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樓上,何弼何掌櫃喝著小茶、哼著小曲,正得意呢。
“哼哼,我有無數種手段搞黃極好吃,區區秦易小兒,還敢與我鬥?
想必,我的那些夥計們已經給夠秦易小兒苦頭吃了吧?嘿嘿,還想贏下賭約,想得美!”
這時,何弼的親隨走了上來,他的臉色非常不好看:“掌櫃的,不好了,咱們派去得月樓白吃白喝的人被趕回來了。”
何弼一愣,旋即大手一揮,哈哈大笑:“這不是好消息嗎?你苦著臉做什麽?
哈哈,姓秦的小子終於憋不住了,他這樣驅趕客人,豈不與他前日的約定背道而馳?
做生意這般沒有信用,又豈能造就好口碑?極好吃的生意,做不久了!”
親隨的臉色卻依舊難看,他小聲道:“不是姓秦的趕的人。”
何弼一怔,隨後無所謂道:“不是他,是那個姓方的?他是極好吃的人,是他趕的也沒差。我看那家夥有勇無謀,最是容易壞事。”
親隨還是搖了搖頭:“也不是姓方的。”
何弼隱隱察覺不妙:“到底是誰趕的人,你說清楚。”
“是、是去極好吃的客人們……”親隨悶聲道,“他們說,見我們菡萏樓的人幾次三番吃白飯,還故意搗亂,所以自發地把我們趕了回來。”
何弼大怒,叫罵出口:“怎麽可能?世人慣是趨利避害,怎麽可能有多管閑事的?”
親隨道:“是極好吃的小二出來拱的火……”
親隨三言兩語,將阿峰做的事轉達給了何弼。
何弼聽畢猛拍桌子,驚醒道:“我懂了!這群刁民哪裡是為極好吃伸張正義,分明是自己吃不到白食,所以想把我們趕出去騰位子!”
“這群刁民!這群刁民!秦易這小子,竟然會裹挾民意!”何弼大為懊惱,自己竟然漏算了這一招。
還好這只是他安排的其中一計罷了,此計不成,還有別的招數呢。
何弼深吸了幾口氣,穩住紛亂的思緒,又對親隨道:“我讓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親隨搖了搖頭:“沒辦成。我已經開了三倍的工錢,可那個馬廚子想吃了秤砣一樣,他鐵了心要留在極好吃,還讓我滾。”
“區區一個廚子,竟敢如此囂張!”何弼剛穩下來的心情又浮躁起來,“等我拿下了極好吃,定要好好整治這家夥!”
雖然嘴裡對馬廚子大罵不止,但何弼卻很是看重於他。
對於極好吃新推出的數種炒菜,何弼是嘗過的,所以他知道那些美食的競爭力,要不然也不至於動了挖人的心思。
不過挖不來人這一點他也不至於特別沮喪,因為除此之外,他還有後招。
他又問親隨道:“我讓你派人潛入極好吃做事,你做的怎麽樣了?”
關於這點,親隨終於算做成了一件事,他抖擻抖擻精神,笑道:“極好吃因為急缺人手,咱們派去做工的人,他們基本都招下了!”
何弼聽完撫須大笑:“哈哈哈,秦易這小子終究是年輕了些。有那群家夥在,過不了多久,極好吃會做的美食,我菡萏樓也一樣會做!”
親隨諂媚笑道:“掌櫃的此計著實是高,菡萏樓在您的掌控下,必然蒸蒸日上!”
何弼笑道:“還用你說?蒸!必須得蒸啊!”
……
在方不同這個高手的潛在操控下,得月樓裡的打架亂子一直在可控范圍內。
大家夥把菡萏樓的夥計亂拳打出後,得月樓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不,不能說是恢復了平靜,客人們的情緒反而高漲了起來。
大家夥一起征惡揚善、踐行正義,再聚起來吹吹牛*,怎能不讓人心潮澎湃?
聽著客人們說著“我打了那家夥五拳”,“我打了那家夥十拳”,“我把那家夥的鼻血都打出來了”之類的話,方不同滿意地從前堂離開了。
他直接走向後院,打算告訴秦易這個好消息。
秦易此時正在後院扎馬步練功呢,昨日被一群潑皮圍困,然後被陳秋月救下的事情,對他的打擊很大。
“正如爺爺所說,這是個吃人的世界,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在這個世界行走,沒有一副好的身子骨,是萬萬不可的。”
就算打不贏陳秋月那樣的練家子,也不能在一群潑皮的圍攻下束手無策吧?
“易哥兒,你在練武?”方不同進入後院,見到的就是秦易扎馬步的樣子。
秦易見到方不同,忽然眼睛一亮。
他見過方不同出手好幾次,方不同動手乾淨利落,顯然是學過高明的功夫的高高手。
讓方不同教自己幾手,不比自己瞎捉摸得好?
秦易連忙對方不同說道:“方叔,我想學學武功,你可有什麽能教我的?”
方不同微微一愣:“易哥兒想學武功?可你都這個年紀了,筋骨已經定型,現在再學,是不是有些晚了。”
秦易笑著道:“方叔,我學武又不是想成為什麽大高手,能自保就行。”
方不同淡淡頷首:“自保的話……那就練些外家功夫吧,我恰巧精通的就是外家功夫。”
“外家功夫?內家功夫?”秦易抬頭看向方不同,他從來沒練過武,對武道絲毫沒有了解。
方不同道:“外練筋骨皮,注重強身健體,世間大部分武夫都是走的這條路,也就是練的外家功夫。
內練一口氣,注重五髒六腑的培養,道士一類的術士通過上乘心法通過吐納、內丹練氣功,就是所謂的內家功夫。”
“吐納、內丹?”秦易聽得有些興奮,“內家功夫練出來能不能飛簷走壁,發出六脈神劍之類的劍氣?”
方不同聞言一頭霧水:“什麽飛簷走壁,什麽劍氣?易哥兒你在說什麽?內家功夫又不是仙術,怎麽能做到那種地步?”
秦易咧了咧嘴,武俠小說裡果然都是假的:“那外家功夫和內家功夫,哪一個更厲害?”
方不同搖頭道:“倒是不能說哪個更厲害,只能說各有利弊。如果論短時間內提升身手,內家功夫自然是比不上外家功夫的。
外家功夫見效快,能夠迅速提高身體作戰能力。但是常年使用外家功夫,對五髒六腑會造成極大的負荷,時間一長,就會拖垮身體。
就我而言,現在正處於外家功夫的巔峰狀態,可是再過十年,我的身體機能就會變差,身手也會變弱。
然而,內家功夫就不一樣了。內家功夫長年累月地滋養髒器,不僅能延年益壽,還能隨著年紀的增長,武功變得更加精悍。
就如當世的華山陳摶道人,他的內家功夫就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他如今雖已有近百歲高齡,但對付我這樣的武夫卻不需要第二根手指。”
“內家功夫竟然這麽厲害?!”秦易大吃一驚,方不同就已經是當世猛人了,那個什麽陳摶道人卻能輕易製服他?
秦易深吸了一口氣,他若有所思:“如果內外兼修呢?豈不是能兼二者之長?”
方不同歎氣道:“內家功夫和外家功夫都是需要大量時間來練習的,都不可能在極短時間內掌握。
就像你既學文又學武一樣,如果沒有極高的天分的話,想要涉獵這兩種功夫,只會文不成武不就,兩樣都不精通。”
秦易點了點頭,他也只是說一說,並沒有兩者兼修的想法。
他又不是想成為什麽武林高手製霸武林,能有防身之用就夠了。
秦易又道:“聽起來,內家功夫似乎好處更多些,方叔,不如你教我些內家功夫?”
方不同有些尷尬:“內家功夫需要高明的道家心法,像我這樣的粗人怎麽可能有人家的傳承?”
秦易乾笑兩聲,他倒也沒覺得可惜:“方叔,那從現在開始,就教我外家功夫吧!”
方不同點點頭,他抽出腰間的長刀,拋給秦易:“易哥兒,接住。”
“哦。”秦易下意識接過,卻險些被這長刀摜得摔出一個大跟頭,“謔,方叔你這刀起碼有三十斤吧!”
方不同道:“此刀重六六三十六斤。”
秦易顫顫巍巍地將刀舉起,臉皮都在顫。
之前方不同拿著此刀時,他還沒覺得重,到得他自己來拿時,卻覺得連呼吸時胸都悶得慌。
“方叔,你把這刀給我作甚?”
方不同看著秦易孱弱的身子,搖了搖頭:“易哥兒,從今天開始,你每天開始揮刀一百下。”
“啊?”秦易一呆,這刀他拿起來都費勁,揮一百下,他哪裡還有命在?
“方叔,你該不是和我開玩笑吧?”秦易乾笑兩聲。
方不同卻沉聲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當年我練功之初,揮的是五十斤的大刀,每天要揮二百下!”
秦易吞咽了一口唾沫:“方叔,還有其它的的輕松一點的練功法子嗎?”
方不同斜了秦易一眼:“易哥兒若是不願意,也可以不學這功夫。畢竟只要有我在,就能護你周全。”
秦易搖了搖頭,雖然自己對方不同完全信任,但是也不能始終依仗於他。
正如爺爺所說,他能護自己一時,卻護不了一世,要不然他也不會把自己趕離秦家。
只是自己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
望著手中的大刀,秦易狠狠咬了咬牙:“一百下就一百下,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