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募兵和屯田兵的戰鬥力相差很大,但是嘩變,絕非屯田兵的基本操作,募兵嘩變的例子也絕不在少數,募兵說白了就是雇傭兵的性質,為的就是賺錢,因此募兵的忠誠度其實不高,畢竟有奶便是娘。相比之下,像“家丁”這種私人衛隊,忠誠度反而更高。
隨著張峰和趙凌相繼被斬殺,整條官道只剩下最後一個關卡。
與此同時,柳明也及時回到秦風身邊,將打探到的周遭情況,盡數匯報給秦風。
柳明抱拳行禮,沉聲道:“秦侯,最後一道關卡,目測至少有七八百人,而且從披掛情況,以及士氣和軍紀判斷,乃是呂黎的親兵。”
“除此之外,周遭埋伏的數千敵兵,並未展現出合圍之勢,看來夜梟與呂黎的同盟並不牢固。”
聞言,秦風托著下巴,暗暗琢磨起來。
最後一道關卡,無論是人數優勢,還是精銳程度,都絕不是秦風能夠強行突破,而官道周圍又有夜梟和大量伏兵,單純從局勢來看,似乎已經陷入絕境。
李瀟蘭策馬立在秦風身邊,打量著官道前方,輕聲道:“風兒,以我們這點人手,想要正面衝破呂黎的親兵,肯定要面臨大量死傷,而官道兩側又有太多伏兵,思來想去,也只有撤退這一條路了。”
秦風搖了搖頭,眼神堅定:“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
“這些府兵之所以沒有合圍上來,正是因為這裡距離王都太近,呂黎和夜梟有所顧忌,如果現在打道回府,遠離王都地界,反倒會面臨呂黎無所顧忌的合圍。”
“眼下只有前進這一個選擇。”
李瀟蘭並不在乎是否冒險,只要能跟秦風在一起,就算是九死一生,又有何懼?
況且,秦風帶著不到二百人,連過兩關,前後擊潰了四百人,斬殺張峰和趙凌兩個頭目,而己方的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更沒有陣亡的將士,完全是依靠著豐富的作戰經驗和精良裝備,正面碾壓了呂黎的鷹犬。
就算接下來要面對呂黎的親兵,李瀟蘭仍舊對秦風充滿信心。
在李瀟蘭和柳明孤注一擲的眼神注視下,秦風也不遲疑,果斷揮手,率領北溪將士和暗武衛,朝著呂黎所在的最後一道關卡而去。
與此同時,張振海已經率領天機營衛士,到達了最後一道關卡,雙方相距不足五百步。
張振海沒有貿然靠近,而是立刻下令,讓天機營衛士停止前進,就這麽遠遠地觀望著。
由於先行的暗武衛斥候,已經提前將消息告知了張振海,因此張振海知道前面守關之人,正是呂黎本人。
不止如此,呂黎發現,遠處的關卡處,不僅人數眾多,還有將近一百個騎兵。
而且剩下的步卒,披掛的甲胄也相當統一,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精銳。
最關鍵的一點在於,面對連過兩關,勢不可當的天機營衛士,對方居然一點都不慌,井然有序的開始組織防守,同時一百多個騎兵,也已經翻身上馬,卻並沒有直接衝上來,而是就這麽守在步卒身邊,防止天機營衛士的襲擾。
無論是處變不驚的士氣,還是組織防守的秩序,都說明呂黎的親兵不好惹。
就算天機營衛士再驍勇,以三十面對八百,在雙方士氣相差不大的情況下,衝上去也只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
張振海很理智地選擇了原地對峙,等待秦風帶領後續部隊趕來。
張振海打量守軍的時候,呂黎也在打量著天機營衛士。
呂黎忍不住點了點頭,輕聲讚歎:“不愧是天機營衛士,果然都是驍勇善戰的精銳。”
聽到呂黎對天機營衛士的稱讚,一旁的駐軍副將,心裡暗暗奇怪,輕聲問道:“柱國大人,對方不過區區三十人,而且一路殺伐過來,想必已經人馬疲憊,而我方輕騎體力充沛,這個時候衝過去,想必可以全殲天機營衛士。”
“一百打三十,沒有打不過的道理。”
見駐軍副將求戰心切,呂黎卻氣定神閑地揮了揮手,示意不必焦躁。
“對方人數雖少,但連過兩關,別說陣亡,就連受傷的人都沒有,足見這三十人有多驍勇,況且天機營衛士早已經凶名在外,貿然輕敵,必吃大虧。”
“我方輕騎雖然有體力優勢,但只要與步卒協同防守,就立於不敗之地,貿然出擊,若是被天機營衛士引入圈套,只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放心吧,優勢在我。”
呂黎之所以如此輕松,只因天羅地網已經形成,秦風退無可退,只能硬著頭皮前進,而呂黎只需要守株待兔即可。
對面的張振海,見呂黎居然如此淡定,心情反倒更加沉重。
“呂黎不愧是北狄柱國,與我們只有五百步之遙,卻依舊能夠沉得住氣,沒有把騎兵派出來,這下可不好辦了。”
身旁的衛士們,雖然知道此戰恐怕凶多吉少,但是看向呂黎的眼神,卻沒有絲毫動搖,畢竟為秦侯爺開路,乃是他們的職責,粉身碎骨渾不怕。
隨著時間推移,天色逐漸變得昏暗,張振海轉身看了一眼即將消失在地平線的太陽,心裡越發的擔憂起來。
終於,在天色完全黑透之前,秦風和大隊人馬,出現在了張振海的視線裡。
張振海沒有遲疑,立刻調轉馬頭,跑到秦風面前。
“侯爺,前方道路被呂黎及其親兵封鎖,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屬下沒有率領弟兄們貿然發動襲擾。”
聞言,秦風笑著點了點頭:“做得不錯,我們人少,因此每一個將士,都無比重要。”
見秦風絲毫沒有怪自己的意思,張振海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又問道:“侯爺,天已經黑了,在夜幕的掩護下,周圍的伏兵恐怕也會伺機而動,不知侯爺打算如何決策?”
在場眾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眼神凝重,就連李瀟蘭也臉色嚴峻,唯獨秦風臉上始終保持著笑意,似乎根本沒把眼前的絕境放在心上。