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有件事我得先問清楚了。”
“三小姐那邊倒還好說,四小姐畢竟要繼承北狄大統,可是她現在懷有身孕,短期內恐怕無法勝任重擔,難不成,咱們要在北狄等個幾年?”
這一點,秦風已經考慮過了。
連帶著臨盆,加上養育幼兒,最起碼兩年內,景千影都不可能正式接過大權。
但是來年開春,大梁南境豪族必有異動,秦風不可能一直待在北狄,必須盡快趕回去,應付南境豪族發難。
所以在春節來臨之前,秦風必須要回到大梁。
秦風放下卷宗,滿懷深意地看向李章,笑眯眯道:“世子,要不然你現在北狄當兩年皇帝?”
此言一出,李章直接愣住,緊接著仰頭大笑起來。
“哈哈哈,秦兄啊秦兄,這話也就你能說得出來。”
“留我在這當皇帝?你怎麽不當?”
秦風撇了下嘴,一臉嫌棄道:“當皇帝可是好差事,萬萬人之上,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怎麽落在你身上,你還不樂意了?”
“再說了,作為明王的子嗣,你這輩子都別想當大梁的皇帝,正好在北狄過一把當皇帝的癮,也算是了卻一樁心願。”
見秦風越說越認真,李章表情立刻發生一百八十度轉變,眉頭緊鎖,低聲喝斥。
“差不多得了,你還當真了!”
“我身為大梁世子,在北狄當的哪門子皇帝?”
秦風非但沒有收斂,反倒更加認真:“你急什麽?準確來說,不是皇帝,而是攝政王……連攝政王都算不上,你就當個幕後黑手,垂簾聽政即可。”
李章的臉色沒有半點好轉:“那也不行!”
“你沒臉沒皮,我還要臉呢,若是我留在這掌權,其他弟兄們會怎麽想我?”
秦風嘴裡嘖了一聲,沒好氣道:“他們愛怎麽想怎麽想!”
“等景千影繼承大位,完成登基大典後,我們就啟程回大梁,你留在北狄,當這個幕後黑手。”
“待到景千影回歸北狄,你再把大權還給她就是了。”
李章被直接氣笑了:“你就不怕我不還?”
秦風眼睛直接一瞪:“你敢!別忘了,你爹還捏在我手裡呢!”
聽到這話,李章直接愣住,緊接著大笑起來:“好嘛,原來在這等著我。”
秦風一臉認真:“世子,把這麽重的任務交給你,除了咱們的私人關系之外,更重要的是,我不怕出亂子。”
“北狄現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別說兩年,恐怕二十年都恢復不到巔峰期,五年之內,同樣恢復不到開戰前的水平。”
“而且重新布局,各方勢力,難免離心離德,沒有個三五年,也休想把所有人心都籠絡到一起。”
“有長水縣這個門牙重鎮,守著京畿,一般二般的亂黨,翻不出什麽太大的浪花。”
“再加上景鵬陳斯一脈,還在博州虎視眈眈,高山國和月照國兩面夾擊,現在的北狄朝廷,自顧尚且不暇,哪有余力爭權奪勢?”
“大不了,我再派兵打一場罷了,只是不願意咱們兄弟在戰場上見。”
李章知道,秦風這個人一旦開了口,絕非空穴來風,他肯定已經有了防止李章篡權的預案。
李章長歎了口氣,無可奈何道:“秦風啊秦風,你把咱們自己兄弟,都算得這麽死!”
“不過……我倒是喜歡你這種做派。”
“親兄弟明算帳,把所有事情都掰扯清楚,也免得日後鬧出誤會。”
“這也算是你的魅力,任何人只要跟在你身邊,就冒不出任何邪念。”
“既然人心經不住考驗,那就乾脆不考驗,從一開始就把所有人給盯死了,這樣咱們兄弟相處起來,也簡單些。”
“不過……你真打算把我留在北狄?”
看著李章不情願的模樣,秦風拍了拍李章的肩膀,無奈道:“只能委屈你了,你也知道,我沒有太多選擇,若是我留下陪著景千影,南境豪族那邊怎麽辦?”
“說到底,我也是為了你們李氏皇族的江山社稷啊。”
李章直接把秦風的手推開,一臉鄙夷:“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說一千道一萬,你還是為了你自己,只要我們李氏皇族還在,就沒人能動搖你的根基。”
秦風聳了聳肩,厚顏無恥道:“咱們是共贏共榮,互相依存。”
“等李郎忌日時,我會帶明王回京都皇陵祭拜,你何時回大梁,再去祭奠亡弟。”
都過去了這麽久,秦風居然還記得李郎,李章隻感覺鼻子一酸。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若不是你,我們這一家,恐怕還過著階下囚的日子,這份恩情,我也記在心裡,李郎能有你這個兄弟,也能死得瞑目了。”
“我留下,不過臨走之前,你要把局勢穩住,否則你前腳走了,我後腳就被北狄官員宰了,我去哪說理?”
秦風壓了壓手,示意李章把心放肚子裡。
“夜梟都完了,北狄豈不是錦衣衛的天下?掌握了絕對的情報來源,你說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另外,我會把隨行帶來的暗武衛和天機營衛士,全部留在你身邊,護你周全。”
“無論有任何意外,這些精銳中的精銳,都可以保證你活著抵達長水縣,大不了你和我一樣,在長水縣守幾個月。”
有了這話墊底,李章也就不再糾結,他背著手,轉身離開,自言自語道:“老子真是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給你當牛做馬。”
看著李章不斷發牢騷的模樣,秦風卻是會心一笑,沒有這些兄弟們的絕對支持,自己無論如何也走不到今天這個位置。
就在這時,寧虎和徐墨,鬼頭鬼腦的冒了出來。
“秦兄,要不然,我們哥倆留下來當皇帝?”
秦風白了寧虎一眼,沒好氣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有當皇帝的潛力嗎?”
“你以為當皇帝這麽容易?”
寧虎哈哈大笑起來,沒心沒肺道:“當皇帝我不會,當昏君我還是能勝任的。”
徐墨唯恐天下不亂,在旁瞎搭腔:“當昏君?我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