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必隆隊伍緩慢地靠近城牆，有經驗的軍官不斷地目測著隊伍和城牆的距離，確保在守軍在火槍的射程之外，盡可能地靠近城牆然後等待全軍衝鋒。

  向思問在見識了昨天毛鈺的冷血之後，毛鈺今天對城外那些百姓的縱容讓他有點意外。

  不過當他看到孔有德指揮人將一門門的火炮搬上城牆並開始布置的時候再次震驚了，因為足足有40門火炮。不過看樣子這些虎跑的射程不遠，這是要將敵人放近一些再打嗎？

  很快戰場上的變化就給了他答案。城外那些明人百姓十分地賣力。或者昨天晚上遏必隆給了他們足夠的糧食，所以今天的乾勁特別足，加上守軍並沒有開槍他們的速度就更快了。

  很快用來阻隔清軍騎兵靠近城牆的水泥墩子一大半被挖了出來並且挪到了外圍。現在清軍前面是步兵準備徒步衝鋒，後面是騎兵，夏然是準備馬上騎射。三個城牆外面的幾乎同時進行著。

  守軍在那些步兵企圖進一步靠近的時候被城牆上的守軍幾十杆火槍的齊射逼了回去。於是清軍繼續耐心等待這種詭異的事情繼續。

  當太陽西斜，在三千多明人百姓和三千多清兵的共同努力下，向思問前面十幾天的努力化為烏有。

  向思問心情很複雜，如果要阻止這些百姓挖掘就必須將他們全部殺死！毛鈺顯然還過不了心裡關。

  遏必隆對毛鈺的服軟也感到意外，不過隨即就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今天兩萬人攻城，他不相信城內的守軍還能堅持住。最多明天他一定要進入河間。至於豪格與嶽托，遏必隆覺得毛鈺只要還想活著離開應該就不會殺了兩人。

  終於城牆外的水泥墩子被基本清理乾淨，乾涸的護城河也被填埋了大部分。遏必隆決定趁著還有一段時才天黑決定對何建成發動雷霆一擊！
  砰砰砰……守軍的火槍不出意外地打響，一百多滿清勇士倒下去！遏必隆能夠承受這樣的傷亡。

  砰砰砰……第二輪火槍齊射，幾乎沒有間隔地齊射，然後是第三輪！
  遏必隆周起了眉頭，顯然豪格和鼇拜的那些手下說的沒錯，這些明軍的火槍和遼東、遼西那些邊軍的火槍不一樣。不過火槍的傷害是距離越近越大。清軍的弓箭射程也只是稍差，但是等到進入射程射速明顯會比火槍更快。遏必隆在等待萬箭齊發籠罩整個城牆，然後敵軍就此崩潰的那一刻！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幾乎是同時三面城牆上的120門步兵炮朝著城外的清軍發動了攻擊。不需要瞄準，只需要將炮彈送到城外清軍的隊伍中間即可！四十顆通紅的鉛彈砸在步兵和騎兵的中間地帶，然後繼續朝前滾動！

  城牆上的河間府兵被巨大的火炮發射生震得原地發呆。城牆下完成任務正在四散而逃的明人百姓被巨大的響聲和火炮發射的強光刺激。而跑到落入清軍當中立即就造成了上百人的傷亡，以及騎兵的混亂。

  不過清軍的衝鋒並沒有停止，他們需要盡快衝入到弓箭的射程范圍內。一輪火槍齊射他們至少能夠發射四輪弓箭，一輪火炮齊射他們至少可以發射八倫的弓箭！遏必隆拚命地揮舞著手中的寶劍鞋底離地叫喊著，讓清軍衝鋒！

  砰砰砰……噗噗噗……轟隆隆……清軍冒著彈雨終於衝到了城牆下，然後朝著城牆上發動了拋射！

  雙方你來我往，城牆上下到處都是哀嚎聲！那些被安排負責扔雷石、滾木的河間府兵由於防禦不到位加上不夠靈活，被鋪天蓋地的弓箭嚇得不知所措，結果很多人中箭倒地！

  孔有德頂著一塊鋼盾將頭伸出垛口瞄了一眼，然後扭頭對炮營指揮喊道：“換開花彈！”

  轟隆……開花彈的射程明顯沒有鉛彈遠，但是落入人群中的殺傷力卻明顯提高。空中飛舞的碎片飛向周圍十幾步的清軍。40門步兵炮將整個北門覆蓋。每一輪開花彈爆炸飛濺的金屬片多大一千多片！對清軍造成的上海可想而知。

  看到那些不中用的府兵，毛鈺搖搖頭，對著孔有德說道：“別隱藏實力了，再派點人上來負責扔手雷，給他們一點教訓。”

  於是遠中近三個火力網開始交織在一起，掌心雷控制了城牆附近，步兵炮則讓遠處的騎兵無法靠近。中間火槍快速地收割著清軍士兵的性命！看著己方的士兵一層層地倒下去，遏必隆心中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個毛鈺能夠擊敗豪格俘虜嶽托絕對不會只有情報中的那些人。而從現在看起來，光是北門城牆上就至少有兩千以上！要命的是那些火炮的發射速度幾乎三四輪火槍齊射就能發射一輪。這樣的時間雖然清軍能夠發射十幾輪火箭。但是此後也必須休息一下回復體力。

  火槍發射的速度已經讓遏必隆驚訝，而火炮卻是在不停地發射，這些火炮難道不會炸膛？

  答案是：不會！因為一直到遏必隆下令撤退，這些火炮都沒有停下來，而後是不斷眼神追著他們打。清軍隊伍近的時候就是開花彈，撤退的時候送上的就是是鉛彈，一次發射就犁地一樣在軍隊方陣中開出40條血道來！

  遏必隆親自督陣的北門，從發起進攻到完成撤退，七千人損失了一千三百人之多。等他回到營地一統計，三個城門損失都差不多！等於說是兩萬人攻城，一天就損失三四千！
  難怪豪格的三千人不是對手，難怪嶽托的大本營會被攻陷！遏必隆看看著血流滿地的戰場一股寒意從頭頂流到腳底！

  他明白，自己再次低估了毛鈺。從高陽投降的士兵和百姓口中得知毛鈺大概有三千人，其中一半是騎兵，那麽這些炮兵是從哪裡開的？
  很快就有人給遏必隆答案，原來右路軍一一部分人從南面集結後就一頭衝向了滄州。結果自然遭遇了頑強的阻擊之後被迫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