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一臉無辜,這能怪自己嗎?這雙細皮嫩肉的手,是用來摸小娘子和數錢的,不是用來舞刀弄槍的。
若不是想讓自己死的人,能從京都午門排到菜市口,他才不想浪費時間習武。
躺平了,當個混吃等死的鹹魚,是秦風一萬年不可動搖的終極夢想。
“能不能來點簡單的?”
“又是摔跤,又是劍術,都太高級了,我玩不來呀。”
秦風垂頭喪氣,表示自己可沒有成為武林大俠的野望,招式不再精猛,夠用就行。
景千影和李郎對視了一眼,腦海中不由冒出一個相同的念頭。
爛泥扶不上牆!
景千影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道:“罷了!我本想把一身武藝傳授給你,奈何你這廝不求上進,說吧,你想學什麽?”
這就對了!
一口吃不成胖子,學武藝也得專業對口。
劍?這玩意兒太高雅,門檻太高。
刀?才霸道,一不留神再把自己砍了。
長兵器?總不能整天背著一杆步槊長矛,招搖過市吧?那也太麻煩了。
思來想去,秦風眼睛一亮:“能不能教我匕首?”
一聽這話,景千影啐了一口:“扶不起的阿鬥,這麽多兵器,你非學那最刁鑽,最上不了台面的。”
這叫什麽話?兵器就是用來殺人的,能乾死對方就是好武器,用不著分三六九等。
秦風就是要學匕首,一來便於攜帶,二來……匕首捅刺之下,眾生平等,強行跟任何人五五開。
在秦風的強烈要求下,景千影隻好教給秦風一些使用匕首的基礎手法,稍微往高深一點教,秦風便叫苦不迭。
另一邊的李郎,則是傳授秦風一些基礎貼身格鬥。
除此之外,秦風再結合自己看過的一些格鬥教學視頻,總結出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格鬥理念。
總結下來就三個字,穩準狠。
要麽不出手,出手就是一擊斃命,一旦落空,扭頭就跑!
想到這,秦風一拍大腿:“對呀!我乾脆練跑路就好了。”
反正遇到高手,終究是要跑路的,想到這,秦風決定撿起丟棄多年的習慣,便是跑步。
然後在紙上畫出一個藍圖,交給天機營工匠,打造出一個“跑酷訓練場地”。
如此一來,秦風的戰鬥理念就有了雛形。
總結下來,便是欺軟怕硬!
遇到弱者,上去剛一波,遇到強者,扭頭就跑,愛誰誰!
等秦風忙活完,已經天黑,剛走出偏院,就被秦天虎伸出大手,一把拍在脊梁上,差點沒把秦風嚇死。
“爹……”
秦天虎眼睛一瞪:“你給我閉嘴!”
隨後,秦風幾乎像是小雞子一樣,被秦天虎提溜著,扭送進書房,房門一關,隨手抄起鞭子,咬牙切齒:“你個臭小子,是不是非要把秦家全都拖累死才甘心?輔運縣男是怎麽回事?為何會出現在府上?你今日若是不交代清楚,我非打死你不可!”
秦風上躥下跳,躲避著秦天虎的鞭子,抓住機會跑到門口,隔著房門大喊:“大姐,二姐,四姐,甭管是誰,救命啊!”
見秦風還敢反抗,秦天虎氣的一陣齜牙咧嘴,抄起鞭子就往秦風身上抽。
盡管秦風才練了一下午跑路,但已經掌握了些許門道,一個扭身躲過,按著牆壁,用力一推,便輕而易舉的逃出了秦天虎的攻擊范圍。
這倒是把秦天虎驚了一下。
雖然……
剛才秦風的動作很蹩腳,要多醜有多醜,但……好像是“壁虎遊牆功”?!
什麽情況?秦風才跟著景千影和李郎學習了一天,就已經到了這種程度?這小子除了商業方面的天賦,難道在武學方面也有如此異稟?
就在秦天虎詫異之際,秦風連忙舉起雙手,大喊道:“爹!你冷靜點,我現在可是堂堂……十戶!有爵位在身,你怎能說打就打?”
這話差點把秦天虎氣笑。
十戶?
莫說十戶!便是千戶來了,秦天虎也照打不誤。
“臭小子,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居然敢跟老夫耍狠!”
秦風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哭喪著臉:“您就算借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呀。今日之所以叫李郎來京都,一來是讓李郎傳授我幾手傍身之技,畢竟徐墨和三姐在北溪縣方面,寧虎和吳畏又在江南塘棲,京都就剩下我四姐了。”
“四姐的武藝,門檻太高,實在是不合適我。”
“二來,現在北溪縣正是用人之際,李郎又是明王之子,膂力過人……”
不等秦風說完,秦天虎的眼睛已經瞪得滴流圓,似是要把秦風生吞活剝:“你給我住嘴!”
秦天虎怒喝一聲,攥著辮子,指著秦風氣的直哆嗦:“你還嫌事不夠?縱使李郎武藝天下第一,他也得繼續在輔運縣窩著!”
“你若是把李郎調到輔運縣,豈不是讓聖人覺得,你與明王狼狽為奸?”
此言一出,秦天虎反倒把自己嚇了一跳,連忙開口:“剛才為父言多有失,但意思你明白。”
狼狽為奸……
這個詞,無論如何都不能用在明王身上,他可是大梁正統王,而且曾為大梁立下赫赫戰功。
擱在以前,秦風也會忌憚此事,盡可能與明王一家劃清界限。
但是經歷了北狄夜梟的刺殺,再加上梁帝老兒不厚道,秦風的心思已經發生了微妙變化。
秦風就是要把明王這條“囚龍”,解救出來!
秦風剛要向秦天虎,解釋自己的動機,結果話還沒開口,柳紅顏就急匆匆地跑來了。
“父親,宮中來人,聖人緊急召見風兒,讓他速速進宮面聖,不得耽擱。”
此言一出,秦天虎臉色瞬間煞白。
壞了!終究是惹禍上身了。
秦天虎用鞭子,指著秦風:“你啊你,真是要氣死為父,好好當你的商人不行?非要添亂!這樣,為父隨你一通進宮,也好說和此事。”
秦風卻伸手攔住秦天虎:“聖人要見我,您去算怎麽回事?再說了,您現在是督戰大臣,理應避嫌。放心好了,我怎麽去,就怎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