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十七年二月初九,春闈正式開始。
進入考場之前,秦風有些奇怪,這時候朱七七不應該不來啊?一問才知道,朱七七竟然跟著神機營的人去了皇家獵場。
秦風有些無奈,這丫頭什麽都好,就是太野了。
和秋闈一樣,春闈也是三場,分別是二月初九,二月十二和二月十五。最後二月十八放榜。
借此機會,秦風又在自己的名字上壓了重注,足足十萬兩銀子。
當然不是秦風自己買的,而是分別記記在陳浩然和十二位死士的頭上。
因為秦風身上有了解元的名頭,又有《弟子規》的名氣加身,所以秦風的賠率只是一賠二。
皇榜下發當日,秦風的錢財又多了十萬兩。
當有人前來報喜的時候,秦風很自然的賞賜了十兩白銀。
只是有一件事出乎秦風的預料。
海瑞依舊沒能考中進士,但是高拱卻高中了。如此一來,高拱,胡宗憲,加上他秦風都會成為嚴嵩的學生。
以嚴嵩的老辣眼光,加上高拱和胡宗憲的才能,嚴嵩不好好利用才是怪事。
按照規矩,皇榜下發當日,所有高中的舉子都要前往座師府邸拜謁,送上一份禮物,用以表達對座師的感謝,並認下師徒名分。
然後在座師府邸會舉辦一場登科宴,用來答謝所有進士。這也是諸多進士籠絡關系,發展人脈的機會,很多黨派都是在登科宴上形成的。
當初的鹿鳴宴秦風沒有參加,原因有二,一是秦風的確想要早早結識高拱和胡宗憲二人,二則是秦風覺得嚴世番還沒資格讓自己賞臉。
但此時的嚴嵩已經是禮部尚書兼翰林院大學士,禮部的職權范圍很多,除了祭天,祭祀一類的職權不去說,禮部還掌管著科舉,以及舉薦的職權。
科舉這塊不去說,直說舉薦這塊。
明朝疆域很大,可是每年的進士就那麽多,其中絕大部分還要先進翰林院,如此一來,地方官就很缺了。
官員的任命掌握在吏部手裡,可吏部上哪去找那麽多人當官呢?答案就在禮部的舉薦。
基本上禮部所舉薦的人,吏部都會任用,最差也是九品知縣。
加上禮部主管科舉,嚴嵩的門生自然是遍天下,好在此時嚴嵩還沒入內閣。不然現在的大明朝就是嚴嵩隻手遮天了。
二月十八黃昏,眼看登科宴即將開始,秦風卻遲遲沒有趕來。嚴嵩詢問會元為何遲遲沒到,管家隻說一直在催,秦會元卻說在為大人準備禮物。
直到太陽徹底落山,正常情況下登科宴早就要開始了,秦風卻依舊沒有離開院子。嚴嵩府上的兩名下人已經急得跳腳了,奈何子醜就守在門口,兩人根本進不去。
直到酉時中,也就是晚上七點的時候,秦風這才從自家院子裡走出來,手裡端著一個木盒,盒子上還蒙著一塊紅布。
見秦風終於出來,兩位下人立刻就要把秦風往馬車上請,結果秦風卻笑著說道。
“我騎馬!”
於是兩位下人就被晾在了院門口,秦風三人已經騎馬遠去。
嚴嵩府上的管家看到秦風之後,那叫一個興奮,這登科宴可就等秦風一人了。
別苑之內,嚴嵩臉色陰沉。見秦風捧著木盒進來,臉色依舊沒有好轉絲毫。畢竟這太不合規矩,哪怕你是個新科會元。
然而當秦風打開木盒露出裡面的東西之後,嚴嵩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露出驚喜的表情,最後嚴嵩滿臉激動的搶過秦風手裡的人木盒。
在場所有人都蒙了,他們都想知道秦風的木盒裡到底裝了什麽,只是這件事只有嚴嵩和秦風兩個人知道,秦風只是笑而不語,嚴嵩自然也不會說。
只是第二年除夕,嚴府就傳出了喜訊,嚴嵩再得一子一女。
直到此時,所有參加過嘉靖十七年登科宴的人才反應過來。這些消息傳出去之後,朱七七還專門問過秦風。
秦風當然不會瞞著朱七七,但也沒有全部說出來,隻說自己送給嚴嵩的東西是天香玉涎。
當然,這是後話。
嚴嵩將木箱小心收好之後,這才返回別苑,登科宴正是開始。
秦風這一桌一共六人,其中剛好有胡宗憲和高拱。落座之後,秦風連連道歉。兩人都不是小肚雞腸之人,所以並不是十分在意,只是其他三人就沒那麽客氣了。
“秦兄不愧是本屆的會元啊,果然好大架子。”
對於這些言語,秦風更加不會在意,你一個名字都沒聽過的,在意你做什麽?再說了,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你會心服口服的。
在場的人都是飽讀詩書之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有人就開始高聲朗誦詩詞,有人忙著給其他人敬酒。
看著這些場景,秦風無奈一笑。
和秦風一樣,胡宗憲和高拱同樣沒有動,只是坐在座位上喝酒。同桌的其他三位已經離開了,座位上只剩秦風三人。
高拱舉起酒杯,開口說道。
“前些天聽說了秦兄寫就的《弟子規》,高拱好生佩服,這一杯敬秦兄的弟子規。”
秦風舉起酒杯和高拱碰了一下,嘴上卻說道。
“說來慚愧啊,這弟子規並非我所寫,是我夢中見一仙人,仙人吟誦了這《弟子規》,被我記下了而已。
所以這杯酒要敬那位仙人。”
胡宗憲在旁邊說道。
“秦兄你就不要謙虛了,過度的謙虛就是虛偽了。”
秦風笑著搖頭,並不辯解什麽。
當宴席即將結束的時候,胡宗憲說道。
“高兄,秦兄,登科宴即將結束,嚴尚書畢竟是我等座師,我等理應前去敬酒。”
高拱也說道。
“胡兄此言有理,秦兄意下如何?”
秦風也沒有拒絕,“理該如此。”
於是三人同時起身,一起來到嚴嵩所在的座位邊上。
三人表明來意之後,嚴嵩也沒有端架子,反而是站起了和秦風三人共同喝了一杯酒。當秦風三人想要返回座位的時候,嚴世番卻從後面走了出來。
“你這家夥還敢和我父親敬酒?鹿鳴宴之時我這座師可不見你秦解元的身影!”
嚴世番此話一出口,整個別苑都安靜了下來,卻也有人竊竊私語!
“什麽?咱們這位秦會元還拿過解元?若是再讓他拿個狀元,他豈不是成了我大明朝第三位連中三元的人了?”
“原來你不知道啊,今天我特地找人打聽了,他是去年八月拿的湖廣解元。”
“對啊對啊,我也聽說了,據說那次的主考官正是嚴世番,結果他連鹿鳴宴都沒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