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起身,扭頭就走,懶得搭理這兩個貨。
與此同時,皇宮內,李煜已經展開行動,由於猜不透禁軍統領的念頭,李煜沒有貿然直接去策反禁軍統領,而是選擇了更加保險的禁軍中郎將周浦。
宮牆上,李煜與周浦並肩而行,沿著牆沿走動。
李煜看著皇宮外駐扎的大軍,故作隨意地問道:“周將軍,接下來這場戰爭,你有幾成把握?”
面對李煜的詢問,周浦顯得有些意外,他也不由自主地掃了一眼裝備精良的北溪大軍。
“李大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說,敵軍準備強攻皇宮了?”
“這怎麽可能?”
“若是敵軍真想強攻,早在進城時,就該一鼓作氣,現在皇宮的防守比之前更加堅固了,難道秦風就不怕造成巨大的死傷?”
李煜背著手,故作平靜道:“雖然現在還暫時看不到強攻的跡象,但如果你是秦風,你會怎麽辦?”
“難不成繼續耗下去?延誤整個大計?”
聽到這話,周浦不由陷入沉默,他心裡也很清楚,如果北狄王一直死守下去,那麽秦風發動強攻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既然早晚要面對這個局面,周浦也就不再糾結,坦然面對:“雖然毫無勝算,但是我軍也必定能給秦風造成重創!”
李煜卻苦笑一聲:“只怕是連重創敵軍的機會都沒有啊。”
周浦眉頭緊鎖,看李煜的眼神變了又變:“自古以來,凡是攻堅戰,必定要面臨大量的死傷,秦風麾下大軍,就算是再驍勇,在宮牆之下,也只不過是一群血肉之軀罷了。”
“李大人此言,恐怕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吧?”
李煜搖了搖頭,感歎道:“現如今,我們還有什麽威風可言?”
“周將軍,你可知道,當初秦風固守長水縣,是如何能夠抵禦大軍強攻?”
面對李煜的反問,周浦直截了當道:“原因有三,其一是軍隊,其二是城池,其三是那些威力巨大的守城器械。”
李煜點了下頭:“如今秦風主攻,那麽城牆優勢就不複存在,而兵員優勢面臨攻堅戰也無法發揮出來,那麽就只剩下攻城器械這一點。”
“周將軍試想一下,秦風當初攻打雄鷹嶺花了多長時間?又付出了多大代價?”
“雄鷹嶺還有地勢可以依托,尚且無法阻擋秦風的腳步,難不成這皇宮比雄鷹嶺還難打?”
周浦臉色瞬間一僵,當初秦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雄鷹嶺,確實對北狄一眾將領,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由此可見,秦風不僅擅長野戰和守城戰,即便是在攻城方面,也有獨到的見解。
周浦嗓音壓得極低,緊張道:“李大人,你的意思是說……秦風之所以不急著攻城,是因為他在準備攻城器械?”
“倘若秦風把那些威力巨大的器械運到王都,必定對我軍極為不利。”
李煜長歎了口氣:“是啊,秦風雖然作為進攻一方,免不了要面臨一些損失,但是在持續不斷的資源支持下,只需要建造大量的投石車等攻城器械,就可以把傷亡壓到最低。”
“到時候,上百座投石車,同時往皇宮裡一通亂砸,又該如何?”
“要知道,這還是因為秦風顧忌影響,不願意把皇宮付之一炬,若是投進來的不是石頭,而是火球,不知道周將軍做好應對的準備了嗎?”
李煜越是分析,周浦的臉色就越是難看。
感受到周浦眼神流露出的絕望,李煜心裡卻一陣愧疚,雖然他就是要用話術,把周浦那點精氣神全部打垮,以便誘導周浦投降,可是對著北狄忠肝義膽的將領,用這一套下三濫的招數,李煜心裡自然是過意不去。
但是為了大局著想,李煜別無選擇。
片刻沉默過後,周浦不由攥緊拳頭:“既然如此,那就應該提前做好萬全準備,李大人,謝謝你提醒!”
就在周浦準備轉身離開之際,卻被李煜一把拽住。
“周將軍,難道你還真想把皇宮付之一炬?”
周浦眉頭緊鎖:“決定權在秦風手裡,李大人應該去問秦風才是。”
李煜搖了搖頭,眼神堅定:“不!決定權在周將軍手裡,若是皇宮內繼續擺出寧死不降的架勢,那麽秦風也只有強攻這一條路了。”
一聽這話,周浦馬上反應過來,猛然掙脫李煜的手,低聲怒喝:“李煜!你竟想讓我投降?!”
既然這層窗戶紙已經捅破了,李煜也就沒什麽好糾結的了,當即質問:“難道死守下去,令整個皇宮變成廢墟,皇宮裡的所有人全部被屠戮一空,你就甘心了?”
“周將軍,你效忠陛下的決心,在下極為欽佩。”
“但如果無視大局,只知道一味地效忠陛下,那就是愚忠!”
“實不相瞞,吳方旭之前來的時候,已經向我傳達過秦風的意思。”
“只要守軍願意投降,秦風便可秋毫無犯,不只是咱們,就連陛下都能活命。”
周浦眼神鄙夷至極,若不是李煜位高權重,他早就抽出刀,把這個叛徒給當場砍了。
周浦心中震驚無比,既憤怒又錯愕。
他做夢都想不到,連李煜這個“大忠臣”都叛變了!
“愚忠?我等世受皇恩,難道不該愚忠嗎?”
“若無陛下提攜,哪有我等今天?”
面對周浦的駁斥,李煜卻沒有太大反應,他態度堅定道:“縱使明知一死,你也要死守下去?”
周浦沒有任何遲疑,鏗鏘有力道:“縱使粉身碎骨,又有何妨?”
李煜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即便皇宮所有人全部被殺光,包括陛下和皇族子嗣,后宮嬪妃,依舊無妨?”
周浦緊緊攥著拳頭,咬牙切齒,片刻之後嗓音低沉道:“陛下早就覺悟!”
李煜也不辯駁,隻管又問道:“皆是所有皇宮負隅頑抗的守將,全部被夷平九族,也毫無關系?”
周浦眼神已經發生微妙的變化,語氣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