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６０１章　關羽水淹俄吉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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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飛可以不在乎陳登的死活，甚至也可以不在乎甘夫人的死活，但是卻不能不在乎劉阿鬥的死活，畢竟經過他的科學鑒定，已經認準了那是他大哥的兒子……親生的那一種。

  然而甘夫人現在就懷抱著阿鬥，擋在韋光正身前，很明顯，是甘願為質，以死相逼，也不打算讓步。

  也許韋光正不可能挾持甘夫人為質，以求活命，但是張飛卻不知道這一點，更加不會相信這一點。投鼠忌器之下，張飛隻得收斂起自己暴躁的小脾氣，假裝自己是一個知書達禮，溫文爾雅的文化人，打算以更高級的方式，處理眼前的事情。

  簡單地說，就是準備談判。

  首先，張飛提出自己相當仰慕韋光正，想要與他較個高下，比武切磋。韋光正很想答應下來，可是自己身上的傷，已經到了站著都費勁的地步，又怎能再與他比武？
  陳登覺得不公平，立刻戳穿了張飛的醜惡面目，憤慨地說道：“三將軍明知韋局長身負重傷，卻要在此時比武，莫非是想趁人之危？”

  “韋兄弟受傷了嗎？”

  張飛裝了個傻，隨即“熱心”地說道：“那快快隨俺回去，俺去找最好的醫者來給韋兄弟診治。等你好了，咱們再比武，怎樣？”

  “不必了！”

  這一回出來擋橫的是甘夫人，很是堅決地複又說道：“最好的醫者就在湖陽，只要三叔容許高祖姑父回轉，治療些許皮外之傷，自然不在話下。”

  等會兒！
  你管我喊“三叔”，是替你兒子喊的，其實我應該是你“三弟”。可是你管韋光正喊“高祖……姑父……”是幾個意思？
  對了，好像聽說韋光正娶了小皇帝的一個義妹為妻……那我向韋光正喊“韋兄弟”，豈不是亂了輩分？
  無量天尊，哦咧個去。大哥，你這個輩兒也忒低了！
  莫名遭受一波打擊，張飛還得強顏歡笑。

  “嫂嫂，外面風大，你快回車上去吧。”

  “讓高祖姑父先走，我們母子自會隨你去見夫君。”

  “哎呀嫂嫂，你一個婦道人家，怎能插手朝中大事？”

  “我可不會插手朝廷之事，我只知道高祖姑父於我母子有恩，我們不能知恩不報！”

  眼瞅著甘夫人不肯讓路，張飛便想命人上前，強行將甘夫人帶走，然而甘夫人卻猛然舉起了懷中的劉阿鬥，悲憤異常地大聲吼道：“你們倘若再行逼迫，今日我們母子便死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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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這一幕震驚到了所有人，只有劉阿鬥傻不愣登的，還以為他老媽抱著自己舉高高呢，“咯咯”笑個不停。

  張飛不敢再造次，命所有人立刻退後，真怕這位小嫂子一激動，再把大哥的親兒子給摔出個好歹來。

  而後，覺得暫時安全的甘夫人又將劉阿鬥收回到懷中，凝視著，輕撫著，漸漸的平和下來。她的眉宇之間似是有一絲淡淡的感傷，眼眸之中卻又盡是濃鬱的慈愛。想想自己顛沛的半生，為了這個孩子所做出的堅忍與取舍，此刻都化成了一份美好希冀，喃喃輕語，如泣如訴
  “莫因善小而不為，莫因惡小而為之……”

  哪怕我兒隻記得住這一句教誨，行善棄惡，想來一生也能得保平安，擁享喜樂吧。可是行善之人，哪能恩將仇報呢？兒呀，不是老媽心狠，想摔著你玩，而是在為你積福，你知道嗎？

  張飛與韋光正，一個戰場悍將，一個殺人高手，都敵不過一個任性老媽的愛子之心，終於沒能發生驚天動地的“掐架事件”。

  奉“嫂夫人”之命，張飛先率軍向後撤了兩裡，之後甘夫人又想目送韋光正離開，確保他們的安全，但是卻被韋光正拒絕了，說自己才是奉命送人的那一個，還是先送他們母子離開吧。

  值得一提的是，那三四百被俘的荊州軍，竟然有一大部分都不願再回荊州，寧願跟著韋光正一起北返，而願意南歸的那一部分，則是因為都還有家小在荊州，所以他們就臨時組成了“護送小分隊”，聽從陳登的調遣。

  車輪滾滾，從車窗中探出的，是劉阿鬥白嫩的小手，不停地揮舞著。看到這一幕，韋光正逐漸蒼白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笑容，而後，仰面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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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吉勒率軍馳援蔡陽之時，行動想快都快不了，白水岸邊，戰敗而歸，行動反倒是快速不少。這可沒有絲毫取笑他的意思，畢竟去的時候，攜帶有大量的軍械、糧草，拋石機、霹靂彈啥的，回來的時候這些東西全沒了，光腳跑路，自然能夠快一些。

  關羽會同渡過白水的習竺，對俄吉勒的追擊不可謂不快，其間甚至追上了斷後的呂建，將他當場斬殺，然而終究是讓俄吉勒帶著第八師殘部逃進了樊城。

  有了城池作為屏障，再想擊敗俄吉勒可就沒那麽容易了，何況樊城四面環水，又與襄陽相去不遠，互為呼應，一時之間，使得“前虎軍”眾將，都感到頗為棘手。

  關羽帶著習竺、關寧等人來到水邊，遠遠地觀望著對面的樊城。這一次擊敗俄吉勒，雖然繳獲的霹靂彈幾乎都是“泥球”，但是也有別的好東西，比如呂建的望遠鏡。

  得到望遠鏡的關羽如獲至寶，這個玩意比金絲邊眼鏡看的更遠更清，所以關羽便鏡不離身，走到哪兒都帶著它。可惜最近天氣總是不好，雨也越下越大，即便有望遠鏡在手，對面的樊城還是處在一片朦朧之中，啥也看不清。

  關羽命人準備船隻，習竺說這樣的天氣，強攻樊城，恐怕對我軍不利，不如等待天氣晴好之時，再行出擊。關羽說我們不能等，天氣何時晴好，尚且不知，若是先等來了漢正軍的援兵，反將我們圍困，該如何是好？
  眾將都覺得關羽說的有道理，紛紛獻上讚美之詞，於是關羽又命習竺率領一部分兵馬，藏於黎丘，做好隨時渡河的準備。假如身在襄陽城的漢正軍第二十五師呂常部，看到樊城俄吉勒遭受攻擊，出兵來援，要習竺不必理會援兵，直接尋機攻佔襄陽。

  這可不是“圍點打援”，更像是“調虎離山”，如果真的被習竺取下襄陽，關羽發動此次“荊北之戰”的第二目標也就算是完成了。唯一可慮的是，假如呂常真的出兵救援俄吉勒，兩部兵馬同時反擊關羽，到時候關羽是不是還能扛得住。

  關寧是跟著自己老爹一起行動的，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怕不怕死的話就不說了，可是眼前天氣惡劣，河水暴漲，在這種情況下想好好劃船都不容易，又該怎打仗呢？
  看到關寧憂心忡忡，關羽忍不住想要安慰一番自己的大乾兒子。

  “讓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吧！”

  還猛？

  這位乾爹，您是打算讓兄弟們一人騎一王八去打仗麽？

  然而，“天隨關羽願”，又經過一夜暴雨之後，樊城淹了……

  …………

  原來是“這樣嬸”的啊！
  關寧終於明白了自己老爹的心思，立刻帶人乘船，殺過河去。其間看到一些土坡、高地聚集著逃命的人群，不管兵士還是百姓，凡是不投降的統統射死，好像比打獵還輕松的多。可憐這些逃命之人，在天災面前遇見同類，帶來的卻不是救助，而是殺戮。

  俄吉勒率領著第八師殘部已經退守到了大堤上，只是真的“很殘”，大概連一個營的人都不到，面對著關羽、關寧的圍困，仍舊努力抵抗著。只不過洪水突襲，很多兄弟連甲胄兵刃都沒帶，能逃出性命已經不錯了，所謂的抵抗，也只是寥寥數箭。

  師參殷署，不知所蹤，或許早就戰死了，或許早就淹死了。

  關羽命人向俄吉勒招降，因為俄吉勒可是第一個用霹靂彈炸開新野城，並且創造了零傷亡記錄的天下名將，若是能夠招降他，不僅會為劉備增添一大助臂，也必然能夠使關羽名動天下。

  俄吉勒心中冷笑。

  在白水岸邊的時候，我老俄就已經存下了必死之心，能拖延到今日，已經又多活好幾天，賺了不少。

  我投降你？

  我們家燒餅將來還能保送軍校麽？

  粗話的王副帥，怎麽就給我兒子取了這麽個名呢？

  也不知道俄吉勒忽然想起了啥，竟然真的笑出聲來，而且一邊笑，一邊向周遭問道：“兄弟們，這個紅臉兒長胡子的叛逆竟然要我投降。你們說，我該不該投降啊？”

  到了這會兒，好像禮法制度，上下尊卑都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聞聽俄吉勒之言，立刻有人怒吼道：“你要是敢投降，老子先弄死你！”

  “不錯！咱們漢正軍的兄弟，只會站著死，不會跪著生！”

  “乾他娘的！”

  這位激動了，一邊怒吼，一邊舉著兵刃向水中撲去。他的本意是想奪取附近一條小船來著，可是關寧下令放箭，連帶著與他一同下水的好幾位兄弟，轉瞬之間便血染漢水，甚至連屍身都隨水而去，消失在濁浪裡。

  俄吉勒顧不上為這幾個兄弟送行，因為在他發話的同時，已經緩緩抽出了大興刀。這把大興刀，是他升任師長之時，劉漢少親手所賜，向來刀不離身。經過幾場惡戰，如今都有點像關羽的冷豔鋸了，但是，用來抹脖子，想必還是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