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９４章　報效國家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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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熹六年，秋七月。

  南陽前後歷時五個多月，終於將這一次的虜瘡疫情徹底消滅。張機帶隊研製的牛痘疫苗，經過燕大娃等人的親身試驗，使大部分人都獲得了免疫。但是，值得一提的是，前期接觸病患，也沒有接種過疫苗的朱留居然安然無恙，反倒是接種過疫苗，後來進入病區的韓澤又感染上了。好在張機就在身邊，經過全力救治，倒也搶回了韓澤的性命，可惜好好的一個娃變成了滿臉麻子。

  經過張機等人多方研究，總結經驗，首先確定目前的牛痘疫苗並不能百分之百的有效，成功率大概也就是七成左右。其次是朱留沒有被感染，主要是因為他深知虜瘡的厲害，按照在醫學院所學到的防護措施，嚴格要求跟隨自己進入病區的醫護人員戴上口罩勤洗手，注意距離少接觸。

  反觀韓澤，不是不懂得這些防護措施，但是為了驗證疫苗的有效性，他反而需要主動的多接觸病患，所以才導致了自身感染的結果。

  如今張機團隊已經撤回了洛陽，不僅要繼續研究牛痘疫苗，提高成功率與穩定性，還要指導建造製藥廠，大批量生產疫苗。按照劉漢少的要求，將來要讓大漢百姓全都接種上疫苗，如此一來，即便有一些人的疫苗接種是不成功的，但是只要他們接觸不到虜瘡病毒，就不用擔心被感染。而那些接種成功的人群，就像一道道城牆一般，阻斷虜瘡病毒的傳播途徑，從而保護那些缺少免疫的一少部分人群，這種方法叫作“群體免疫”。

  張機覺得劉漢少這種觀點很新穎，也很“驚心動魄”，假如真有這麽一天，大漢百姓就再也不用害怕受到虜瘡侵害了，又或者說，是至少不用擔心虜瘡大范圍爆發了。與此同時，也有人提出一種觀點，既然得過虜瘡的患者不會再得，假設我們讓百姓都得一次，之後不是也能達到“群體免疫”的效果麽？
  對此，劉漢少疾聲厲色地說：“這不是治病，是殺人！在沒有疫苗與特效藥的情況下，妄談群體免疫，都是耍流氓，是對天下百姓的不負責任！”

  想讓百姓都染上虜瘡，再得到免疫，這話說來輕巧，可是其間得有多少人因此而喪命？張機等人一尋思，實在太可怕了，不由得更加“驚心動魄”，冷汗淋漓。

  燕大娃與燕三娃終於又回到了劉漢少身邊，使得這位“皇帝哥”有了近萬的傍身兵馬。不過燕大娃他們現在可都是“帶疤近衛”了，感覺自己比別人強壯了不少，瞅著許褚、典韋也想掰扯掰扯。

  算了，黃胖子這回也打回來一身疤，還是先對他好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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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羽率軍撤回蔡陽之後，看到蔡陽還沒有被拿下，便當著眾將的面兒將負責主攻蔡陽的傅士仁狠狠地臭罵了一頓。當初劉備還在幽州當雍奴令的時候，傅士仁就已經開始跟著這哥仨混了，後來又一起護送劉虞進京，一起護送劉協南下。雖說傅士仁現在也算是升了官，得到了重用，但是卻得不到關羽的“尊重”，總是隨口訓斥，不留情面。

  也許關羽覺得傅士仁是老部下，彼此之間用不著瞎客套，也許是覺得傅士仁能力有限，真的看不上眼，可是憑著關羽的眼界，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被他瞧得上呢？
  按照關羽原本的“美好設想”，自己突襲湖陽，虜了“北朝偽帝”便立刻撤回，這個時候傅士仁應該是已經打下蔡陽，並且準備好了為自己阻擋隨後追擊而來的北朝大軍。但是現在，兩個小目標都沒能達成，所以關羽臭罵傅士仁，除了撒氣之外，大概也是想掩飾自己的失敗。

  雖然傅士仁以前也常常被罵，早就被罵習慣了，但是這一次卻有點小不服。罵我是無用的草包，你自己不是也沒抓來“北朝偽帝”麽？

  當然了，這種心裡話，傅士仁是打死也不敢當著關羽的面兒說的，所以只能發狠，督促兵士們不要命地猛攻蔡陽。

  然而，眼瞅著蔡陽搖搖欲墜，關羽卻又下令，暫緩攻擊。

  “將軍，若是蔡陽城破，俄吉勒必死守襄陽，只有蔡陽城將破未破，才能引出俄吉勒的援兵。”

  說話之人名叫習竺，襄陽人士，現在已經是關羽帳下的從事了。“習式”原本是襄陽大族，劉磐在襄陽的時候，倒也安分守己，畢竟那個時候的襄陽還屬於劉表治下，他們也是支持劉表的。然而後來劉磐率部投效朝廷，直接把襄陽交給俄吉勒，自己躥去了洛陽上軍校，然後“習式”之中，很多人便不安分起來，終歸要怪北朝的各種新政，對待世家大族是各種的不友好。

  面對此情此景，傅士仁隻想說一句粗話的。先前自己攻蔡陽，也沒見這個習文暉出過啥招，幫過啥忙，有時候攻的狠了，還在旁邊嘮叨，說是擔心傷亡過大，影響軍心士氣，結果害的自己被關雲長那個臉上掛著拖把的家夥臭罵。現在眼瞅著就要攻破蔡陽，立下功勞了，他卻又跳出來說不攻為好，這不是明顯得和自己過不去麽？

  “將軍，蔡陽已如覆巢之卵，我等若不乘機攻取，一旦北朝援兵趕到，隻恐……”

  明明心裡一肚子氣，但是看到關羽瞪眼睛，傅士仁後邊的愣是不敢說了。

  這事伊籍看的明白，習竺身為“習式”子弟，當然是想著先把襄陽奪回來最好，而傅士仁瞅著擺在眼前的功勞賺不到，自然也不會甘心。但是，他們的想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捉拿偽帝已成無望，關羽現在已經將戰略目標放在了襄陽上。

  再但是，伊籍既不願得罪習竺這樣的本地大族，也不願得罪傅士仁那樣的元從宿將，於是便出面打圓場，侃侃而言道：“將軍，習從事之計果然高妙，傅將軍之憂也不無道理，原本咱們可以分兵兩路，二者兼得，然而如今又恐兵力不足，分則兩失。”

  關羽饒有興趣地問：“那依機伯所見，該當如何？”

  “分兵……也可……”

  伊籍故作沉吟地又說：“然……能領偏師之人，必當勇武猛烈，能夠以少勝多，方可勝任！”

  關羽聞言，微微一笑。就是喜歡你無論“拉批條”還是拍馬屁，都能做出一副大義凜然，公正無私的模樣。

  …………

  雖然俄吉勒早就接到了增援蔡陽的命令，甚至在命令下達之前就已經探知了關羽出兵的消息，但是他並不能把第八師全部開到蔡陽去，畢竟守禦襄陽也是重中之重。於是俄吉勒當即命令徐商率本旅，並且加上一個弓弩團的兵力，馳援蔡陽。

  在此之前，守禦蔡陽的是韓晞，劉磐軍接受改編之後，他已經成為了漢正軍一團之長。徐商到達後蔡陽後，使得城中守禦的兵力達到八千余人，然而面對前虎軍重兵圍困，箭矢軍備消耗巨大。尤其是關羽回來親自督戰之後，前虎軍的進攻更加猛烈，徐商已經命人拆除城中部分房屋，以磚石房梁代替滾木擂石，用以守城了，卻還是應對艱難，岌岌可危。

  好不容易，呂常終於帶著二十五師趕到了襄陽，俄吉勒這才集合了自己剩余部眾，火速馳援蔡陽。然而俄吉勒既沒有騎兵的馬蹄子，也沒有機械化的腳踏車，趕路行軍，想要“火速”，真的很難，偏偏還遇上陰雨連綿，再加上從襄陽到蔡陽之間又沒有水泥磚路，雖然距離不遠，卻是深一腳淺一腳，走的兄弟們苦不堪言。

  只要過了眼前這道白水，就能夠到達蔡陽了，然而俄吉勒忽然有些心慌，總覺得哪裡不對。他站在岸邊，拿著望遠鏡向對岸遙望，卻是因為陰雨的緣故，遠處都霧蒙蒙的，什麽也看不見。

  是了，此時的蔡陽，不應該這麽安靜。

  警衛團長應余跑過來問道：“師長，兄弟們都準備好了，要不要馬上渡河？”

  俄吉勒沉吟著說：“不急。先招兄弟們開個會吧。”

  待到眾將聚齊，俄吉勒坦然說出自己的擔憂，要麽蔡陽已經陷落，要麽就是咱們可能會遭遇埋伏，否則蔡陽近在眼前，如何能夠如此安靜？

  眾將聞言，有的人為徐商和蔡陽的兄弟們感到難過，有的人又為師長和兄弟們的處境感到擔憂，然而師參殷署卻說：“師長，假設關雲長真的已經拿下蔡陽，他下一步又會攻取何處？”

  其實，這正是俄吉勒開會的目的。陛下就在湖陽，之前也下過命令，讓自己守禦蔡陽。假如蔡陽已失，使得陛下遭遇凶險，自己無論如何是沒臉再活了。然而現在的情況也有可能是關雲長已經設下了埋伏，單等著自己送上門去。

  究竟是沒臉再活，還是被伏而死，對於俄吉勒來說，不算個問題，但是他不想兄弟們跟著自己，死的糊裡糊塗，不明不白。

  旅長呂曠喝道：“師長，管他有沒有埋伏，咱們就是要打過去！”

  另外一個旅長呂建也說道：“對！而且咱們一定要快，說不定蔡陽還在咱們手裡。就算……就算老徐沒了，咱們也得盡快支援湖陽，不能讓關雲長危及陛下！”

  俄吉勒淡然一笑，轉頭看著殷署，只見殷署也笑著說道：“有死無生，唯向前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