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恨鐵不成鋼,卻也無可奈何,隻好轉身,重新將視線投向扶琴女。
“你雖是二殿下婢女,卻並無實際爵位。”
“身為區區賤婢,竟敢攔本侯爺的去路,以下犯上,確鑿無疑!”
“按大梁律,奴仆犯上,可就地正法!”
此言一出,扶琴女不由陣陣冷笑。
她絕不相信,秦風有膽量對自己出手。
非但不讓路,看待秦風的眼神,反倒更加鄙夷了。
有些人猖狂慣了,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秦風也不囉嗦,直接讓秦小福去旁邊店鋪借刀。
見秦風真要懲治扶琴女,在場客人,連連後退,生怕殃及池魚。
就在這時,在院內觀望了許久的白衣客,突然出現在院門處。
“撫琴,還不趕緊退下!”
白衣客語氣無比嚴厲,不容半點質疑。
扶琴女不可置信地看著白衣客:“退下?憑什麽!”
“你怕了?我可不怕!”
“我可是二殿下近侍,就算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拿我怎麽樣!”
扶琴女滿臉傲色,根本不把秦風放在眼裡。
白衣客臉色難看至極,在此之前,他也是這麽認為的。
直到在秦風府上,不得不給秦風下跪道歉,而二殿下知道此事後,竟一言不發。
由此可見,在這京都之中,除了當面對皇族不敬之外,已經沒有什麽是秦風不敢乾的了。
就在白衣客憂心忡忡之際,秦小福拿著一把菜刀跑了過來。
秦風接過菜刀,差點氣笑。
“你去找了半天,就找了這麽個玩意兒?”
“殺豬都嫌鈍。”
秦小福一臉委屈:“少爺,大梁律命令規定,民間私藏兵器,乃是大罪。”
“有菜刀用,您就知足吧。”
秦風抬腿,照著秦小福屁股就是一腳。
“臭小子,你不是對大梁律一竅不通嗎?現在怎麽又懂了?”
秦小福連忙往旁邊踱了幾步,嘿嘿傻笑,也不言語。
秦風可沒心情跟這家夥生氣,墊了墊菜刀,轉身看向扶琴女。
臉上流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但是手上的菜刀,卻透著一種令人膽寒的氣勢。
“我數三聲,跪下磕頭道歉,方留你一命,否則,就地正法,絕不姑息。”
“一!”
扶琴女心中依舊不以為然。
正準備嘲諷幾句,卻被白衣客攔住了。
白衣客單膝跪地,衝秦風抱拳行禮,語氣無比真誠。
“秦侯爺,撫琴一直跟隨在二殿下身邊,不諳世事,免不了刁蠻些,請侯爺高抬貴手。”
“我願替撫琴,為侯爺道歉!”
說著話,單膝跪地的白衣客,直接變成雙膝跪地。
不顧在場聚集的賓朋,對著秦風便連磕三個響頭。
見此情形,扶琴女嘴巴不由緩緩長大,眼神更是震驚。
白衣客可是二殿下的心腹,在這京都之中,任誰也要賣他幾分薄面。
而如今,白衣客竟然舍下一身傲骨,毫不猶豫地下跪磕頭。
能夠讓白衣客放下尊嚴的原因,只有一個!
秦風真敢一刀斬了扶琴女!
意識到這一點,扶琴女心理防線已經開始松動。
臉色也不如之前那般驕橫,眼神明顯已經有些慌亂了。
秦風根本不理會白衣客,畢竟冤有頭債有主。
誰犯的錯,誰來承擔!
“二。”
隨著第二聲念出,秦風已經緩緩將菜刀舉了起來。
扶琴女臉色微微發白,尤其是從秦風的眼神中,感覺不到半點虛張聲勢。
仿佛在秦風眼裡,殺一個奴婢,根本算不了什麽。
哪怕這個奴婢,是二殿下的寵奴。
白衣客慌了神,連忙起身,衝著扶琴女怒吼起來。
“你個死丫頭,還愣著幹什麽,趕緊給秦侯爺道歉!”
“再執拗,任誰也救不了你!”
扶琴女薄唇輕咬,緊緊攥著拳頭,身體已經微微發抖。
自從跟隨在二殿下身邊,何曾如此緊張過?
而這一刻,扶琴女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神的逼近。
但若自己下跪道歉,務必會令二殿下蒙羞。
就在扶琴女糾結之際,秦風的聲音已經再次響起。
“三。”
當秦風念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白衣客的眼神已經徹底絕望。
秦風高舉過頭的菜刀,猛然落下!
落下的同時,扶琴女的心理防線也被徹底突破,幾乎是下意識跪了下去。
“侯……侯爺,饒命……”
靜!
整個院門附近,死一般的寂靜。
扶琴女閉著眼睛,渾身劇烈顫抖著,昔日的蠻橫傲慢,已經徹底瓦解。
如同一個普普通通的婢女,魂不附體地跪在地上,威風盡失。
過了一會兒,扶琴女鼓起勇氣,緩緩睜開眼睛,整個人卻愣住了。
秦風已經將菜刀交給秦小福,一臉無奈。
“你贏了。”
“當街殺人,而且還是殺個丫頭片子,這種事我可乾不出來。”
“我就是嚇唬嚇唬你而已,嘿嘿。”
扶琴女慘白如紙的臉色,瞬間紅得滴血,前所未有的恥辱和羞愧湧上心頭。
隻覺得眼前一陣陣泛黑。
這個該死的秦風,竟然如此奸猾惡毒!
扶琴女恨不得將秦風生吞活剝,可是當她怒不可遏地爬起來,想要發難之際。
卻發現,秦風已經穿過院門,背著手,朝著會場走去。
扶琴女氣得直發抖。
“我就說嘛,這個該死的秦風,根本沒膽量殺我!”
“哼,虛張聲勢!”
一旁的白衣客,看著秦風的背影,長長的歎了口氣。
“好了!他不是不敢殺你,只是不想殺你而已,又或者……壓根沒將你的生死放在眼裡。”
“你剛才要是沒跪下,現在,恐怕已經血濺當場了……”
若這話是從其他人嘴裡說出來,扶琴女自然是不屑一顧。
但是從白衣客嘴裡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扶琴女心情陣陣複雜。
不知道是該憤怒,還是該後怕。
“這個秦風……還真叫人摸不透脈絡。”
“明明是個紈絝,卻又權勢滔天。”
“看似吊兒郎當,認真起來,卻又讓人後背發涼。”
“難怪連二殿下都……”
扶琴女沒有繼續說下去,只能暗暗祈求二殿下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