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７０６章　徐榮要過蘇仙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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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已經快入秋了，天氣卻好像還沒熱到頭似的，而且這裡的天，熱的也與北方有所不同。北方是“純熱”，太陽下邊站一會兒可能就會把人給烤幹了，再站一會兒可能就會把汗烤成鹽。

  但是這裡不同，三天兩頭，沒時沒晌的下雨。要說天熱，下點雨，涼涼快快的，應該很舒服才對。可是下完雨之後，還沒等人感覺出涼快呢，天氣馬上又熱起來，搞得好像一個大蒸籠似的。想出汗，出不透徹，想乾爽，乾不透徹，便是如此反反覆複，蒸完再蒸，使呂常和一大批北邊來的兄弟欲仙欲死，欲哭無淚。

  然後“南線前敵元帥部”從酃縣運送的軍糧就過來了，其中還有一樣寶貝……辣椒。

  並且，“南線前敵元帥”戲志才還特別說明，要盡量讓兄弟們都吃到辣椒。

  “元帥，您是在給我們開玩笑嗎？辣椒這種玩意兒，吃的時候辣嘴，吃完了燒肚子，第二天它還……嗯，那個啥，炸菊花……對吧？”

  “元帥，您這是嫌兄弟們來南邊，受的罪還不夠大，故意要整我們嗎？”

  “元帥，我們可都聽說了，如今搜狐裡邊可是有一種審訊犯人所用的比較歹毒的手段，就是辣椒水。能往嘴裡灌，能往臉上噴，還能往……嗯……就是那個地方上……抹！”

  戲志才回信說：“放你們的……一種氣體！辣椒可是探索軍團的兄弟們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千辛萬苦的從異域搞回來的好東西，農學院試種成功之後，才推廣種植不久。如今這個玩意兒比肉貴，陛下自己都舍不得吃，卻先給咱們兄弟緊急籌集了一批，你們不說念著陛下的好，居然還敢嘮嘮叨叨，胡七八扯？知不知道，是陛下親口說的，辣椒就是咱們兄弟對付嶺南的寶貝……”

  算了，不吹了。

  其實戲志才自己也理解不了辣椒究竟寶貝在哪兒，所以一不小心還把實話給禿嚕出來了。

  “你們知不知道？我才是第一個被陛下囑咐吃辣椒的人！而且陛下還下了軍令，要我必須天天吃，頓頓吃，把辣椒吃成一種習慣，無辣不歡！所以你們現在誰都別惹我，我火氣很大呀！”

  好嘛，敢情戲元帥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不不不，受益，受益！既然是陛下讓吃的，那咱們兄弟就使勁吃吧，誰也不能違抗最高統帥的軍令，對吧？
  可是真的是有兄弟頂不住啊，這個玩意比最烈的酒還辣嗓子，上陣殺敵，拚命流血都不帶皺一下眉頭的大老爺們，愣是被吃的淚流滿面，這模樣兒是不是也忒慘了點？

  然而，要麽怎麽說陛下才是聖主明君呢？

  原本兄弟們都被這邊的天氣搞得頭暈腦脹，食欲不振，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著，打眼一看，好像都有病似的，但是吃了幾頓辣椒之後，呂常驚喜地發現，兄弟們不僅胃口好了，人也都精神了許多。無需過多調查，他自己也深有體會，辣椒這個東西實在太刺激了，所以能增進食欲，而且多吃一些，還能熱的滿頭大汗，就跟洗了個澡似的。這種能夠大量出汗的感覺實在太棒了，能讓人裡外通透，神清氣爽！

  於是乎，“寶貝”之名，實至名歸，呂常除了帶著兄弟們大熱天研究辣椒火鍋之外，還大拍特拍劉漢少和戲志才的馬屁，並且開始主動朝後邊的軍需官們要辣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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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戲志才吃的上火，呂常吃的上癮，徐榮不知道吃沒吃辣椒，但是上頭！

  別忘了，麴義不幸戰死，徐榮身上背著處分，可是需要“戴罪立功”的。原本徐榮還想在西陵城與“中虎軍”好好打一場，但是龍彰雲被魯肅調過大江了。而這之後，一路打過來，戲志才也多是與第一軍一起行動，呂常單獨率領第九軍的時候卻是居多。

  這是不是也能從側面說明，“戲元帥”嫌咱的能力不行，所以總是跟著、看著，而呂常的能力卻是讓元帥放心的？

  所以徐榮覺得，自己真真是需要立功，也需要證明自己的實力。

  現在的第一軍暫時沒有警衛旅，因為龔都護送劉漢少回洛陽了，而且第二師也被一分為三，燕三娃留在了戲志才身邊，閻志去了呂常那裡，所以徐榮這邊帶著的就是騎兵旅薛洪部，另外再加上第一師史渙部和第三師滇吉部。

  然而即便如此，也足夠了。從酃縣分兵而出之後，第一軍先攻耒陽，再攻便縣，一路上簡直就是摧枯拉朽，風卷殘雲！

  攻下耒陽、便縣之後，前邊就是桂陽郡治，曾經當過幾天“漢室正朔”新都城的郴縣了。但是在郴縣東北，離著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漢寧城”，能夠與郴縣形成掎角之勢。如果不先把這裡拿下的話，攻打郴縣之時，漢寧必然來援，又或者是北出便縣，試圖截斷己方的糧道。於是徐榮與眾將商議過後，第一軍率先圍住了漢寧城。

  漢寧城雖然背依大山，腳下環水，環境特殊，利於防守，但是對於有霹靂彈和掌心雷的第一軍來說，並不算太難攻取，假如能夠吸引郴縣兵馬來援，並在半路設伏的話，那才是大家想要的。所以第一軍圍住漢寧之後，雖然看上去進攻的很猛烈，但是根本沒有使出全力，反將主要兵力布置在了漢寧與郴縣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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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寧與郴縣之間有一個“蘇仙嶺”，相傳很久很久以前，蘇仙嶺本是叫作“牛脾山”。

  話說郴縣那邊原本有一戶姓潘的人家，家裡有一位小姐長的就跟潘金蓮……不對，就跟潘仁美……也不對，就跟潘長……算了，反正就是長的很漂亮，很有名氣的意思。

  有一天，潘家的小姐去郴水邊洗衣服，從上遊漂下來一段紅繩，纏在了潘家小姐的手指上，潘家小姐怎麽扯也扯不下來，就想著用牙齒咬斷紅繩。怎料想潘家小姐剛剛輕啟朱唇，還沒顧上咬呢，那條不太正經的紅繩“呲溜”一下，居然鑽進了潘家小姐的肚子裡，然後潘家小姐就懷孕了。

  這個孕雖然懷的草率了一點，但是這個故事卻很嚴肅地告誡大家，會生蟲子的不只有蘿卜……

  又話說，潘家小姐懷孕之後，覺得再擱家裡呆著，怪不好意思的，於是便躲進了牛脾山之中的一個山洞裡，而後便生下了一個娃，取名叫“蘇耽”。

  至於說潘家小姐生的娃，為啥要姓“蘇”……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反正這個“蘇耽”很神奇，生下來的時候沒有衣服，洞外的白鶴就用自己的翅膀蓋著他，沒有奶吃，洞裡的白鹿就用自己的“乃水”喂他。後來還遇到一個老仙翁，傳授仙術，十三歲便得道成仙兒，騎著白鶴飛走了。

  十三歲呀！

  “蘇耽”才剛剛十三歲，還沒來得及享受美好的幸福生活，便騎著白鶴飛走了。

  再後來，人們為了紀念這個孝順母親，熱愛鄉鄰的可憐的娃，便將“牛脾山”改成了“蘇仙嶺”。

  …………

  回到眼前，假如郴縣真的派兵來援漢寧，應該走“蘇仙嶺”東南一側，因為這邊離得近，而且還是比較好走的大路。但是徐榮認為，即便是調出了郴縣的援兵，回頭打到那裡的時候，還要再費一番手腳，所以他想另外再派一支奇兵，趁著郴縣兵力空虛之時，突襲郴縣。可是“蘇仙嶺”的西北一側就是連著耒水的郴水，第一軍現在沒有水師優勢，而且敵人也必定會嚴守此路。

  再但是，徐榮聽說，緊挨著“蘇仙嶺”下邊，其實也有小路能夠穿山而過，派了偵察參謀前去查探，發現果然如此。

  那麽現在的情況就是，假如郴縣不派援兵，咱們拔掉漢寧，再率軍前去郴縣。假如郴縣派了援兵，咱們也就再派一支奇兵，從“蘇仙嶺”腳下的小路穿過去，突襲郴縣。到時候就能夠漢寧、郴縣，外加半路上的援兵，一起統統吃掉。

  想要把這一仗，打出這個漂亮效果，首先就需要咱們的奇兵比郴縣的援兵速度更快，後發而先至！
  既然是拚速度，咱們身邊還帶著薛洪一個騎兵旅，自然當仁不讓，而且咱還不怕騎兵無法攻城，因為咱現在有掌心雷。

  計劃制定好了，各方面考慮的也比較周詳，但是徐榮卻提出來，自己要親率騎兵旅，做為奇兵。

  薛洪說：“軍長，突襲郴縣，我帶兄弟們去就得了唄，您就在這兒指揮他們打漢寧，不好麽？非要跟著我們顛兒啥？”

  徐榮說：“你娃是不是看不起人哪？論起打騎戰，我會比你差？”

  還別說，徐榮問出這一句，真沒人敢頂嘴，不是因為他的官職高，而是因為人家原本就是涼州來的，騎馬打仗這種事，原本也比別人玩的好多了。

  “可是，可是……”

  薛洪還想再攔著，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史渙也從旁勸道：“可是，您是一軍主將……”

  怎料想，史渙的話都沒說完，就被徐榮打斷了。

  “屁的一軍主將！我現在可是等著戴罪立功之人。眾位兄弟，你們也不希望將來看到我被總督教部帶走，就像訓小娃一樣狠狠批評吧？三師圍點，一師打援，你們又不是不清楚自己的任務，還需要我在旁邊告訴你們怎麽打麽？我去郴縣，也就是去佔個名兒，那幫叛逆不是拿它當新都城用過嘛。放心，該是你們誰的功勞，我肯定一點都不搶你們的。”

  徐榮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兄弟們也都無法再勸，同時也都能理解他的心思，總得打一場漂亮仗，好有機會能把之前受的憋屈吐出來。接下來的問題，就是等著看郴縣到底派不派援兵了吧。

  好在不用第一軍的兄弟們等的太久，偵察回報，郴縣果然向漢寧派出了援兵。想著自己也是好久沒活動筋骨的人了，徐榮忍不住拿著長刀耍了兩趟，同時卻在心裡暗暗地勸說自己：再等等，再等等，等他們先過了“蘇仙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