瞪大的眼珠子瞬間縮小,他的肩膀耷拉下去,整個人的身形矮了一寸下去。
“狗東西?呵呵,秦琦,你當真長了本事。”秦曲紅著眼看著秦琦,抬起就是一腳。
“喔!”秦琦痛呼一聲,他踉蹌爬起,又迅速跪在秦曲面前,“爹,我,我……都是她勾引我的,我、我只是沒經受住誘惑。”
秦曲斜了裡面衣衫不整的女子一眼,冷笑一聲:“給我滾起來,只會在外面給我丟人!”
“哦哦。”秦琦麻溜地從地上跳起,撓了撓鼻子。
秦曲歎了一聲,他將手中秦珂送來的書信砸在秦琦身上,哼聲道:“看看你這些日子都在幹什麽,我要是死了,你還有什麽好日子過?”
“爹說的哪裡話?爹一定能長命百歲,福澤綿長!”秦琦熟練地將場面話說完,慢條斯理地看著信。
秦曲一言不發,眉頭蹙得很深。
不一會兒,他就聽到了秦琦難以置信的聲音:“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秦易不過一條喪家之犬,怎麽會?”
秦曲抬腿跺了跺地面:“怎麽不可能?秦易都敢在長老面前打破你的頭,他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反倒是你,我反覆告訴你不要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來往,你都在做什麽?家裡的生意,你可管過?”
秦琦握緊了手中的信,撕得粉碎:“該死的秦易,還裝成一副柔弱的樣子,原來這麽卑鄙無恥,可惡可恨!”
秦曲定定地看著兒子,考校似的問道:“那你現在應該怎麽做?”
秦琦思考片刻:“我去派人,砸了他的酒樓!”
秦曲失望地看著秦琦:“你爺爺還沒死呢,你就敢砸自家的酒樓?再者,得月樓本就是我們的,我們要砸自己的酒樓?”
秦琦又試探問道:“那我派人……對秦易出手?”
秦曲挑了下眉,他歎了口氣:“細節你自己斟酌吧。注意分寸,要是被人抓住,哼!我打斷你的腿!”
秦琦這才喜笑顏開:“爹,你放心吧,這種事情我最拿手,保證做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