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匆匆而過。
這兩日,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又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
但很明顯的,極好吃和菡萏樓的生意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前兩日,菡萏樓還勉強能與極好吃分庭抗禮,而兩日之後,彼此間就已然沒有任何可比性了。
極好吃門庭若市,菡萏樓門可羅雀。
自從趙阿柱離開了菡萏樓後,菡萏樓就不可避免地走向了下坡路。
至於趙阿柱……
秦易不僅幫他把女兒從屠夫手裡贖了回來,還請了陳娘子為她診治了一番。
陳娘子雖然醫術高超,但她卻沒能把女孩完全治愈。秦易問了陳娘子後才知道,女孩得的是心病。
雖然女孩現在還是會時不時地發呆,也不怎麽說話,但是她已經可以正常吃飯做事,不必再臥病在床了。
趙阿柱對此很是滿意,或者說,他已沒有其它的奢求了。
趙阿柱覺得自己這輩子做了太多錯事,她現在除了想陪著女兒,就隻想還了秦易的人情。
不得不說,在廚藝上,趙阿柱是真的有本事,不愧是在菡萏樓能掌握半邊天的任務。
馬廚子按照秦易的吩咐,將所學都向趙阿柱展示了一遍,趙阿柱便輕松掌握了。
這讓馬廚子感到了深深的危機感,他經常纏著秦易,求著秦易給他開小灶,教他些新的本事。
秦易對他不勝其煩,照著他的屁股踹了好幾腳,這才把他攆走。
不過,馬廚子到底是最先跟了自己的老人,後廚在他手中也一向安穩。所以秦易私下裡還是教了他一些新的菜式的……
有了趙阿柱的加入,後廚的實力大大加強。極好吃的工作流程順利地邁入了正軌,實現了真正的蒸蒸日上。
陳秋月看著帳簿上的數字每日都在增長,心中美滋滋的。
值得一提的是,陳秋月暫時放棄了向秦易表白的計劃。那種需要費勁全身力氣才能擠出的勇氣,她只有那麽一次。
不過,她也不是什麽都不做。
每日秦易做操或者劈刀時,她便會跟在他的身邊,默默地陪伴著,偶爾也會進行著指點。
秦易也樂得如此,因為方不同除了前幾日出來指點了他幾次之後,便離開了得月樓,不知往哪兒去了。
所以,有陳秋月這個高手陪著練武,且她還時不時指點一兩句,秦易的武藝也在飛速進步著。
陳秋月很享受這種陪伴的感覺,她覺得,現在默默陪著秦易沒什麽不好。
日久生情,潤物細無聲的感情更讓她感到舒適。
於是,她便也沒想著操之過急。
這一日,他們二人正在後院練武。秦易劈刀,陳秋月舞槍,兩人練得大汗淋漓。
靠近了去,隱隱能聽到陳秋月急促的呼吸聲。
“你輕一點……太重了……呼吸會不順暢的。”
“是這樣嗎?”秦易的喘息聲有些粗重。
“對對對,就是這個力度。”陳秋月讚賞道。
“啪!啪!啪!”
兩人的位置不斷響起重物碰撞的聲音。
陳秋月笑了起來:“你不要總用蠻力,我雖然吃勁,但你若是這樣持續太久,身體會吃不消的。”
秦易深吸了一口氣,歎道:“你太強了,我不是你的對手。”
陳秋月將手中的槍杆拄在地上,搖了搖頭:“你進步的很快,再過一段時間,便可以勉強成為三流高手了。”
“三流?”秦易放下手中的刀,好奇地問向陳秋月,“那你現在是什麽實力?”
陳秋月驕傲地昂起雪白的脖頸:“自然是一流!”
秦易輕嗤一聲:“吹牛。”
陳秋月斜了秦易一眼:“不服,就繼續!”
“繼續就繼續!”秦易繼續揮刀劈砍,直擊陳秋月的面門。
陳秋月舞了個漂亮的槍花,輕松接下了秦易的招式……
這時候,阿峰忽然自外面走來,高呼道:“東家!”
秦易微微一愣,隨後收刀看向阿峰:“什麽事?”
阿峰乾笑起來:“何弼何掌櫃,他又來了,說是要見你……”
“啊?”這倒是出乎秦易意料了。
他不禁苦笑道:“這個何弼真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啊。不知道他又想耍什麽花招。”
陳秋月伸出繡帕,為秦易擦了下汗水:“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要不然推脫了,不去見他?”
秦易奇怪地看了陳秋月一眼,這丫頭前幾日對自己的肢體接觸還有些排斥,這兩日卻都敢與自己擦汗了……
被秦易這般注視著,陳秋月俏臉上也有些羞紅,她羞得把繡帕丟在秦易胸膛,撅起了小嘴:“哼,你不要胡思亂想。
你是我那位閨中好友的未婚夫婿,我是受了她的拜托來照顧你,要不然我才不會幫你擦汗呢。”
秦易接過繡帕,他輕輕嗅了嗅,上面有一股淡淡的女兒家的芳香氣息,沁人心脾。
他輕咳一聲道:“原來你是被她拜托了啊。咳咳,我還以為,你這麽做,是因為我們是朋友,你想幫我一把呢。”
陳秋月轉過身去:“哼,你若是這麽理解,也沒錯啦。”
秦易搖了搖頭,不作聲。
阿峰見這兩人結束了打情罵俏,小聲道:“那東家……我去告訴何掌櫃,你不在?”
陳秋月也看向秦易:“你怎麽想?”
秦易抿著唇思索片刻,緩緩說道:“還是見他一面吧。咱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他耍花招。
若是不見,反倒顯得我們膽怯,沒有氣量。再者說,我還真想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阿峰,你讓他稍等,我收拾收拾就過去。”
“好的。”阿峰得了信,邁著小碎步就跑了去。
秦易將刀收好,轉身也要走開。
陳秋月連忙道:“你往哪兒去?”
秦易納悶問道:“做什麽,你要跟我一起?”
陳秋月道:“嗯。你剛才有些招式耍得有些問題,我要和你講一講。”
秦易卻露出一個壞笑:“可我現在要去沐浴,你確定要一起?我倒是不介意。”
“額……”陳秋月呆住,隨後俏臉更紅,“登……登徒子!你胡說什麽!”
秦易歪了下頭,揚著眉頭:“不是你說要一起的嗎?”
陳秋月握緊小拳頭,鹿皮小靴踢踏著地面:“我怎麽知道你去沐浴啊!你這個壞家夥!”
“這麽凶做什麽?”秦易撓了撓耳朵,對她的惱羞成怒表示不理解,“這麽凶的女人,小心嫁不出去!”
陳秋月更氣:“嫁不出去也不要你管!”
秦易輕嗤:“我才不管呢,誰會娶你這樣的凶女人?我就時要娶,也娶嘉敏那樣乖巧可愛的女孩。”
陳秋月頓時不說話了,她低著頭手指絞在一起:原來他喜歡乖巧的女孩,那我以後要收收脾氣了……
她歎了口氣,剛抬起頭來,卻嚇了一跳。
原來,秦易聽見她沒有反駁,覺得有些奇怪,竟又折返回來,站在了她的身前。
“你……你靠這麽近做什麽!!!”陳秋月看著與她隻隔著咫尺距離的秦易,嚇得直接往後面跳了起來。
秦易蹭了蹭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你好像不太開心。”
陳秋月背起雙手,傲嬌道:“哼,本姑娘一向大度,怎麽會因為你三言兩語就不開心!”
秦易舒了口氣:“你不在意就好。其實……如果你真的嫁不出去的話,我倒也可以大發慈悲,收了你的。”
“額……”陳秋月的大眼睛一下子瞪大,她愣愣地看著秦易,小嘴漸漸變成了“o”形。
陳秋月不禁心潮澎湃,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中蒙上了一層水霧:原來,他也是喜歡我的嗎?
陳秋月握緊了小拳頭,正打算和秦易互訴衷腸,卻不料秦易繼續說道:“不過,你這麽凶,做正妻肯定是不行的。做個妾,倒是綽綽有余。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娶妻娶賢,納妾納色,你該慶幸自己模樣還算不錯。”
見陳秋月低下了頭,一聲不吭,秦易哈哈大笑:“不至於吧?感動成這樣?”
陳秋月默默轉身,去摸插在地上的長槍。
秦易疑惑地看向她:“怎麽,你還要練啊?我可不陪你了,總不好讓那何弼老兒等太久。”
“喂,槍尖不要對著人啊。”
“唉,你幹什麽?”
“謔!你……”
眼看著陳秋月向自己衝來,手中長槍的槍尖正對著自己,秦易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連忙驚吼起來。
陳秋月惡狠狠地抬起了頭,她咬著牙根,兩眼猩紅:“我讓你做妾!我讓你綽綽有余!我讓你感動!”
陳秋月每說一句話,便向秦易刺上一槍,嚇得秦易匆忙躲閃,狼狽逃竄。
“唉唉唉,你不想做妾就不做嘛,我就開個玩笑……”秦易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他在地上翻滾疾呼道。
槍尖在地上戳出一個又一個窟窿,最後停在秦易耳邊,槍杆不住震顫,發出宛若龍吟的空氣振動聲。
秦易深深咽了口唾沫,不知所措地看向陳秋月。
陳秋月拔出長槍,將槍尖對著秦易的脖頸,她的聲音低沉又可怕:“我就問你,還感不感動?”
秦易嘴角抽搐著,他連連擺手:“不敢動……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